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之處被點破,小六瞬覺豁然開朗。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想必為了讓小七去報信,左雲還故意不給小七買鞋,以此來刺激她吧!
「是否被我嚇到?」像是能夠看透小六的心思般,左雲淡淡道:「我早說過的,她終會嘗到苦果的,只是小七到底要付出什麼,我怕是沒機會知道了。」
「夫人。」小六正要說話,卻被左雲打斷了:「你是叫劉成吧?」
「是。」左雲突然這麼問,讓小六的心沒來由的一驚。
「能教你的你都已經學會了。往後再跟著我對你也再沒什麼益處。從現在起你便改回你的本名,這是你的賣身契,去找你的親人,以後好好生活吧!」說著,左雲拿出一張紙契,雖然語氣依然輕柔,可卻沒有半分迴旋的餘地。
再如何小六也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聞言眼中已有了淚意:「可夫人也說過我們的家人既已拋棄了我們,那我們的姓氏就不重要了,夫人既說過要庇護於我,為何現今又要拋棄我?」
同小六朝夕相處,左雲又如何真的捨得棄他而去:「可如今我已庇護不了你了。再跟著我對你來說真的是有弊無利了。」
「但夫人你怎麼辦?還有小五呢?難道他也走了?」小六滿心的悲傷,說話已是沒有任何方寸。
「小五自然也會去他該去的地方,時間不早了,你早些上路吧!」知道以小六此時的心情說再多都是枉然,左雲索性不再說話,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等小六再開口,左雲直接抱了歡兒上車,皮鞭一揚,便再也沒有向後看過一眼。
「娘親,我們真的不等小六哥哥了麼?」從馬車裡露出頭,歡兒有些怯怯地問道。
「不等了。」心無旁騖地趕著馬車,左雲堅定地說道。她相信終有一日小六會明白的。其實不明白也沒有關係,怨著自己也總好過跟著自己涉險。
張宏果然沒有說錯,約摸半個時辰後,小路便匯入了徐州的官道。
此時天色尚早,路上車輛行人並不多。左雲下車查看一番,雖然有清理過,可仍舊可以發現一些打鬥過的痕跡。輕輕地吐出一口氣,看來風波已經過去了。
忍不住朝來路看了一眼,左雲不免擔心起來。也不知小六現今如何了,這孩子有些死心眼,莫不要想不開才是。心裡難受,卻也不敢耽擱行程,稍作休息後,左雲又拉起了韁繩。
馬兒走得不快,可左雲卻總覺得兩邊的景致有種飛逝的感覺。就如同那些孩子一樣,兜兜轉轉間,最終還是一個都沒有留下,樂巷的那些時光也飛快的倒退著,悅意,馮卻,明明昨日還那般鮮活的人,今日卻統統都成了幻影,僅能供她在午夜夢回時默默憑弔了。
閉上眼睛,左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等待這陣情緒過去。此時她才發現,她竟是比自己想像中更加不舍。
儘管因為彼此的立場,她不可能同他們真的坦誠相待,可那些點滴的相處,無間的默契又豈會都是假的?無奈造化弄人,她終歸沒有這個福氣去擁有,只願此去經年,他們能夠平安順遂,得償所願。
再次睜開眼睛,左雲已經平靜許多。如果事情按她的預期發展,此時也已是落幕之時,可命運似乎尤其喜歡作弄她,總是在她方覺圓滿之時,讓這一切生生破滅。
前路突然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待走得近些,可以看出似是幾個人影,等這些人影顯出些輪廓,左雲已然沒了退路。
道路正中是一匹高頭大馬,上面端坐的正是同左雲有過一面之緣的聞香居掌柜徐來,而他的旁邊,那個溫良謙恭的公子,不是叫著阿雲滿眼溫情的馮卻又會是誰?
想來真是奇妙,前一秒還在念念不忘的人居然即刻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可左雲非但沒有半分欣喜,反而感到了刺骨的寒涼,就像前世會孤兒院的寒夜,排山倒海般的讓人無法招架。
「左夫人好手段啊!僅用一個婢女就把當朝六王爺耍得團團轉。初時,我告訴馮兄他還不信,現下,夫人可就不能抵賴囉!」徐來笑的頗為得意,望向左雲同馮卻的眼神也是耐人尋味,言畢,他便退到一邊,看樣子是要他們當面對質了。
輔一看見馮卻同徐來一處,左雲便什麼都明白了,哪裡還需要再問,故而她並未再看馮卻,只是淡淡道:「如果徐掌柜覺得這裡是個說話的好地方的話,我也無妨的!」
此時日頭已經高了,路上的車馬也逐漸多了起來,徐來權衡一番,只得訕訕作罷了:「那還煩請左夫人隨我移步。」
「跟你走?」左雲對徐來道,眼睛卻是看向了馮卻:「為何?」
「此時你還要裝糊塗?」徐來顯然有些動氣了:「你三番四次到我聞香居試探,幾日前還拉了馮兄一道。你自以為聰明,卻把別人當傻子,你自己招惹了六王,又偏要把我們捲入其中,你憑藉的無非是那個秘密,今日也不怕告訴你,我們同馮兄本就是一路,只是時機未到,還未相認罷了。莫非你真以為馮兄可以讓你隨意擺布?」
「擺布?」左雲的眼神有一瞬的黯淡:「徐掌柜也太看得起我了。既然你們現下已經相認,那便是皆大歡喜了。我脫困不易,也沒有興趣再去刺探你的什麼秘密,天色不早,我便先行一步了。」
「想走?」徐來笑的有些諷刺:「你不覺得有些晚了麼?看來今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哼!」左雲亦是不甘示弱:「既然你也曉得我的手段,就這麼篤定我沒有後手?也罷,今日便告訴你,我若不能平安離去,自有人去你老家清候。」
其實左雲哪有什麼後手,這麼說無非就是虛張聲勢罷了,她猜測聽風望雨樓一定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計劃,不然也不會這般費心籌謀了,她現在就如同一個賭徒,手中的籌碼就是他們不敢因她引起六王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