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有想過白星可能會在這難得的機會裡提出些小小的、不過分的要求,並且自己也已經做好打算,儘可能去滿足她這些需求。
但他萬萬沒想到,一直以來在外面不聲不氣的小東西,一旦到了她自己的地盤,就搖身一變,將所有對「被愛」的渴望毫無保留的展現了出來。
正如眼下,她坐在自己的右腿上,雙臂環上脖頸,用渴求而又不帶絲毫媚色的眼神傳達著——
「學長,可以再近一點嗎?」
…這樣曖昧的訊息。
陸清毫不懷疑,但凡自己鬆懈一點,她便會使出她最擅長的「得寸進尺」大法,一步一步將自己摁倒在桌前那柔軟的大床之上,盡享歡愉。
——明明不是那樣的少女,卻非要通過這種刺激的方式來壓住開播前的情緒嗎?
陸清看得清晰。
他臨危不亂。
只是抬手,用雙掌掌側輕輕捧起她的小臉,並使她燒紅臉蛋上的視線強行正對向自己,
與她對視、直視著她的雙眼,溫聲問道:
「這麼緊張嗎?」
「」
「白星,想不到你解壓的方式這麼特別。」
「嗚,別欺負我。我已經很努力在勾引你了」
少女可憐兮兮,聲若貓吟,羞赧的看向地面。
看得出,她是花費了莫大決心才鼓起這般勇氣,此刻被看穿道破,登時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渾身發熱。
「別說,你還怪軟的。」
陸清壞壞一笑,突然誇讚了她的臉頰觸感。
口吻就像是在誇大橘的下巴肥美好玩。
「!你!」
這更讓她在腳趾扣地的同時被破了大防,演也不演了,直接嬌哼一聲,擺爛般將雙腿一抬,就這麼搭在了他另一條膝蓋上,像是坐公主搖椅般,賴在他身上不下去了。
「好好好。」
陸清也不推拒,也不反抗,就只這樣將她的腰摟住固定住、以免她摔在地上,
而後近距離的看著她,越看越覺有趣。
因為無需自己說話,她臉上的粉紅就會越擴越大,眼看著就要紅溫爆炸。
「喂喂,需要降溫嗎?別把桌上的設備燒了,待會兒播不了可就不好了。」
「…學長,你真的不當人!我從沒見過你這麼壞的,哼,一肚子壞水!」
「有嗎?」
「當然!」
少女氣呼呼的,怒斥著他,「蘇靈好不容易把你放出來陪我,你就不能、就不能主動一點,把我抱到床上去安慰一下!你還笑我,甚至還用看貓咪的眼神看著我!我、我又不是你家布偶」
「這樣啊?」
陸清笑意漸濃,越看她越覺可愛喜人。
比之貓咪,白星身上的「貓性」已經外溢,甚至早已遠超真正的貓咪。
這樣的少女誰不喜歡呢?
——這樣的「素材」又怎會稱不上SSS級?
今日的她,穿著睡衣,不施粉黛,頭髮沒洗,完全處於自然形態。
真實的她沒有偽裝,沒有算計,沒有事先籌謀,也沒有刻意偶遇。
比之以往,二人的心間距,仿佛被瞬時拉近至彼此可見的距離。
陸清很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真實的,回到原初的感覺。
「白星,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他引導著她,試圖調整她的情緒。
只聽少女嘀咕道:「不怎麼樣本來就緊張,現在、現在被學長搞得更難受了。」
「?哪種難受?展開說說。」
「就就是那種煎熬的難受。你又不幫我,只是欺負我,我不開心。」
少女也不藏著掖著,直接使出《靈之道》奧義——「有問直問」,
補充道:「學長,你今天對我做的這些是蘇靈的意思嗎?是她親口說出讓你過來陪我的,是這樣嗎?」
「」
顯然,當初用《靈之道》的技能打擊糖花似乎沒什麼效果,就好像一拳懟進了棉花上,甚至要被反彈;但放在陸清身上,竟然可以產生特效——
「效果不一般」。
「Emm」
陸清知道這種問題沒法迴避,於是便道:
「嗯,我在家裡做企劃的時候她看到了,也了解了我們正在做的事,恰好她又對此比較感興趣,於是我就把V圈的一些基本知識以及運營手法教給了她,所以剛剛她得知你不開心,就提出了讓我過來陪你。」
說到這裡,他又補了句,「至於怎麼陪,她沒說。」
「。」
懂了。
白星豁然明朗,對蘇靈的動機有了一層自己的猜測。
「她已經滲透到學長的事業,同時也藉此打探到我的最新動向,得知了我現下面臨的困難
這樣下去不行啊。這樣下去,我在她面前就會失去秘密,越來越被動。畢竟她對學長有著掌控權和夜晚使用權,而我只有在白天、在學校里才能跟學長見面,完全不好操作。」
——這於我而言,大為不利。
白星想得透徹,思路清晰:「所以,今天這次機會,若不能再往前推進一大步,那就會葬送掉蘇靈來之不易的輕敵。」
既然蘇靈那麼自信,自信到認為即使把她哥哥推送至我這裡,我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那好啊。
那我就讓你瞧瞧,我白星也不是好惹的。
你的自信,最終會搬起石頭砸爛自己的腳。
你會後悔莫及,會發現,哪怕是遙遙領先,傲慢和大意也會成為致命問題。
黃老師教導過我,無論是聲優領域還是其它領域,即使甩開別人一大截,也絕對不可盛氣凌人,把優勢全讓出去——
這是最不穩妥的行為,而且極有可能斷送自身節奏,讓後續的情況急轉直下。
「蘇靈,你就是最好的反例。」
想到這裡。
白星靈機一動。
忽然看向陸清,正色說道:「學長,我還有一小時不到就要上播了。」
「嗯。」陸清點頭。
「但我還是做不出魅比亞那樣的表情。」
「嗯。」
「我知道你不強求我做到和她一樣的程度。」
「嗯。」
「但是你知道的,我對自己要求很高,也不會滿足於「差不多就行」這個水準。」
「是的。」陸清再次點頭。
「所以,所以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讓我在這最後幾十分鐘裡找到感覺,找到那種不亞於她的情感表現。」
「什麼辦法?你說。」
陸清終於好奇了,對她的話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雖知「臨時抱佛腳可能效果更好」這個道理,畢竟死線催人前進。但是要想復刻糖花的「絕活」,那也不是隨口說說就能做到的事。
問題是,白星不像是說大話的人。
所以她既然說有辦法,那就大概率是真的找到了切入點,並且值得一試。
「學長,我說出來,你會答應嗎?」
「嗯?你先說,我聽」
「不要。」
白星打斷了他,難得任性:
「你不答應。我就不說了。」
「」
陸清驀然警覺。
有預感,
這要求可能不簡單。
比起什麼「擁抱」、「安撫」,只會更難。
現在的情況是,自己不答應,白星就會「受創」。
別提順利的開播了,哪怕是維持自己來之前的普通緊張的情緒都不可能了,只會越來越壞,越來越讓她陷入艱難。
他知道,少女就是這樣的性格——
一碰就碎,不碰可能也會悄悄自閉,一個人默默哭泣。
如今,她提出了穩定能夠解決問題的方案,並且這個答案在她心裡。
那麼只需自己答應並執行,今晚的直播,就穩了。
可她想提出的要求,自己是否「力所能及」呢?
陸清猶豫了。
——
但只猶豫了3秒。
因為他看到了少女那漸漸落寞的眼神,感受到了那漸漸陷入谷底的、外溢的自蔑情緒。
…
沒得選了。
「嗯,我答應你。」
他點頭道:
「說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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