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張桓大步跑過來,當看到黎青蒲時,他顯然一驚,「黎……黎妃娘娘?」
蕭延覲陰著臉,一雙眼中滿是驚愕,甚至有一絲不知錯所得慌張。
「帶她下山,去城中找大夫。」
張桓還沒反應過來,蕭延覲提聲喊道,「快點!」
「是!是!」張桓趕緊接過黎青蒲,將她一把抱起,向山下跑去。
顧洪趁亂跑了,還有那個人……
蕭延覲擦去嘴角的血,彎身拾起劍,揚聲道,「眾軍聽令,立即封山!全力抓捕顧洪等人,保證一個人都不能逃走,若有違抗之意者,立即當斬!」
一聲令下,眾軍一擁而上。
他蕭延覲從來都是守衛邊境一線,與外侵敵方上陣廝殺,血灑沙場,從軍這些年來,從來沒讓存有異心的人進入到壃國境內。
這是第一次,在壃國境內領軍殺敵。或許在此之前,他從來不想,在他們壃國境內,另有如此殘暴無良之人,會狠心對無辜百姓痛下殺手。
他與邊境同僚苦守邊境,換來的安定,就讓他們這種人肆意妄為?實在讓人憤恨!
今日,他定剷平飛山寨,還四周百姓安康。
張桓一路馬不停蹄,護送黎青蒲到延昌縣令張大人府中。
血染紅了兩人的衣裳,張大人見狀趕緊迎上去,張桓快步往裡走去,「張大人府上可有大夫?」
張大人一愣,接著點頭,「有有,我這就傳喚。」
黎青蒲此時已毫無意識,滿臉蒼白,沒什麼血色,張桓看著她,恍惚有種認不出的感覺。
他也實在想不通,遠在京城的黎妃,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血像止不住似的,都淌到了地上,張桓自是早已見慣了這場面,可張大人還是未曾見識,一臉的驚嚇。
大夫背著藥箱急匆匆趕回來,剛要行禮,張大人連道,「免禮免禮,先快去給王妃娘娘止血。」
大夫一聽這身份一愣,趕緊上前去。
傷口還是往外出血,看似刀口不大,卻刺入極深。
「怎樣?可有性命之憂?」張桓問道。
「傷口很深,得先趕緊縫合止血。」
隱約的聲音在耳邊響著,有些亂糟糟的,黎青蒲用力睜了睜眼,模模糊糊看了看這些幾人,沒有看到蕭延覲。
不知道大夫做什麼,弄得她傷口好疼,黎青蒲倒吸一口氣,眉頭緊皺,「疼……」
「王妃娘娘忍忍,馬上就好了。」
聽不清是誰的聲音,想動彈動彈也沒勁,痛意越來越厲害,她說了幾句喊疼的話,好像也沒說出聲,最後實在挨不住,就又暈了過去。
後來想想,還好暈過去了,不然不死也得疼死了。
等蕭延覲領兵回來,已經是晚上了。
此時黎青蒲已經處理了傷,幾乎穩定了,只是昏迷之後竟再也沒醒。
蕭延覲急匆匆的趕來,或許是他太敏感了,一進屋血腥味接著涌到鼻尖。
大夫見狀退到一旁,蕭延覲走到她跟前,細細的看著她,心中不停地疑問,這究竟是不是她?這或許,是不是只是一個和她長得極為相似的人?
可他心裡又極其的確定,這是她。
「她怎麼樣了?」
不知是累了一天還是怎樣,這位王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啞,大夫上前行禮,「回瑞王殿下,黎妃娘娘傷口雖深,但萬幸未曾傷及要害,現在傷勢已得以控制,不過仍需謹慎觀察療養。」
聽到這話,心中鬆了一口氣,但依舊皺眉不解,「那她怎麼還不醒來?又何時才能醒來?」
「娘娘氣虛體弱,恢復的會比常人慢些,老夫必定盡心醫治,還請殿下寬心。」
「性命無礙?」
「老夫必定竭盡心力。」
醫者縱有再高明的醫術,又有哪位敢妄言性命無虞呢,盡心便就好了。
道理他都懂,可他到底還是想聽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張桓。」
「屬下在。」
「派人立即趕回京城,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桓道,「屬下已派人去了,會儘快問清楚的。」
蕭延覲輕嗯一聲,沒有再說話,他目光始終停在黎青蒲身上。
張桓見他盔甲未卸,身上的傷也沒處理,想必一回來就趕緊來到這了,「殿下,黎妃現在既然已經穩定,您讓大夫給您看看吧。」
蕭延覲低頭看了看自己,才記起來自己慌忙趕來,身上如此狼狽。
他轉身走出去,回到寢房中讓大夫給處理了傷口,又換了身乾淨衣裳。
看著肩膀的舊傷,不自覺的出神,想起黎青蒲。
這個笨蛋,就因為他在圍獵時的一次搭救,她就幾次不顧性命的擋在他前面,在京城的時候也是,這次也是。
在飛山寨,他讓張桓帶她下山,他去追拿顧洪時,滿腦子都是在想黎青蒲,想她怎麼會在這,想她傷勢如何,擔心緊張,在這之前,他以來沒有過,在上戰場時會出神,會惦念著一個人始終放不下。
思來想去,這般異常,大概是因為她因自己而受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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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洪已經拿下,那個傷她的人卻沒有找到。蕭延覲很是不解,在這麼一個流寇窩裡,竟有這麼一高手存在,會在這麼重重包圍下,跑的無影無蹤。
想來,實在可疑。
搜查餘孽的隊伍還沒有回來,但他心中隱約覺得,那個人已經逃出飛山寨了。
房中藥味正濃,蕭延覲坐在床畔守了她一夜,直到天亮她還是沒醒來。
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頗有疲憊的看著她,「黎青蒲,你是不是故意不起來?難不成你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睡懶覺?瞧你這點出息,大不了回府上我天天讓你睡是了,你就別在這嚇哄人了。」
「還有啊,你說你傻不傻,這種時候需要你擋在我前面嗎?我這麼厲害,用得著你保護嗎?」
說著說著他嘆了聲氣,「才多久沒見你,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等回府上,罰你一年不許出門。」
她不說話和他犟嘴,還挺無聊。
離開京城來到延昌這段日子,沒少想起她,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和中邪似的,能這麼想一個人。
到了下午實在覺得熬不住了,就回去躺了一會兒,醒來就晚上了,還是張桓叫他起來吃飯。
看著一桌子的菜,他皺了皺眉,「黎青蒲呢?還沒醒?」
張桓沒說話,算是默認。
蕭延覲連筷子都沒動一下,接著起身向外走去,張桓攔住他,「殿下,別著急,身體重要啊,你也受了傷,整日不吃飯也不休息的,哪能熬得住。」
蕭延覲沒好氣的看著他,「京城那邊來消息了嗎?」
「京城離這多遠,殿下又不是不知道,哪能那麼快……」
在蕭延覲的目光中,張桓的聲音越來越小,蕭延覲繞過他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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