人間悲劇總是一件接著一件,要不古人怎麼會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秦報國以一個羌人標準方式回答:
旬國丈,人活著就是受苦受難,你們漢人就應該學我們羌人,臣服強者,追隨強者。而不是想著自己永遠無法做到的事情。
旬子介也不分辯抿嘴一笑,從懷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開始閱讀起來。
秦報國現在已經算是進入羌人管理的高層,知道了一些以前無法接觸的機密,其中一條就是五胡當年入侵中原時立下一條共同遵從的盟約,在自己控制的區域不允許存在漢人的書籍,若是有哪一家違背盟約,其它胡虜可以聯合起來共同攻擊違背盟約的胡虜,將它的地盤共同瓜分。
秦報國還得知,五胡聯盟最初的盟主是匈人,後來匃人老單于突然死了,沒有及時指定接班人,而他有能力的兒子又多,光有名氣有統兵能力的兒子就有十來個,有野心的孫子十幾個。
匈人老單于的突然死亡,便造成匃人內部的分裂,但匈人的內部分裂並沒有終止五胡共同訂下的盟約,分裂後的匈人反而更加堅決的維護這一盟約,把五胡盟約視為自己合法繼承人的一種證明。
匈人為了單于的位置互相廝殺,嚴重消耗了匈人的底蘊,為了降低匈人廝殺的激烈程度,匈人集體決定退回西域,先統一匈人再侵入中原。
現在匈人已經只剩下三家,有實力有能力統一匈人的部族,在經過二三十年的時間,就會自然的進化出一個統一的強大匈人帝國。
五胡現在的領頭人是鮮卑人,其中最能代表鮮卑的就是中部鮮卑慕容氏,鮮卑慕容氏具有絕對實力,只差以武力統一北鮮卑段氏和東鮮卑宇文氏。
這些情報秦報國是打算見到離石時,親自向他匯報,然後再接受大王的命令,看以後他需要再打聽搜集一些什麼情報。
秦報國見旬子介拿著一本漢人書籍仔細觀看,便出聲勸阻:
旬國丈,你現在觀看漢人書籍可是很危險的行徑,我若是的駐紮在梁城的五胡聯盟監察使,舉報國丈大人私下保存和閱讀漢人書籍,會給大後帶來極大的麻煩,旬大人,還請你自重,不要給太后忝麻煩。
旬子介放下看了一半的簿冊子說:
秦將軍不要誤會,你果然是太后的心腹近臣,不枉太后如此寵信和重用秦大人。
老夫現在看的是草原大秦文字抄錄的史書,不是漢人的書籍,這字也不是漢字,嚴格來說漢字還是是從秦字中演化而來的。
秦報國卻說:
旬大人,你莫要欺我秦某人認識的字少,就連見識也淺薄嗎?草原大秦乃是蠻夷,他們能有文字已經少見,你還說漢人的文字是從草原大秦的文字演化而來,這豈不是笑話?
旬子介耐心的說:
秦將軍,你對草原大秦還是不甚了解。
秦報國躬手施禮說:
還請旬大儒指教。
旬子介對秦報國的稱呼和態度很滿意,先對車外的侍衛說駕車去皇宮,又轉頭對秦報國說:
這個草原大秦自稱是數百年前逃亡極西之地的大秦皇朝後血脈後裔。
原本老夫只以為是子虛烏有,是一幫草原蠻子自吹自擂,今日看到這本抄錄的書,老夫認為其中有那麼一兩分的可能,莫急!莫急!聽老夫細細說來,這草原大秦可能已經胡化,不通中原漢人禮教,不遵中原漢人習俗,嚴格說他們確實不是漢人,不是漢人的傳承。
他們比漢人更早,漢人是在秦人的基礎上發展壯大而來,五胡聯盟當年訂立的盟約能不能約束如今的草原大秦可說不準。
再者說,從這本抄錄的書籍上看,這只是草原大原眾多史書中的一本而已,他們以自己的文字書寫自己史書,五胡聯盟監察使能不能管,管不管得了,都不好說。
畢竟五胡聯盟每家都有一個代表在駐守,而如今說話算數的鮮卑慕容氏一直採取堅城自守發展實力的策略,他願不願意主動越過攔在中間的羯族人,而去得罪草原大秦,這都說不準。
草原大秦蟄伏數百年,默默積蓄力量,應該是培養了大量驚世人才,比如老夫手中正在閱讀的這本叫三國演義的冊子,撰書人應該是草原大秦的兵家宗師,他以史書故事的敘述方式將兵法融入書中。
這個羅貫中從開篇一首詩詞便道盡王朝興衰,又說清了草原大秦的來龍去脈,更說清了前朝禍亂的起因,可惜抄錄之人只抄到此處,真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秦將軍,這本冊子說起來還與你有關,前幾頁便說了你與太后稟報邊將盡起大軍進京勤王的最壞結果,老夫正想將此書獻與太后參詳,從中分析出調兵勤王的利弊。
旬子介背靠車廂長嘆道:
這個草原大秦真不簡單,野心真是大呀!難道他想一口吞下中原,吞下整個天下,讓所有漢人都歸化為秦人。
秦報國則想的是:
這一次看望受內傷的翻譯一事,算是圓滿過關,現在應該在不會有人懷疑他是羌人內奸,也不會懷疑他與草原大秦有什麼暗中往來,而且翻譯的背景也會讓猜忌翻譯是暗子的人打消這種想法。
翻譯有如此深厚的人脈,怎麼可能以身犯險,潛入他國充當暗子,而且一個暗子怎麼可能勞動大劍蠻王前來營救,種種的不合理之處都說明翻譯只是仗著姐姐們的權勢,私自跑到梁城遊玩,而且將草原大秦生產的物品私自送人和賣買。
結果導致不明就理的人,以為對付的只是平民百姓,而羌秦只是替人受過的替罪羊。
一旦這種想法大面積的在官員和羌人貴族中傳播開,秦報國的身份便算是穩了,而且還有加分項,他秦報國與大劍蠻王最寵信的女子有私人交情,一旦羌秦與草原大秦和談後,他秦報國的地位和權勢,還會直線提升。
正在秦報國琢磨自己的事時,馬車已經駛入皇宮,皇宮有專門供頂級權貴行走馬車道,而國丈現在便是羌秦的頂級權責,再加上馬車內坐著宮衛軍的新任統領,太后面前的大紅人,馬車便駕入專門的馬車道,直到太后祈福宮的宮牆外,兩人從馬車下來,走入祈福宮面見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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