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慢悠悠的走著,黎青蒲滿腦子都是蕭延覲受傷的模樣,她垂著頭,不言不語。
安茹見她這樣,她道,「五嫂嫂,你不必太擔心的,那支箭並未傷及要害,只是難免會受些皮肉之苦,延覲哥哥他征戰沙場多年,這種傷不會左右他的。」
時常受傷也該疼還是疼啊,黎青蒲只是點了點頭,沒說話。
思來想去,還是自責罷了,若不是她,以蕭延覲的身手,怎麼也不會被那支箭刺中。
再進營帳時,蕭延覲已經換了一身乾淨衣裳,他坐在木椅上喝著熱茶,看起來與以往別無二樣,他放下茶盞吩咐張桓把那身帶血的衣服燒了。
又和幾位商量了一下措辭,就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舊傷復發,所以沒獵幾隻獵物。
離圍獵結束還有一段時間,蕭延覲留在帳里休息,讓他們繼續出去狩獵了。
「過來坐。」蕭延覲看了眼一旁的椅子道。
黎青蒲聽話的坐在他旁邊,看著他悠然的喝著茶,茶空了就主動給他添上。蕭延覲忽然笑了笑,「你這麼聽話我還有點不適應呢。」
黎青蒲癟嘴,「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了傷。」
蕭延覲讚許點了點頭,「也是。」
黎青蒲低下頭不再說話,蕭延覲也低下頭看她,本來還在想她剛才不出去的原因,可看著她哭了接著也沒心思想了。
「你別哭啊,我又沒怪你。」
他這樣一說,黎青蒲更是止不住,眼淚巴巴的往下掉,擦都擦不疊。
蕭延覲無奈嘆氣,「別哭了,我受了傷還得哄著你,你當真是覺得對不起我嗎?」
黎青蒲擦了把眼淚,「你疼嗎?」
「是有點疼,不過也不打緊。」
「要是我能替你受了便好了,就不必這般內疚了。」
聞言蕭延覲皺了皺眉,「瞎說什麼呢,你一個女子,身上要是帶上疤多不好看。」
傷在身上又不在臉上,又沒人看得見,無非是疼幾天,她不怕疼,但這心裡的感覺卻怪怪的。
心中犯了幾句嘀咕,也沒對他說什麼,現在她可是對他唯命是從,不敢忤逆。
「我看外面天氣不錯,既然打不了獵了,我們出去走走吧。」
估計他也是怕悶才如此提議,黎青蒲也是正有此意,便連忙點頭,「好。」
見她如此,蕭延覲還笑話她,天生野性子,做不了安穩端莊的大家閨秀。
快到中午時,外面暖和,蕭延覲慢悠悠的走著,黎青蒲就跟在他一旁,不知不覺便走到營帳不遠處的山丘上。
蕭延覲隨意的坐下,曬著太陽嘆道,「真舒服,若是再酒飽飯足,便更好了。」
黎青蒲也坐在他旁邊,和他一起曬太陽。
「哎,你打著獵物沒?」
黎青蒲搖頭,「看都沒看見。」
他伸手戳了她頭一下,「真笨,這種圍獵最簡單不過了,都是派人提前將獵物驅趕至此,真是白瞎了我給的那張好弓。」
「你這常年降烈馬挽大弓,我能和你比嗎?」
蕭延覲白了她一眼,「你這人,一句受教的話都聽不得。」
「我實話實說。」
蕭延覲輕笑,嘆道,「哎,我以為我蕭延覲會找一個與我並肩作戰的強者為妻,沒想到娶的是你這膽小嬌縱的千金小姐。」
黎青蒲看向他,「你若想讓我陪你一同征戰,我也願意去的,我不怕吃苦。」
他本是一句玩笑話,看著她毫無玩笑之意的模樣,讓蕭延覲倒是一愣,心底竟有些波動,卻佯裝無意的笑哼一聲,「你去做什麼?拖累我不說還時刻讓我擔驚受怕,好歹也是明媒正娶來的妻,我可不想說沒就沒了。」
「我也會武功,也會騎馬,你少在這咒我。」
「呵?你還會武功?我怎麼不知道。」
想起她跟吳飛儀那學到的一招半式,還是忍不住心虛了一會兒,不過她還是佯裝底氣十足道,「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蕭延覲也不信她,就從那日晚上他抓到她酒後偷溜出府中,他接刻擒住她時就知道,論起武學本事,她就是個紙老虎,光嚇哄人了。
「你那些本事還是少拿出來說吧,騙騙旁人還好,我可不受你哄嚇。」
「我偏不。你若是因此覺得我好欺負,日後欺我如何,我何不立立威壯壯膽,讓你消了這念頭。」
這話讓蕭延覲覺得有些好笑,「你這人,摸著良心說話,我何曾欺過你?」
「你罰過我禁足。」
「那還不是因為你和安茹打架啊。」
也確實是她有錯在先,黎青蒲說不過他,就撇嘴不說話。
就這樣說說話也是挺讓人心裡舒暢的,蕭延覲隨之笑了笑,「以後我在外平戰亂,你便在京為我守家。這京城皇宮我是不願意待的,有你也好。」
黎青蒲看著他,疑惑問,「為何?」
他靜了片刻,聲音有些低沉道,「這巍巍皇城中可比沙場戰爭險的多。」
蕭延覲的話讓她懂也不懂,皇族裡的明爭暗鬥她從未見過,不過卻也知道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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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雖是刀光劍影,但皇城中殺人不見血的事多了去了。這外表光鮮亮麗的皇城,也是座浸血的宮殿。
圍獵結束後,皇子們都向皇帝陛下供上了獵物,今年是七皇子獵到的獵物最多。
陛下果然存疑,問了蕭延覲為何未能名列前茅,蕭延覲就將提前想好措辭告訴陛下,陛下信了此番原由,嘆道是可惜。
蕭延承不在乎可不可惜,反而是擔心的問他復發的舊傷可嚴重?
蕭延覲怕他擔心,隨意的擺手笑道,「沒事,只是拉弓箭時拉傷了,不礙事。」
做武將的總會落下一身的傷痛,蕭延承以前也在西境待過許多年,自然明白。他把他的馬給了蕭延覲,讓他一路騎著。
蕭延覲看著這匹黃驃馬,眼睛都亮了,他驚喜的接過馬繩,「二哥終於捨得把這黃驃馬給我騎了?」
蕭延承目光柔和的看著他,「本來也是打算給你的,如今也訓的差不多了,早些給你也無妨,騎著它一路也好走些。」
「多謝二哥!」
看著他像個孩子一般,高興的合不攏嘴,蕭延承也跟著笑了笑。
回京路上蕭延覲也不敢驅馬尚快,扯著傷口疼,就慢悠悠的跟在隊伍中,黎青蒲和安茹坐在馬車裡,也沒什麼心思,直探頭往外面看,安茹幾次與她說話她都沒聽見。
要是能的話,她恨不得她去騎馬,讓蕭延覲進來坐著,也不至於她這般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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