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朝暉只覺一陣目眩,若是黛絲瑤死了,哪裡還有顏面去見莫卓天?夏夕陰見邱朝暉變了臉色,也掙紮起身,方知邱朝暉為何會如此動容,當即也顧不得自身虛弱,抽出細沙之舞,和邱朝暉並肩站立,口中道「朝暉,萬沒想到我會和你並肩作戰,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咱們索性殺個痛快!」
邱朝暉輕輕放下黛絲瑤,口中道「夕陰,我有一句話對你說,也只說一遍,平日裡我對你不甚尊重,也打心眼裡看你不爽,是我小家子氣了,希望你別怪我。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夏夕陰心裡一咯噔,這邱朝暉平常是和自己不對付,二人也是互相瞧不上,可真到了生死攸關的緊急關頭,卻忽然發覺身邊這個男人給自己一種非常踏實的感覺,甚至連心底那些緊張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邱朝暉這句話說完,觸動了夏夕陰,不過還沒等夏夕陰開口,就瞧見照膽芒寒光一閃,衝著金蟾長老飛了過去。
夏夕陰眉頭一皺,心道看來今天邱朝暉是奔著捨命去的,又哪裡眼睜睜地瞧著他一人獨戰金蟾,於是二話不說,也飛了出去。
金蟾長老見二人飛來,口中仍是哈哈大笑「你們想在我乾坤蟾袋裡殺我,恐怕是痴心妄想!」話音未落,金蟾長老肥碩的身子嗖的一聲陷進地底,夏邱二人登時撲空,再看金蟾長老原先站立的位置,地上的粘液正慢慢聚攏,邱朝暉忙道「不好!快跳!」二人反應奇快,二人同時起跳,果然腳下粘液像是有了意識一般,甩出兩道長條直卷二人腳踝,像是觸手一般,若是再晚些,怕是就要被這粘液卷了腿腳。
邱朝暉一身冷汗,這乾坤蟾袋十分古怪,若是弄不清楚這裡頭的門道,自己這邊斷無勝算,可這金蟾長老擺明了占著乾坤蟾袋的優勢避戰,這般僵持下去結果也是一樣,一時間不免有些焦急。
不遠處金蟾長老又從地底鑽出,笑聲更加刺耳「我這蟾袋內有乾坤,你們在裡面那就好似被吞進了蟾腹,怕是你有摧山之力,在這裡頭也使不出來!」說完又閃身進了地底。
夏夕陰怒火升騰「朝暉!這廝好似地耗子一般,到處亂鑽,哪裡能摸得著他的蹤影?這樣沒頭腦的去追去逮,沒等抓到咱們怕是要累死了!」
邱朝暉道「那你有什麼辦法?總不能什麼都不做,站直了給他玩弄!」
夏夕陰知道邱朝暉性子急,恨不能立馬把這金蟾長老活挑了,可眼下半點主意也沒有。心中立馬被一股無力之感充斥。
公孫晴目不能視,耳朵倒聽得真切,知道這裡遇到棘手的事情,於是便問起熊老六「是誰在這?」
熊老六低頭沉聲道「噓!是之前的金蟾長老!咱們現在好像是在他的蟾袋之中,也不知他使了什麼妖術,倒像是變戲法一樣!」
原來,金蟾長老被顧寧凍在懸樑之時,雖是周身不能動彈,但心智尚未迷失,就在自己徹底被凍僵之前,催動真氣將體內蟾毒蒙在表皮,省得被寒冰凍傷,之後鴆婆口中噴出無數無影飛咬,對著冰塊不斷噬咬,終是助金蟾脫困,不過那些無影飛咬也啃斷了橫樑,這才引發了高樓坍塌,就在眾人紛紛逃出高樓之際,金蟾長老也想起身,無奈手腳已經凍僵,哪裡聽得自己使喚,幾番掙扎之後,也堪堪能動一隻手臂,可頭頂碎磚破瓦落如傾盆大雨,沒等自己恢復,便會被埋入廢墟,情急之下金蟾長老用一隻手解下乾坤蟾袋,終是趕在徹底坍塌之前,將自己裹進蟾袋之中,那蟾袋材質極為特殊,看似尋常米袋大小,實則是用斑斕谷中一種毒蟲玉蠶螲蟷,這種毒蟲不是天生,而是病公子用毒蠶和毒蛛培育而成,二者雜交所得,這玉蠶螲蟷雖是毒性小了很多,但所吐出的蛛絲卻是結合了二者所長,既有蛛絲的韌性又有蠶絲的彈性,經由病公子親手製作才成了如今金蟾長老的貼身法寶乾坤蟾袋,這蟾袋看似平平無奇,若是催以真氣將其徹底展開,竟能寬高三丈有餘,那玉蠶螲蟷吐絲潮濕粘黏,故而這乾坤蟾袋內壁也是濕滑無比,平日裡為膏狀附在蟾袋內壁,若有異物入內,便化成一灘毒水,將入內之物化成一灘血水,再給乾坤蟾袋做了內壁。之前若不是立馬打開,怕是夏夕陰已經死了,甚至連屍身都找不到。
金蟾長老深知這乾坤蟾袋的特性,也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之下,裹進蟾袋活命,之後將蟾袋儘可能的膨脹,這才抵住了坍塌的高樓殘垣斷梁,而就在自己做完這些之後,才驚奇的發現黛絲瑤也在袋子裡,原來眾人慌亂逃出之際,六獸本想護著黛絲瑤離開,哪知道董萬傾不相信六獸,硬是要自己帶著黛絲瑤,無奈董萬傾一臂折了,又有背著莫卓天,慌亂之中竟然丟下了黛絲瑤,哈迪爾瞧見之後本想著趁亂帶走黛絲瑤,無奈高樓震顫,碎瓦如雨,也只得放棄連忙跑出,後來金蟾長老張開乾坤蟾袋,誤打誤撞也把黛絲瑤包了進去。許久之後,金蟾長老手腳漸漸恢復,這才將昏迷不醒的黛絲瑤拎起,黛絲瑤是隆貴一手帶大,且是隆貴悉心培養長大,平日裡無數奇珍補藥毫不吝嗇的讓黛絲瑤服用,在金蟾長老眼裡,那些稀世奇珍給這仇人之後使用,無疑是暴殄天物,如今黛絲瑤落在自己手上,金蟾長老便把黛絲瑤看作最為有用的補藥,連番受挫的金蟾,先是被凍成冰坨,又摔了個七葷八素,砸了個頭破血流,後來又強行展開乾坤蟾袋,早就虛弱無比,眼面前放著最好的補藥,哪裡還客氣,只是深知黛絲瑤體內鴆婆種下的噬魂蠱尚未解除,也不敢將黛絲瑤徹底吸乾,也正因如此,黛絲瑤雖是瞧著七竅流血,但心脈尚存一息,只是邱朝暉慌亂之中沒瞧出來罷了。
如今金蟾長老體力漸漸恢復,手腳雖說還不利索,但借著乾坤蟾袋裡的優勢,不斷和邱朝暉夏夕陰二人閃躲,便是打定主意先等自己恢復大半,再全力以赴收拾這二人,也好讓袋子裡的毒汁腐蝕一下二人。
公孫晴聽熊老六說完,心裡也是疑惑不已「只可惜我瞧不見,不然也能給你們出出主意。」
熊老六嘴笨,也不知該怎麼讓公孫晴安心,也只好打岔「那邊有一個和你一樣的姑娘,就是瞧著怕是不行了。」
公孫晴忙問是誰,熊老六先前在懸樑之上聽到黛絲瑤的名姓,當即便對公孫晴說了出來,公孫晴立馬讓熊老六過去,把黛絲瑤也一併護住。熊老六本就有此打算,趁著無人顧及自己,便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黛絲瑤身旁,心中還有些詫異「為何二哥三哥能被這黏糊糊濕噠噠的液體困住手腳,我卻能行動自如?按說自己比三哥要重的多的多?」
熊老六苦思無果,便把心中疑問說了出來,公孫晴一聽自然也是詫異不已,竟隱隱覺得熊老六說的事很是重要,說不定就是脫身之法,只是一時間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朱老二和苟老三已從爆炸中緩過神來,心裡也相信了這裡就是金蟾長老的乾坤蟾袋,更是擔心在這裡待的久了,一定會中毒,於是苟老三掏出懷裡的霹靂雷火彈就要一通亂炸,朱老二見狀連忙制止「老三!你這霹靂雷火彈還有多少?讓你這般亂用!」
苟老三摸了摸懷裡,頹然道「還有三顆!」
朱老二忙道「那你還胡亂用!省著些,說不定咱們還要被陷住!」苟老三一聽深覺有理,當即把僅剩的三顆霹靂雷火彈放入懷中,抬眼瞧見牛老大位置,這才發現距離巴圖爾最近的人,正是牛老大。
牛老大豈能不知自己處境極度危險,那巴圖爾一身橫練刀槍不入,饒是被青磚開了後腦勺,還是一副生龍活虎模樣,莫說自己一人面對巴圖爾,就算是兄弟六個一起上,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正思索間,巴圖爾已然欺身,只見那鐵塔一樣的漢子根本不顧腳下粘液,一步步蹚著走動,六獸無不震驚,不說苟老三被困住動彈不得,朱老二一身蠻力兄弟們無人不知,被粘液困住之後尚不能動彈,可這巴圖爾兩條小腿已經陷在粘液之中,竟能硬生生的蹚著前行,可見這人力量遠在朱老二之上。
眼見巴圖爾已經近身,牛老大也顧不得許多,四周一瞧,見不遠處有一截斷木,便立馬從踏腳處跳了過去,稍稍和巴圖爾拉開一些距離,巴圖爾見狀口中怪叫一聲,調轉方向又奔著牛老大而去。
楊老四焦急不已,此時他距離巴圖爾尚有一段距離,瞧見巴圖爾攻向自己大哥,情急之下開口喊道「兀那漢子!是老子給你開了瓢,你找我大哥麻煩作甚?冤有頭債有主,是爺們兒的來找老子!」
巴圖爾聞言一怔,立馬轉頭去瞧楊老四,這一眼差點把楊老四魂給嚇沒了,只見巴圖爾被霹靂雷電彈炸傷的面龐一片黢黑,又沾滿了血污,那血水混合粘液糊了滿臉,映著一雙血紅怒目,別提有多嚇人,楊老四脫口而出「我的老天爺,這他娘的還是人嗎?」說完也忘了方才挑釁的豪言壯語,趕緊擇路跳逃。
可這一灘粘液之上,若是碰巧有碎磚斷木浮在上頭,方可跳躍過去,可這碎磚斷木被乾坤蟾袋裹進袋中之時,那位置全是隨機,哪有這般巧事讓楊老四左右騰挪,眼見巴圖爾就要靠近,楊老四這邊卻是再無地點給自己落腳。
苟老三又急又慌,楊老四是兄弟六個之中最為沉穩之人,若是老四在這裡沒了,怕是兄弟們日後都快活不起來,於是大喊道「老四跳進水裡走,我用雷火彈助你脫身!」
楊老四心頭叫苦,這苟老三雖是好意,但準頭實在不敢恭維,若是這雷火彈砸中自己,怕是還沒被巴圖爾撕了就得被炸死,可眼下哪裡還有別的法子,只得跳入粘液之中,剛一站穩便覺雙腳想是被無數觸手纏住一般,更知那巴圖爾蠻力之大。可楊老四越是想往前奔,越是挪不動腳步,苟老三眼見巴圖爾已經走到楊老四背後,哪裡還捨不得手裡的霹靂雷火彈,口中大叫「賊人看招!」話音未落,那雷火彈便朝著楊老四飛去,楊老四眼睛瞪大,連忙矮身蹲倒,那兩枚霹靂雷火彈正中巴圖爾面門,巴圖爾已經領教過雷火彈威力,哪裡還敢硬接,無奈腳下實在走不快,便被那兩枚霹靂雷火彈再次命中。
一股巨大的爆炸力直接將楊老四掀飛,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苟老三面前,苟老三忙將楊老四拽住,拍熄楊老四後背的火苗,這才抬眼去瞧巴圖爾,巴圖爾連番受炸,已是十分虛弱,再無氣力蹚水前行,連支撐著站立瞧著都是費了好大勁。
朱老二見老四得救,且巴圖爾重傷,自是大讚不已「好樣的!我就說這霹靂雷火彈又妙用吧!夠著蠻牛喝一壺了!」
苟老三道「別擱那自誇了,還不趕緊來拉老四!」
朱老二嘿嘿笑道「我承認你這波很勇!不愧是我朱老二的兄弟!」
牛老大見這會兒了兄弟們還沒正形,便提醒道「你們別掉以輕心,難對付的還沒出手!」
楊老四後背一陣劇痛,想來是被那霹靂雷火彈燒傷了背部,當即道「看來從這裡出去之後,要到客棧把老烏頭的藥膏找出來抹一抹了!」
話音未落,卻聽不遠處巴圖爾身旁一陣咕嚕咕嚕的水聲,眾人連忙去瞧,只見金蟾長老的身子忽然從巴圖爾身旁粘液之中鑽出,不等眾人反應,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將裡頭的藥丸塞進巴圖爾嘴裡,口中道「既然你們想玩,那就讓巴圖爾好好陪你們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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