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狂笑道:「你還真抬舉我,我若是天機先生,怎麼會大老遠跑到這裡,去為難你們這些人,早就想得到什麼就得到什麼了,況且天機先生遠在幻沙之海,哪裡會過問世間雜事。筆神閣 m.bishenge。com」
眾人一聽無不駭然,眼前這黑袍人料事如神,若是天機先生本尊駕到,知曉藏歌門這麼多秘密也不足為奇,可此人直截了當的說自己並不是天機先生,那又會是誰呢?
赤雲道人腦中飛轉,黑袍人上來就將三獸擊昏,一定是三獸知道了黑袍人的秘密,至少黑袍人的身份,三獸知道點線索,不然也不會趕在自己一行折返之時,先一步對三獸下手。
黑袍人慢慢上前,口中言道:「赤雲道長,煩請尊駕跟我回一趟兩界城。」
兩界城不惜代價,派三屠攜眾巡兵趕過來抓赤雲道人一行,可見對赤雲道人的重視,可赤雲道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剛剛到這兩界城,僅僅是潛入了一小會兒,怎麼會惹得兩界城如此大動干戈?想來也只有一種解釋可以把這一切說通,對方口口聲聲要抓自己和公孫晴,對於其他幾人都可以生死不顧,也就是說,自己和晴兒對兩界城極為重要,如今這忘川裡頭,還有公孫憶和裴書白在,若是自己和晴兒受制,兩界城若是和公孫憶起了刀兵,自己和晴兒在兩界城手上,可謂是抓住了公孫憶的脈門。
「這位英雄不以真面目示人,那就恕貧道不能遵命了,貧道武功雖然不濟,但真不想去,怕是誰也不能強留。況且貧道那摯友公孫憶也在這裡,你們兩界城非要拿貧道,無非是想以貧道為人質,讓公孫憶投鼠忌器乖乖聽命與你,勸你一句,可別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赤雲道人投石問路,將心中懷疑全部說了出來。
黑袍人收了笑容,淡淡開口:「道長,莫說是你,即便是你師父息松,想要從我手上逃走恐怕也不太容易,你說對了一半,我們勞師動眾來抓你們,不是為了公孫憶,但公孫憶肯定會成為我們的絆腳石,真打起來免不了死傷,有你們在大可以避免這樣的事發生,上天有好生之德,道長是出家人,也會止戈吧?」
「混淆視聽,貧道若是落在你手上,到時候你翻臉不認人,屆時我為魚肉,兩界城為刀俎,那時貧道再談止戈,豈不是貽笑大方?」
「道長快人快語,看來只好過過招了,不過我可提醒你,你身邊的小丫頭可沒你身上這俊功夫,到時候可別我下手無情。」黑袍人話音未落突然發難,瞬間欺身奔向公孫晴,公孫晴只覺眼前一黑,一股凌冽殺氣襲來,根本做不得反應。
赤雲道人畢竟經驗老道,黑袍人話音一起變化,便直接使出疾徐如風,橫在公孫晴身前,堪堪擋住黑袍人來勢,電光石火之見,黑袍人連揮數掌,赤雲道人變疾徐如風為不動如山,赤色真氣破體而出,將黑袍人掌力悉數擋住,見黑袍人攻勢漸緩,便立馬拉著公孫晴向後疾躍,便退便對公孫晴說道:「情勢危急,你別管我,先帶吳拙走!」
公孫晴雖有百般不願,但心裡十分清楚,她若是在這不走,赤雲道人將會處處受制,只有自己離開這裡,赤雲道人無論是戰是退,都有迴旋餘地,於是一咬牙,閃身來到吳拙身邊,一把架住仍在愣神的吳拙,向碧落山奔去。
其實掉頭回來的主意,也是公孫晴提起的,吳昊和十方六獸在小樓處阻擊三屠之時,赤雲道人已經帶著公孫晴和吳拙快爬到碧落山山頂,在忘川河源頭處暫緩歇息,公孫晴停腳便嚷道:「六獸武功太弱,真要是出了事怎麼辦?他們能抵擋得住那些壞人嗎?」
赤雲道人心裡也是不忍,但一想到這邊能打的充其量也就是自己和吳昊,若是眾人一股腦的硬拼,就免不了有人死傷,所以吳昊當時安排由道長帶著吳拙和公孫晴撤退,實際上是最好的方式,但人心都是肉長的,更何況吳昊又是吳拙的親侄子,吳萱死在驚雷幫之後,吳拙更是待吳昊如己出,再加上吳昊本就是藏歌門門主,世上有哪個門派,會讓門主阻敵,手底下的人先行後退的道理?
公孫晴和吳拙二人都要折返,赤雲道人挨不過,便打算自己一人回去,讓晴兒和吳拙在山上等著,可是以公孫晴的脾氣,赤雲道人的話又怎麼會聽得進去?再加上赤雲道人和三屠交手之時,已然看出三屠本事,除了獨孤境絕有點能耐之外,剩下的兩個人無外乎是機括犀利,真要是打起來,以自己的真氣修為,徹底將兩界城的人打退也是輕輕鬆鬆,於是三人又從碧落山折返回小樓,哪裡料到會出現這麼一個武功深不可測的黑袍人。
如今三獸倒地不起,遠處小樓一片死寂,吳昊和另外三獸已經受制,不然黑袍人也不會在這裡出現,一想到這,公孫晴也不敢再任性,乖乖的聽從赤雲道人的安排,帶著吳拙往山上奔。
黑袍人見公孫晴要走,長袍一甩,不顧身後赤雲道人,直奔公孫晴身後,赤雲道人見狀喊道:「且住!」
不動如山和疾徐如風來迴轉換,也不顧疾徐如風催動時對雙腿的巨大損害,黑袍人扭頭一看,赤雲道人一拳已至身後,嘴角微微一揚:「你這胖子速度倒不慢。」話音剛落,黑袍人在赤雲道人面前憑空消失,下一刻又出現在赤雲道人身後,一掌推出拍向赤雲道人後背,赤雲道人臨危不亂,半空之中使出雲憩松,將身子一墜,躲過黑袍人一掌,待黑袍人招式使老,赤雲道人彈地而起,攻向黑袍人,不料黑袍人又瞬間落地,自下而上去攻赤雲道人。
二人以快打快,雖然赤雲道人體型肥碩,但憑藉疾徐如風心法,還是和黑袍人打的有來有回,雙方過了幾十招,誰也碰不到誰,也就在這當口,公孫晴和吳拙已跑出數丈。
黑袍人這才沉下臉來:「赤雲道長,你再在這裡糾纏不休,可別怪我下狠手。」
「你糾纏我在先,還在這反咬一口,今天不撕下你的面罩,赤雲道人四個字倒著寫!」赤雲道人鬥志昂揚,生平大小戰打了不少,能和自己疾徐如風心法拼速度的,還未曾有過,如今這黑袍人單單速度上就和自己不相伯仲,更激的赤雲道人這樣的武痴技癢不已。
黑袍人聞言哼了一聲,只說了四個字:「不自量力。」繼而身形淡在夜幕之中,繼而四周好似出現了幾個黑袍人的分身,赤雲道人心頭一顫,這和自己疾徐如風使到極致時的效果無二,但舉世能會這種功夫的,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一門武功,但這種武功當年息松道人和自己談起過,早就絕跡於江湖,和疾徐如風不同,疾徐如風心法是速度達到極致,好似留下殘影,但實際上還就是本尊一個,但這門武功蹊蹺的是,使出來之後,本尊可將真氣以人形暫存在一個方位,武功越強能留下的人形真氣越多,最高者能分出八個,對敵時這八個分身雖然都不如本尊強,但本尊可借著八個分身隨時現行,如此一來,誰也瞧不出到底哪個是本尊,更是防不勝防,但息松道人也說過,這門武功已經沒人會用了,所以當時赤雲道人也就僅僅是當個故事來聽,並未放在心上,這門武功步法有個形象的名稱,一經使出快如閃電,如魅影隨身,踏空穿梭一般。
如今黑袍人忽然使出這種武功,赤雲道人如何不吃驚,便將這種步法喊了出來:「魅影雲衡步!」
夜幕之中,四周傳來桀笑:「不錯嘛,還能認出來是魅影雲衡步,看來息松道長教了你不少東西,你既然知道是雨燕雲衡步,自然是明白以你的疾徐如風,是不可能贏得了我,趁著你現在還能動,不如就此罷手,讓我去抓了公孫憶的女兒,再跟我一道回兩界城。」
赤雲道人一把拽下酒葫蘆,說了聲:「痴心妄想!」,之後便將酒葫蘆里的酒悉數倒進口中,同時操控體內真氣將酒意迅速衝上百會,此番再此施展疾徐如風,速度竟又快上一倍。
黑影和聲道:「你師父不像道士,像個和尚那般受戒,所以不喝酒,沒想到你這個胖徒弟倒想出來這樣的妙招,借著酒意激發體內真氣,妙哉,妙哉!」
赤雲道人不去理會,全力使出疾徐如風,一時間赤雲道人的身影也在場中留下殘像,和黑袍人的真氣分身斗在一起,看似勢均力敵,其實赤雲道人使出疾徐如風時要耗費的真氣,已然比真氣分身要多得多。
黑袍人並不著急顯出真身,只是讓真氣分身和赤雲道人的殘影過招,二人一直打到忘川河邊,過了數千招都不止。
但赤雲道人自己心裡清楚,此時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為了能讓公孫晴再跑遠些,只得苦苦支撐,再加上自己的疾徐如風已經跟著黑袍人的魅影雲衡步的節奏在走,已經慢不下來,可謂是騎虎難下,若是強行放慢腳步,立馬就會被真氣分身包夾。
隨著耗的時間越來越長,赤雲道人再也支撐不住,酒意也隨著真氣消散的一乾二淨,終是雙腿一軟,重重摔倒在地。黑袍人這才收了分身,從忘川河邊慢慢走到赤雲道人身旁:「不錯,你能和我的魅影迷蹤步斗上幾千手,已經難能可貴,速度上已經比你師父強不少了,還是那句話,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我不為難你,眼下你站都站不起來,就在這好好歇著吧,等我帶回那丫頭,再過來尋你。」
赤雲道人伸手去抓黑袍人,但已經沒了半點氣力,見黑袍人起身要走,更是急道:「賊人休走,你開口閉口提及先師,你到底是誰?」
黑袍人本已邁出一步,耳聽得赤雲道人發問,又掉回頭俯身在赤雲道人耳邊耳語一番,這才揚長而去,赤雲道人聽罷好似被抽了魂兒,倒在地上一臉錯愕。
公孫晴帶著吳拙本就走不快,剛行至半山腰,吳拙便掙開公孫晴:「晴兒姑娘,你帶著我根本走不脫,你可不能讓我一個廢人拖累,你先走,我就在這裡待著吧。」
公孫晴一聽頓時火大:「你又逞什麼能?你們藏歌門都喜歡逞強嗎?就你這樣的,還想著在這攔著那黑袍人嗎?」公孫晴一語說出,心裡頓生悔意,一來言語無形之中挖苦了吳拙斷手斷腳,二來說攔住黑袍人,不就意味著赤雲道人也敗了嗎?這句話太過晦氣,剛說出來公孫晴就氣得直跺腳。
吳拙又道:「晴兒姑娘,咱先不管道長能不能打過他,若是打贏了,也無非是我在這裡空坐一夜,等天亮了你們自然能尋到我,若是道長不能阻攔,我在這裡好歹也能阻他一段,晴兒你別遲疑了,趕緊走。」
二人一個不願走,一個不願單走,都是倔強脾氣,誰也說服不了誰,正在此時,山下忽然響起人聲:「公孫家的小鬼,你往哪裡逃!」。
此聲一出振聾發聵,猶如驚雷入耳,公孫晴一聽更是急不可耐,聲音都有些顫抖:「你快起來,那個人,好像追來了。」
可吳拙此時卻一臉淡然:「晴兒姑娘,你好好聽我說,別的武功我瞧不出,但就這一句話,我倒是想到了一種功法,音波功是我藏歌門的拿手絕技,家父生前說過,能和大音希聲訣的音波真氣相媲美的,只有一種叫真龍吟的功法,想必就是山下這人使出來的這種了,我想這世上如果真的有人還會使這種武功,就只有他一個人了。若真的是他,咱們這一行人,可就凶多吉少了,眼下他的目標是你和赤雲道長,拿住你們,更可以要挾你爹他們,所以萬不能讓他得逞,趁著他還沒上來,你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