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我在哪裡?」「坐了多久了?」「為什麼脊背這麼痛?」「是誰在哭?」邱朝暉攤在身側的兩隻手顫動了一下,一種奇怪的感覺行遍全身,「哦,我恐怕已經死了。一筆閣 m.yibige.com。。可為何還有意識?」邱朝暉心中泛起疑惑,就好似自己的靈魂俯瞰自己,卻看得又不那麼真切,可為何睜不開眼睛?就在邱朝暉陷入這種朦朧迷幻的感覺之時,隱隱聽到一些哭聲,夾雜這一陣狂笑,讓邱朝暉說不出來的厭惡。
「是了,我應是死在金蟾長老的手上,可讓人難受的笑聲,正是那金蟾長老發出的,可這哭聲又會是誰呢?聽得這麼熟悉?」忽然,邱朝暉雙眼猛然睜開,心中一個名字響起「夏夕陰!」正是夏夕陰哭泣之聲!邱朝暉緩了緩神,正瞧見金蟾長老騎坐在夏夕陰身上,夏夕陰雙目帶淚,不斷掙扎,細沙之舞丟在身旁卻怎麼也抓不到。
邱朝暉一顆心狂跳不止,想站起身來才發覺自己是被金蟾長老硬生生的釘在地上,連忙轉頸,餘光瞥見照膽芒的劍柄,不禁心道:「我竟然是被自己的兵刃釘住?」邱朝暉擠了擠眼睛,告訴自己這個時候千萬別分神,此時脖頸已經能動,那就說明玉蠶螲蟷的毒性已經消退,邱朝暉試著抬了抬胳膊,雖是緩慢也算是可以行動。邱朝暉這才明白過來:「人常道人到了壽命的盡頭,都要經歷一段迴光返照,恐怕這會兒自己就是這樣。」就在邱朝暉慢慢嘗試活動身子之時,不遠處金蟾長老已從夏夕陰身上站起,一張坑坑窪窪的巨臉上堆滿了得意之色。
夏夕陰仍在啜泣,想用手拉扯衣襟遮蓋,卻還是動彈不得,雙眼赤紅淚水流盡,竟是連咬舌自盡的力氣也蕩然無存。金蟾長老喘勻了氣息,將飛虎爪一圈圈盤在腰間,獰笑道:「小娘子,如今你可知郎君厲害?只可以咱們也只能做著一日夫妻,不然等你緩過勁來,一定會要了夫君性命,與其讓你惦記著殺我,倒不如先送你上路,不過你放心,今後我會天天念你的好。」說完又在夏夕陰的臉上捏了一把。
此時邱朝暉的神志已逐漸清晰,瞧見眼前景象便知發生了什麼,一時間心如刀絞,剛要開口說話,卻發覺自己口中空空蕩蕩,這才想起自己嘴裡被塞滿了毒蟲,毒蟲不斷啃噬,恐怕自己嘴裡已無半點血肉。邱朝暉怒極,周身震顫不止,喉嚨中發出怪吼,金蟾長老聞聲瞧去,見邱朝暉兩腮空陷雙目血紅,一副癲狂模樣,便笑道:「你這人倒也頑強,都這幅樣子還能不死,不得不說厲害,不過你沒死也好,不然這幅香艷景兒你也瞧不見了。」說完抬腳一踢,竟把夏夕陰的身子踢到邱朝暉身旁。
邱朝暉和夏夕陰四目相交,夏夕陰立馬閉上了眼睛,邱朝暉不住狂吼,又如何不知夏夕陰心中痛楚,金蟾長老乾脆坐在地上,瞧著這兩個心高氣傲之人:「莫卓天那老傢伙帶你們來時,瞧著是多麼不可一世,豈能想到會是這般結果,你說我醜陋粗鄙,可偏偏都敗在我這醜陋粗鄙之人的手中,那夏夕陰如此嬌艷,不也被我享用一番?」
邱朝暉喉嚨之中狂吼不斷,金蟾長老笑著搖頭:「你莫激惱,趁著你們都說不出話來,可得讓我說個過癮!」那金蟾長老自打早年中蟾毒之後,樣貌體型便越發醜陋,而親兄弟病公子卻是風流倜儻,二者相較更有雲泥之別,如此一來金蟾長老更是對樣貌俊逸之人心懷怨恨,但凡有機會,金蟾長老便會抓這些人煉毒,毀其容貌壞其肌體,方能獲得極大的快感,所以天池堡莫卓天帶天池四傑赴流沙鎮之時,金蟾長老便心中不爽,這些人男的風流倜儻,女的貌美如花,金蟾腦子裡不止一次在意淫將這些人煉毒的情景,所以才會在制服邱朝暉之後,沒有立馬殺他,而是將一大把玉蠶螲蟷塞入邱朝暉口中,眼下邱朝暉一張俊臉早就沒了人樣,金蟾心中那股興奮更是無以復加!
邱朝暉哪裡清楚金蟾長老如此變態的心理,如今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趁著自己迴光返照這段時間,也要和金蟾長老同歸於盡。心中萬丈怒火早已,一把抓住衣襟奮力撕扯,衣袂散開,邱朝暉將最大的一片蓋在夏夕陰身上,心道:「夕陰,我一定殺掉這妖人!」
金蟾長老見邱朝暉動彈,心裡也是一愣,不過立馬又放下心來,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也翻不出什麼浪來。哪知邱朝暉大喝一聲,一手伸向腦後,竟是硬生生竟照膽芒拔了出來,邱朝暉身後鮮血四濺,照膽芒自身後而出,寒光映照殷紅,一時間赤色暴漲,四把衛劍飛旋而出,滴溜溜轉成血盤,圍在照膽芒劍尖。夏夕陰睜開眼睛,也被邱朝暉震住,見邱朝暉鼻下已無血肉,後背鮮血疾流,樣子說不出來的恐怖,便知邱朝暉為了拔出照膽芒,竟是生生挑斷了自己大椎,饒是邱朝暉這幅駭人模樣,任誰瞧見也要頭皮發炸,可在此時夏夕陰的眼裡,邱朝暉竟給自己帶來一種說不上來的情愫,登時鼻子一酸,心道:「既然你活不了,那我也不活了,去他的天池堡、去他的五仙教,咱們倆互相厭煩了一輩子,就算是到了那邊,你若是死了,我又跟誰斗去?」一念至此,夏夕陰燃起一股強烈的鬥志,任憑毒液蔓延,強行伸手捏了個劍訣,細沙之舞呼的一聲回到夏夕陰手中,夏夕陰手腕一揮,細沙凝成長衣,裹在身上,繼而站起身來,立在邱朝暉身旁:「朝暉,氣象萬千是莫卓天傳授我倆的,可咱們這一輩子鬥來鬥去,從未一起使出來過,如今到了這般境地,咱們就使一次吧!」
邱朝暉側臉看了一眼夏夕陰,這才瞧出夏夕陰的側臉美艷不可方物,想說些什麼卻只是發出陣陣怪吼,夏夕陰嘴角輕揚:「等咱倆到了那邊,可得找一個好醫官,把你這唇舌縫好,不然就算是鬥嘴,你沒了口舌也沒意思。」
邱朝暉心中一陣酸楚,不禁想起自己和夏夕陰在天池堡相處的點滴,莫卓天收四人為徒,傳授絕世劍法,並將四人賜名春、夏、秋、冬四傑,而在這四人之中,邱朝暉和夏夕陰武功最為相近,同門較量時,春景明永遠是未使全力便力壓三人、董萬傾則是使出渾身解數也斷難取勝,而夏夕陰和邱朝暉則是不相伯仲,如此一來二人便互相較勁,到後來不僅僅是武學劍術之上的比拼,連說話都要占個上風,莫卓天瞧在眼中樂在心中,這二人雖是互相不服,更是在一起就要發生矛盾,但實為一對冤家,不僅莫卓天是這般認為,整個天池堡都是這般看待夏夕陰和邱朝暉,只是這二人身在其中不自知罷了,莫卓天得意這兩名弟子,便傳授一招劍術,喚做「氣象萬千,」但需要二人合力使用才能將威力盡數施展,二人學會之後再未使用一次,不為別的,就是互相不服氣,莫卓天更是笑言:「若是你倆一輩子不聯手,怕是氣象萬千這一精妙劍招便失傳了。」可嘆造化弄人,直到生命即將耗盡,邱朝暉這才覺得此前和夏夕陰較勁,竟是多麼的幸福,更是後悔自己沒有早點發現這些,而夏夕陰心中又何嘗不是這種感覺,邱朝暉樣貌堂堂氣質不凡,但此前瞧著卻是一副浪蕩模樣,那是打心眼裡瞧不上,可如今就是這個浪子,在生命最後一刻,哪怕已無半點人樣、哪怕宛如行屍一般,卻是說不上來的可親,當即輕聲道:「可惜我察覺的晚。」說完微微一笑,伸手將邱朝暉鬢髮捋到耳後,盯著邱朝暉的眼睛看了看:「眼睛還是挺漂亮的。」
邱朝暉眼中帶笑,他也知道夏夕陰也是抱著必死之心,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手刃金蟾長老。
金蟾長老見二人並肩而立,臉上竟有了泰然之色,登時譏笑道:「死到臨頭還你儂我儂,你便是再喜歡她,也終是讓我得了她的身子,你便是到死也不知道我有多快活!」說完又是一陣狂笑。飛揚
夏夕陰不再動怒,邱朝暉也不再怪吼,二人對望一眼,兩隻手握在了一起,照膽芒輕輕在二人面前劃了一個圓圈,四把衛劍隨主劍劍尖飛動,各在圓弧劍光上下左右四點停住,夏夕陰輕提細沙之舞,沿著照膽芒劍弧也劃了一圈,兩道劍光瞬間融合,細沙便在這圓弧劍光中漫舞,頃刻之間那劍光越變越大,光亮也越發耀眼,二人眼神篤定,仍是將手中真氣不斷注入劍光之中。
金蟾長老見狀,立馬變了臉色,不禁罵道:「都這幅模樣還能使出這種威力的招式!」更是後悔沒有果斷將二人徹底殺掉!邊想邊退,金蟾長老一個沒站穩,竟是一屁股坐進了粘液之中,剛想起身,耳中傳來夏夕陰和邱朝暉二人異口同聲:「氣象萬千」!
那劍光便飛向金蟾長老,金蟾長老越是想起身,慌亂之中越是起不來,也只好甩出飛虎爪,妄圖用飛虎爪阻擋這巨大劍光。哪知飛虎爪還未近身,頃刻間便化作碎片。金蟾長老見狀,更是三魂丟了七魄,連忙翻身手腳並用向前爬去,只不過還未爬出幾步,肥碩的身子便被那劍光籠罩其間。
金蟾長老還未及反應,雙眼便被炫目的劍光照的睜不開,周身只覺一涼,繼而便是萬劍切膚之痛,耳中充斥著轟鳴聲宛若春雷滾滾,忽而又化作大雨傾盆,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慌亂之中,金蟾長老俯身在地,想噴出紅色黃泉奈何的藥粉卻已是無用,背上所有肉瘤頃刻間化作萬千碎片,劍光無數一層層刮在金蟾長老皮肉之上,細沙攜裹勁風又將劍光劃出的血口填滿,之後再劃開再填上,周而復始無窮無盡,金蟾長老意識漸漸模糊,那飛速的劍氣摩擦之聲,好似無數鳴鳥在耳邊嘰喳,金蟾長老僅憑自己尚存一息神志,還想著向前再爬一步,可自己已然被這劍光徹底籠罩,也不知該往哪個方向爬?心中想起一句「應該徹底殺掉的!」便再沒了意識。
夏夕陰和邱朝暉互相瞧了一眼,夏夕陰也沒再說話,二人同時邁步,向著那劍光走去,夏夕陰想著和邱朝暉拌嘴的點滴,一股甜蜜湧上心頭,手上不自覺的握緊,邱朝暉察覺到夏夕陰手上傳來的溫潤頓生安逸。二人慢慢走入氣象萬千,那耀眼的劍光罩住二人,眼前的景象也變了...
「師父說夏天才是最舒服的!」一個女孩立在閣樓之上,夏日夕陽照著萬里黃沙,這股莊穆的景象讓她心曠神怡,卻聽身旁一個少年怒道:「錯錯錯!夏天熱的要命,誰說它舒服了!秋天才是最好的!秋天天氣變得涼快,他們說有的地方到了秋天,景色會變得非常美,可比這夏天滿目黃沙順眼多了!」
「夏天好!」「秋天好!」「夏天!」「秋天!」
「夏天有什麼好?堡中的駱駝到了夏天,也不知曬死渴死了多少,就是夏天死的人最
多!」
「秋天才是!秋天萬物蕭條,一片悲涼,哪裡好了?」
二人扭打在一起,許久之後二人都是鼻青臉腫,女孩怒道:「你叫什麼!」男孩哼了一聲:「小丫頭!你記住了!我叫邱朝暉!」
「好,邱朝暉!你也記住我的名字,因為這個名字一輩子都會在你之上,我叫夏夕陰!」二人又廝打在一起。太陽漸漸落在了沙漠之下,取而代之的便是漫天星空,兩個孩子躺在閣樓樓頂仰望漫天星海,慢慢進入了夢鄉。
邱朝暉和夏夕陰竟是都想到了他倆剛相識的那一幕,二人又是對視了一眼,便徹底消散在劍光之中。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