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的酒又端上來,看著還有桌上空了的酒盅,吳飛儀一臉難為情,「你們倆姑娘家這是要不醉不歸?」
蕭安茹撇嘴道,「我才不會醉呢,只是想與五嫂嫂比試一番。」
別人不知道,但黎青蒲吳飛儀還是有數的,馬上就到頭了。
安茹愛熱鬧,接著讓吳飛儀也坐下喝點。這雖然是京城,但登徒子也不少,吳飛儀看兩人喝的正興,估計早忘了什麼節制,怕她倆出事,便也一同坐了下來。
黎青蒲剛要吆喝小二再上酒,吳飛儀一把攔住她,「眼前這些便夠了。」
黎青蒲皺了皺眉,「你都接管吳伯伯的家業了,怎麼還這般小氣。」
吳飛儀給她們二人添上酒,把酒壺放在了自己眼前,「他家酒乍一喝沒什麼,出門一見風后勁也大的很。公主殿下不知道,你還不知道?」
蕭安茹皺眉,看向黎青蒲,「難怪你說你選地方,感情是想耍我?」
黎青蒲立即爭辯,「才不是呢,聽他瞎說。」
「公主莫擔心,她也就兩壺多的量,再喝下去,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了。」
吳飛儀一句話就掀了她的底牌,惹得蕭安茹大笑不止。
兩兩三三聊了幾句,大家就熟絡起來。
蕭安茹不僅自己喜歡講故事,她還愛聽別人講故事,吳飛儀常在外,見識得多,說的蕭安茹甚是著迷。
蕭安茹還嚷著,讓他下次去那個酆確山的時候,帶著她去看看。
吳飛儀也是大方豪爽的人,就應下她了。
被吳飛儀這一番忽悠,以至於到分別後,蕭安茹頗有拉著黎青蒲這就動身出去的架勢,黎青蒲費了好一頓口舌才把她勸下。
出了酒館時天都快黑了,蕭安茹出門暗中帶著隨從,玩了一天她也懶得走了,乾脆遣隨從叫來馬車。
黎青蒲本想自個慢悠悠的走回去,蕭安茹硬是把她拖上了馬車,等馬車停下後,一出馬車她才發現,竟然停在了正門。
嚇得她趕緊又鑽回去,冒出頭對車夫道,「去後牆那。」
蕭安茹笑話她,「瞧你這膽小的樣子,怕什麼,大不了我去和延覲哥哥說一聲,免了你這罰罷了。」
黎青蒲瞅了她一眼,心想還不是因為她,自己才受罰。
繞到東牆小路時,車夫忽然停下了,說是前面有樹幹擋住了路。蕭安茹掀開窗簾看了看,皺了皺眉道,「不如你從這爬進去吧。」
「不行,從這爬進去不是我的院子。」
蕭安茹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沒事,這個時辰還沒有夜巡人,延覲哥哥居所也不在這邊,你爬進去再偷偷溜回去不就行了,不會被人發現的。」
黎青蒲想了想,蕭安茹接著催促她下去,說宮門快關了,再不回去她就進不去了。
「五嫂嫂,你的酒。」
黎青蒲看了一眼那壇酒,又想到她即將要爬的牆,「算了,你帶回去吧,我拿不進去。」
蕭安茹俏皮的笑了笑,「五嫂嫂放心,我讓看守的門衛給你放到裡面牆根下,你一會爬進去拿上就行。」
也不是不可行,她就應下了。
下車後,四下看了看沒有人,就擼了擼袖子開始了。
好不容易爬上去,還沒扶穩的,忽然就向下摔去。
黎青蒲下意識的護住臉,心想完了完了,若是摔出個好歹,這一摔可丟人丟大了,明天所有人就都知道她黎青蒲爬牆出去玩的事了。
她吃痛的哎呦一聲,掉在了草叢裡,雖然沒有石板地那麼硬,但還是摔得哪哪都疼。
怕被人發現,就趕緊爬起來,沿著牆根找到酒,就躡手躡腳的向她院子裡走去。
瑞王府向來都是安安靜靜的,就留有幾盞燈照路,嚇得她大氣不敢喘,就偷偷的履著牆邊往回走。
「是誰在那?」
帶著肅意的聲音傳到耳邊,黎青蒲嚇得一顫,接著一股腦的就埋著頭往回跑。身後的人迅速追來,一手按住了她的肩頭,迅速的擒住她,將她的胳膊別在後背。
黎青蒲疼的哎呦幾聲,「是我!是我!自己人。」
聽著這個熟悉的聲音,蕭延覲輕輕擰眉,他鬆手將她轉過身子,黎青蒲即刻用衣袖擋住臉。
蕭延覲臉沉了沉,一把扯下她的手,「是你。」
從上次後許久沒與他獨處,再獨處時場面竟是如此尷尬。
黎青蒲點了點頭,尷尬著笑問道,「殿下吃過了?晚上風涼,怎麼沒在屋裡呢?」
蕭延覲翻了個白眼,「應該是多虧沒在屋裡吧,我才知道我瑞王府戒備這麼差,任由不明身份的人來回走動,竟沒人發現。」
黎青蒲訕訕的一笑,沒回答他。
蕭延覲伸手拎起她的衣角,「這是什麼打扮?我也就是沒帶劍,要不然把你當成刺客就地正法。」
哪個刺客能像她一般,穿著一身淺色衣裳在夜裡行刺,這不是怕自己不被抓嘛。
不過她怎麼會反駁他的話呢,只得恭維道,「殿下英明神武,定能發現是妾身而並非刺客。」
蕭延覲沒說話,看著她一身狼狽,頭髮上還帶著一根雜草,他伸手給她拿下來,「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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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青蒲還沒回答,蕭延覲忽然皺了皺眉,看到了她手上提著的酒,他湊上前在她眼前聞了聞,他一驚,「你又喝酒!」
「我……」找不出藉口搪塞過去,黎青蒲只好認錯,「我錯了!請殿下責罰。」
蕭延覲看著她沒說話,他思索一會兒忽然笑了出來,「讓我猜猜,我的王妃白日裡女扮男裝爬牆離開王府去了酒館喝酒,又在夜裡偷偷爬牆回來卻不巧被我撞見了。」
看著她愣住的樣子,蕭延覲就知道他猜對了,他轉頭就走,「我去告訴父皇和母妃。」
黎青蒲趕緊拉住他,「殿下,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你這般沒規矩,我若是饒了你,你怎麼長記性,我又如何立威。」
看著他一副得理不饒人,又帶著許些看笑話的樣子,黎青蒲想了想,把手裡的兩壺酒遞了上去,「殿下,這酒確實不錯,你嘗嘗?」
蕭延覲看著她,「你這是收買我?」
黎青蒲即刻搖頭,「不敢不敢,殿下是何許人也,怎麼會被我這一壺清酒收買了去,我只是想與殿下分享一下。」
蕭延覲眯了眯眼,思量片刻,接過她手上的酒,放在鼻尖聞了聞,「聞起來倒是清香。」
他這一句話猶如回到了兩年前,林聿初聞此酒,也是說了這樣一句。
「你很喜歡喝的。」
鬼使神差的她就這樣說了一句,蕭延覲疑惑的看著她,不知她何出此言。
黎青蒲自知有些失言了,便低下了頭。看著這樣一張臉,她沒法不想起林聿,以及那段他們之間最美好的時光。
蕭延覲也不再斤斤計較,他道,「回去吧,下不為例。」
或許他從來都是這麼隨和的人,所謂的懲戒規矩,他都難以遵循,又何必非去要求她人服從呢。
黎青蒲對他笑了笑,然後轉頭就走了。
其實蕭延覲和林聿並沒有區別,他還是那個清朗灑脫的少年,他只是忘了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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