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剛進屋,雪姝適應不了屋裡的香氣,險些一個噴嚏打出聲,她趕緊捏著鼻子把這股癢意給憋回去。讀書都 m.dushudu.com
這時,床帳內人影微動,雪姝與鶯歌以為人醒了,迅速找了個位置躲著。
燭光搖曳,半晌後卻不再見動靜,雪姝自桌子下方出來,輕手輕腳行至床榻前,屏著呼吸將床帳撩開一個小縫。
正想說虛驚一場,結果才一撩開帳子,就看到披頭散髮地宛貴人直挺挺地躺著,胸前抱著一把剪刀,布滿血絲的眼睜得大大的,就朝她這邊看。
雪姝的心猛地一緊,這一下可把她嚇得不輕,腿上一個失力當即後退好幾步。
鶯歌飛速上前將她穩住,並以極快地速度就這麼將人送上了屋頂。
一上屋頂,雪姝頭皮還是麻的,身上的雞皮疙瘩不斷往外冒,大冬天的,她竟生生被嚇出了一身的汗。
「沒事吧公主」鶯歌掏出絹子給她擦汗,不經意摸到她的手,發現竟是驚人的涼。
雪姝有些脫力地從她手裡將手絹拿過來,心不在焉地抹了兩把往下看,「是真醒了麼」
先前看鶯歌將銀針插入玉華的百會穴,她再親手將針抽出來,再看著鶯歌把人扔進雪柳湖時她都沒覺得有什麼,這會兒竟會讓宛貴人給嚇到。
「應該沒有,」鶯歌往下看了看,沒看到床帳內有什麼動靜,「屬下下去看看。」
雪姝深吸一口氣點點頭,「你當心些。」
「好,」鶯歌頷首,在放眼往四周看了看後將面罩往上拉了一下,然後動作麻利地再次跳進屋裡。
進屋後,鶯歌先藏於床側,就那樣站在床側輕輕抬手往帳子上一指,那床帳上便赫然出現一個手指般粗的小洞。
鶯歌就這麼透過那個小洞往裡面看。
宛貴人還是方才雪姝看到的那個姿勢,雙手緊緊抱著剪刀,面色微黃雙眼布滿血絲睜得圓鼓鼓的。
從她腦袋扭轉的角度來看,看起來的確是看著床前。
鶯歌的心也跟著緊了緊,但她功夫比雪姝好得多,見到過的一些場面也比雪姝多,短暫的呼吸微滯後她便聽出了異樣。
宛貴人的呼吸極其均勻平穩的。
一個真正醒著的人,呼吸做不到像這般均勻穩當。
所以,她這是睜著眼睛睡覺
鶯歌略微無語,她見過不少人睡覺時的怪癖,這種睡著了還抱著剪刀裝鬼嚇人的卻還是頭一次。
為確認,鶯歌並未馬上撩開帘子,而是就著那個小洞朝宛貴人臉的方向輕輕彈了一指。
一顆不及米粒大小的珍珠端端打在宛貴人臉上,力道不算大,但足以讓她感覺到。
於是乎,鶯歌便見方才還睜著眼的人在蹙了蹙眉後把眼睛給閉上了,然後抱著剪刀翻了身面朝床內。
見狀,鶯歌回到屋頂向雪姝匯報了底下的情況。
雪姝聽後一言難盡,「好吧,好好的一個覺讓她睡成了死不瞑目,真虧伺候她的那些宮女沒被嚇死。」
如果真是死不瞑目她反倒不怕,前提是她知道她已經死了。
這人明明就沒死,只是簡簡單單地睡個覺,居然睡出這種效果,這算不算是一種本事
鶯歌被她的說法給逗笑了,隨即斂起笑,道「要不還是屬下去吧」
雪姝抹了一把額頭,將手絹塞進懷裡,搖頭重新站起身,「不,我去。」
說完,一個深呼吸後不等鶯歌再說話便再次跳了進去,鶯歌見狀緊跟其後。
再次進屋,雪姝沒有遲疑,來到床前後便將帳子給撩了起來,而宛貴人就這麼背對著她抱著剪刀睡得正沉。
微微探身,視線自宛貴人的側臉來到她懷抱的那個剪刀上。
想起翠玲所說的,宛貴人白日裡自園子裡回去後就找了這麼把剪刀拿著揚言要殺了她,雪姝忍不住冷笑。
她可不覺得宛貴人會蠢到真用她自己屋裡的這把剪刀去殺她,但毫無疑問的是想就這麼殺死她的心意倒是真的。
如若不然也不可能連睡覺都把作案工具抱得緊緊的。
勾了勾唇角,雪姝蹲了下來,隨後扯著宛貴人的被子誘導她轉過身來,然後彎腰站起來從宛貴人手裡將剪刀抽了出來。
到底是睡著了的,看起來雖然像是她將剪刀抓得死緊,但實際雪姝只輕輕一拿就從她手裡把剪刀給拿出來了。
尖銳的刀尖在屋中微弱的燭光下泛著點點寒光,雪姝拿著它端詳了一陣。
而後緩緩抬眸將視線定格在宛貴人那張微黃的臉上,握著剪刀的手漸漸收緊。
下一刻,她眸光一凝,示意鶯歌掀開宛貴人身上的被子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一把捂住宛貴人的嘴。
同時揚起拿剪刀的那隻手朝宛貴人的心口處狠狠扎去
在剪刀扎進皮肉的那一瞬間,宛貴人詐屍般睜開雙眼。
強烈的窒息感與心口處傳來的劇痛讓她渾身陡然一僵,整張臉迅速憋得通紅,細密的汗水不過瞬間便爬滿了她的額頭。
「唔唔」
她本能地一把抓住雪姝那隻捂著她嘴的手,拼了命地使勁要將她這隻手掰開好叫人進來。
可惜雪姝不想給她這個機會,一咬牙,握著剪刀的手就這麼狠狠再次用勁。
「唔」
宛貴人身子往上一挺,劇痛很快侵襲她的意識奪去她的力氣,抓著的雙手也在這時候鬆了。
然而她不甘心,顫抖著雙手再次攀上雪姝的手,瞪大的雙眼似是眼珠子都要挺出來了,鼓鼓的,仿佛下一刻她那眼珠就要從眼眶裡滾出來一樣。
不她不能就這麼死
這個賤人這個賤人應該由她來了結,她怎麼能怎麼能被這賤人先下手為強
雪姝緊緊壓著她的嘴,另一隻手毫不鬆懈。
她就這麼俯視著宛貴人,將她眼中的不甘與憤恨看得一清二楚。
莫名的,在她看來,宛貴人越是這麼不甘這麼憤恨,她就越興奮越來勁兒,渾身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氣。
攥著剪刀的那隻手往下,再往下,甚至連剪刀把兒都快沒進去了。
屋裡漫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鮮紅的血浸透宛貴人身上雪白的中衣,很快就將她大半個身子都染紅了。
雪姝沒有戴鶯歌給她用來防傷的手套。
她就這麼狠狠攥著剪刀把兒,任由那溫熱的血將她的手染紅,然後再感受那些紅色的液體很快變涼。
她俯視著宛貴人,感受著掌心下逐漸微弱的呼吸,笑著對上宛貴人不甘的眼,「如何可是痛得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宛貴人抓著她的手已經沒了力氣,她的眼前陣陣發黑,想喊出聲,無奈竟是連張嘴的力氣都沒了。
她艱難地抬起手,可惜還來不及碰到那捂著她嘴的手雙臂就無力地垂下了。
也不知是憋出來的還是疼出來的,斷了線的眼淚自她眼角滾落,滑落到那粉色的枕頭上,恰好在那大片牡丹花上暈開大片。
她的眼神不再像剛才那樣憤恨,甚至可以說連一絲恨都看不到了。
能看到的,只剩無聲的求饒。
雪姝低低笑出了聲,掩去眼中的狠戾,面上天真無邪,然拿著剪刀的那隻手卻又用勁了。
「現在知道求饒了」她笑說,「早幹嘛去了我就這麼礙你眼麼還是你覺得,殺了我,他就能多看你一眼為什麼你非要跟我過不去呢嗯」
她好好生生地待在元姝苑,遵從奶嬤嬤的遺願乖乖聽話,不爭不搶不吵不鬧。
可就算這樣,依舊有人看她不順眼。
她得勢也好不得勢也罷,她的存在好像就是一個錯誤。
有件事,她誰都沒有告訴,甚至連白茯都不知道。
十二歲那年遇上他的前一天,她曾想過就這麼在宮裡了結自己短暫的一生。
那日去聽雨湖,實際就是她在找可以了結她性命的地方。
可偏偏那日,她遇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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