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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娘娘讓你們用這種法子請我?」
謝蘊也不下去,靠在軟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趙嬤嬤,這幅姿態把對方氣得夠嗆,臉立刻就黑了。
「付姑娘,我奉勸你一句,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可是良妃娘娘,她和其他幾位主子不一樣,皇上素來敬重她,就連莊妃誕下了皇上唯一的子嗣,也沒能動搖她的掌宮權,你如今的確受寵,可你是靠什麼得寵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假的終究是假的,皇上絕不可能為了你下良妃的面子。」
這話堪稱犀利,在附近遊走等待時機想和皇帝來個偶遇的美人們聽出了端倪,紛紛圍了過來。
迎春殿裡出了個得寵的美人,她們都是知道的,只是因為謝蘊素來深居簡出,沒怎麼和旁人有交集,所以就算她們好奇,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現在人被趙嬤嬤這麼一攔,眾人才算將她看了個仔細。
「也就長這樣,憑什麼她能得寵啊。」
「就是,看著也不像是有才的樣子,皇上怎麼偏偏看上她啊。」
「聽說她一來就把乾元宮的大宮女給弄死了,這般惡毒,良妃娘娘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眾人心裡憤憤,誰不想要皇帝的寵愛?至於是不是真心的有什麼要緊?
那東西只要有,就代表著榮華富貴,代表著權勢地位,那才是實打實的好處,可現在這些東西都落在了謝蘊身上,她們很難不對她有敵意。
趙嬤嬤咳了一聲,壓下了美人們的討論聲,眼見謝蘊遲遲沒再開口,只當她是被自己的話戳中了痛腳,忍不住笑了一聲:「姑娘還是痛痛快快的跟我走吧,總比回了乾元宮又被皇上攆出來的好。」 首發網址https://
她抱著胳膊,身上帶著濃濃地揚眉吐氣之意,這小賤蹄子打從進宮起就一直和她過不去,先是引著蔡添喜搜查迎春殿,後來又讓她當眾丟人,甚至還借著言尚宮的勢讓她抬不起頭來,這樁樁件件,足夠她們結下死仇。
今天她要把這些債,都從付粟粟身上討回來。
可對方卻仍舊坐在軟轎上,明明已經無路可走,面上卻不見驚慌,這幅淡定姿態,越看越讓人生氣。
「我倒是不介意去見她,但不能用這種方式。」
謝蘊淡淡開口,眼見趙嬤嬤一臉的不敢置信,她敲了敲軟轎:「走吧,我們還得去尚服局。」
眼見軟轎真的掉頭要走,趙嬤嬤慌忙回神:「站住,良妃娘娘傳喚,你竟敢拒絕?」
軟轎越走越遠,半分都沒有要回應的意思,趙嬤嬤沒想到竟然猖狂到不將良妃放在眼裡,神情瞬間陰沉下去:「既然你不肯聽話,那我就只能請你聽話了!請她去長年殿。」
宮人們立刻上前推搡軟轎,試圖將人推下去,卻沒想到還沒能靠近,就被人一腳踹的倒飛了出去。
趙嬤嬤被嚇了一跳,驚慌之下聲音有些尖銳:「這可是良妃的人,你們怎麼敢動他們,你們眼裡還有沒有宮規?」
謝蘊也蹙了下眉頭:「別動手。」
不管怎麼說,安康現在都身居妃位,她的人如果在外頭被打了,她面上也不會好看。
暗吏對視一眼:「付姑娘,皇上交代過,您的安危最重要。」
換句話說,如果對方還敢放肆,他們為了保護謝蘊,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
趙嬤嬤聽見了這句話,眼底閃過不甘,可到底沒敢再上前,這些人一看就是厲害角色,她可不想和那太監一樣挨上一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走了。
「嬤嬤,沒把人帶回去可怎麼辦?」
趙嬤嬤眼神陰冷,片刻後卻冷笑了一聲:「帶不回去當然有帶不回去的好處。」
良妃雖然身居高位,可素來很講理,若是這付粟粟聽話地跟著她去了長年殿,說不得真能編出個理由來糊弄了良妃,讓她不再追究。
可現在就不一樣了,她當眾打了長年殿的人,還拒不聽從傳召,足見她的囂張跋扈,只要她稍微那麼添油加醋一說,良妃一定會被激怒,到時候還指望她冷靜下來聽付粟粟的理由?
只怕會當即就會尋個由頭把她送去宮正司。
她想著眼睛再次亮了起來,抬腳就往長年殿去,進門的時候還扯了扯頭髮,又給自己臉上添了幾道抓痕,這才哭嚎著沖了進去:「娘娘,你可要給老奴做主啊!」
竇安康正在喝藥,被這忽然的動靜驚住,手一抖,藥汁子險些灑出來。
奶嬤嬤很是惱怒,抬腳走了出去:「你嚎給誰聽?驚擾了娘娘,你有幾個腦袋能賠?」
趙嬤嬤剩下的哭嚎都被這句呵斥給堵了回去,臉色頓時一片青青白白,片刻後才諂笑著賠了罪:「嬤嬤見諒,老奴也是被氣糊塗了,您不知道,剛才老奴奉了娘娘的命去請那位付姑娘,結果她一聽是良妃娘娘傳見,當即就撂了臉子,還說,還說……」
「說什麼?」
「那些話太猖狂,老奴都不敢學。」
「不說就閉嘴,吞吞吐吐地吊誰的胃口呢?」
奶嬤嬤不吃她這一套,趙嬤嬤也不敢再賣關子,連忙開了口:「那小賤人說咱們良妃娘娘是個短命鬼,這妃位遲早是她的,根本沒資格見她。」
良妃的病一直是奶嬤嬤的痛腳,此事聽趙嬤嬤這麼一說,瞬間被激怒了:「什麼?她竟然敢咒我家娘娘?我跟她沒完!」
她抬腳就要走,身後卻傳來一聲輕咳:「慢著。」
竇安康扶著宮女的手走了出來,明明外頭天氣不冷不熱的很是舒服,她卻仍舊披了薄披風,一身的病弱遮都遮不住,比起三年前,她看著更孱弱了。
「嬤嬤,這麼大年紀了,穩重一些。」
「這人這般缺德,讓老奴怎麼穩重啊?天底下哪有這麼咒人的?」
竇安康又咳了一聲,目光卻落在了趙嬤嬤身上:「她當真說了這些話?」
趙嬤嬤俯下身,砰砰砰磕了幾下頭:「娘娘明鑑,老奴怎麼敢編排這種瞎話?這就是那小賤人說的,老奴當時也氣急了,就想和她理論幾句,沒想到就被她打了,你看看老奴這頭髮……娘娘,這種人絕對不能姑息啊。」
竇安康靜默片刻才輕嘆一聲:「既然如此,那就去見見吧。」
她不介意旁人說她幾句閒話,但謝姐姐留下來的人,不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