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達木正少將悠悠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首先覺得口乾得厲害,他不禁喃喃道:「水,水——」然後,他聽見一聲驚喜的呼聲:「宮本閣下,旅團長醒了!」思緒立刻恢復清醒,眼睛四掃,沒看到花冢一聰的身影只見到戴了頂鋼盔一臉憔悴的宮本,他喝道:「停下!」
擔架被放到了地上,宮本走過來,先是向他敬禮,然後神色複雜的道:「閣下,您,您終於醒了!」
安達掃視一下四周,吃驚於身邊只有兩百餘士兵,問道:「其他人呢?參謀長呢?」
宮本低頭,眼蓄淚道:「就,就只活下來這些。 飛」
「八格——哎喲!」安達大驚且怒,雙手撐地想要坐起來,卻感到右胸一陣劇痛,登時慘呼一聲重新跌躺了回去。胸口劇烈的起伏一陣,他嘶啞著嗓子問道:「怎麼回事?我昏迷的過程,究竟發生了什麼?」
「閣下,您先喝點水——」宮本招手從一個士兵手上接過一個水壺遞給安達,然後娓娓講述起來。當他講到學兵軍主力部隊趕到戰場,宮本聯隊和島村聯隊合兵一處想從英軍方向突圍的時候,安達搖搖頭道:「你們錯了,既然支那人已經出現在戰場,這個時候最佳的選擇是直接脫離戰鬥。」
「是,我們以為英國人好打,誰知道反而陷進了泥潭——閣下,英國人用我們的武器攻擊我們,這對我軍士氣是個沉重的打擊,我覺得,我軍的敗北和此有一定的關係。」
「我們現在到什麼地方了?」
「閣下,我,我也不清楚!」
「你也不清楚?」
「旅團部除了您,其他人都,都玉碎了——」
「電報機也丟失了?」
「是!」
「八格——」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多鐘,在成功圍殲了安達旅團以後,歐陽雲接見了威利和杜蘭等英軍將官。此戰,英軍戰俘損失相當的大,最先投入戰鬥的五千人活下來的只有一千六百餘人,「蘭盧加戰俘敢死隊」更是死得至於三百餘人,差點就全軍盡墨。
讓宋遠壯感到啼笑皆非而又大光其火的是,就在戰鬥快要結束的時候,蘭盧加城內的英軍終於姍姍來遲。英國人很聰明啊,居然派出哨探在戰場外圍游離,然後在發現大局已定以後這才施施然旗號鮮明的殺了過來。可是他們顯然低估了日軍垂死掙扎的能力——三千餘英兵排著整齊的隊列氣勢洶洶的向戰場開來,結果反而被日軍殘部抓住機會殺了進去。一番混戰,該部英軍被打死了四百餘人以後作鳥獸散,反而成了學兵軍追擊日軍的障礙。宮本成環也才有機會帶著兩百餘殘兵逃了出去。
英軍戰俘萬餘人逃出了蘭盧加戰俘營,在擁有全副武裝的情況下最終只活下來不到四千之數,這讓威利和查理等人相當的無語,在見到歐陽雲的時候無不面上發燒相當的羞愧。
歐陽雲對此並不感到意外。有著那個時空的經驗,他對英軍戰力早就心知肚明。營救英軍戰俘並不在這一次大規模進攻行動的計劃之列,當然了,能當一回英國佬的救世主他也並不反對。在宋遠壯等人眼,營救英軍戰俘不過是為了給泰國人和日本人製造麻煩,而在他眼,這些人可都是的英鎊哪!
歐陽雲深諳孔夫子的「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對英國人表現得相當的友善。他先向英國人表示了慰問,然後信誓旦旦的保證,有學兵軍在,他們就安全了。
今非昔比,此刻的學兵軍在南半島已經闖出了赫赫名聲,而杜蘭等人先有和宋遠壯等人相處的經歷,再有剛才親眼見證的學兵的「兇殘暴虐」,此時已經完全被「折服」了。和其它外軍的將領見到歐陽雲的第一反應一樣,十分驚訝於「總司令」的年輕,杜蘭滔滔不絕的拿此說事,阿諛奉承之詞源源不絕,哪裡還有平時表現出來的一丁點的傲氣。
宋遠壯見到了自己的弟弟,心裏面十分高興。前者因為「奉獻」了大把英軍戰俘立功非小,後者則受到了總司令的特別青睞,兄弟兩個都得以站在歐陽雲身後。有感於杜蘭前後表現判若兩人,宋遠壯對宋思儒說道:「這個英國老鬼子不是好人。」
宋思儒更直接:「馬屁精一個!」
兄弟倆在拿杜蘭開涮的時候,查理和里恩也在討論著歐陽雲。
查理是個大老粗,他品味著歐陽雲的笑容對里恩說道:「我怎麼覺得歐陽總司令的笑像是奸笑啊!」
里恩認真的看了看,說道:「這就是上位者的神秘感吧。查理,你真的會加入學兵軍嗎?」
「當然,宋上尉是我師父,我要跟著他學習神秘的國功夫!再說,我殺了那麼多人逃兵,回去的話肯定要上軍事法庭,與此被監禁一生,不如去國幫助打日本人。」
杜蘭毫無廉恥的當著眾人的面大拍歐陽雲的馬屁,威利為之臉紅,終於,他忍不住了,開口打斷道:「歐陽總司令,我能向您提一個請求嗎?」
杜蘭或許是以為歐陽雲和他身邊的國大兵們聽不懂英語這才肆無忌憚的大奉阿諛之詞的吧,可問題是歐陽雲的英語很精通而且臉皮還沒厚到一定程度,也想擺脫這個局面,他接話道:「少校,請講。」
威利先敬一記軍禮再鞠一躬,然後道:「閣下,再次感謝貴軍的援手。是這樣的,我軍在新加坡戰俘營還有好幾萬的戰俘,我想請您幫忙救他們出來。閣下,您不知道,日本人根本不是人,這幫禽獸竟然拿我們的士兵做他們訓練特種部隊的工具,我就是從他們的訓練基地逃出來的……」
歐陽雲對日軍的這一手並不陌生,他凝神聽著,然後眼神一斂說道:「少校,我對貴軍戰俘的遭遇十分同情。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幫助你們將人救出來也沒有問題。可是——你知道『新加坡大撤退』嗎?」
威利就是從新加坡逃出來的,當然知道這件事,想到自己也有參與搶奪國僑民的逃生機會,他臉色一紅,再次鞠躬道:「閣下,為那件事,我想您鄭重道歉。」
歐陽雲冷笑,看著他的軍銜道:「少校,你只是一個團長吧!」
威利一怔然後馬上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登時囁嚅起來。
一邊的杜蘭感覺到了歐陽雲心的怒氣,在感覺到四周學兵們殺人般的眼神,心凜然,趕緊說道:「閣下,對於那件事,我並不贊成——」
「你閉嘴!」郭達忽然喝道:「有你什麼事?一邊呆著涼快去!」
杜蘭對總司令阿諛奉承,郭達生怕他會帶壞總司令,早看不慣了。宋遠壯已經向他們匯報了這部英軍戰俘的具體情況,既然杜蘭只是個草包旅長,郭達自然不會客氣,也算是報了耳朵受污之仇。
歐陽雲忽然變臉是有目的的,他繼續對威利說道:「少校,無論如何,貴軍在新加坡的行徑都非真正的軍人所為。至於道歉,應該貴國政府和韋維爾司令官出面才對吧。你好好看看,為了救你們我們死了多少學兵。」他忽然提高音量吼道:「我們國人的性命難道不值錢嗎?!還是你們當我們是傻子,就該為你們犧牲?!」
(老毒物:下星期一爭取爆個十更左右,另,17k的點菜活動快結束了,有條件的兄弟看在老毒過年沒斷更的份上去點上兩道吧,嘿嘿——純粹虛榮心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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