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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一陣大笑過後,雲瑟這才又問道:「林家那邊的情況可有所了解?」
雲鴻點點頭:「我這些時日在京中就是在打聽林家的事。」
雲瑟瞥他一眼:「說來聽聽。」
「林嵐月如今是吏部左侍郎,在朝中官聲極好,如今的吏部尚書鄭耀已年近七旬,身子一直不好,近半年都一直休養在家,已向皇帝上過一次告老的摺子,被皇帝留中,估計如此再來個兩次,皇帝應該就會允准,林嵐月如今是吏部尚書的熱門之選。」雲鴻一邊說著,眼中卻露出嘲弄之色。
「他家中呢?」雲瑟又問。
「林嵐月府中有一妻一妾,正妻就是當今皇帝膝下的五公主瑞寧,其母是在宮中盛寵不衰的熙貴妃,三皇子朱明喆與瑞寧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瑞寧嫁到林家後,為林嵐月生下一女,名叫林清今年九歲,出生之時便被皇帝封為嘉欣郡主,另外一子一女均為其妾所出,庶長女林翹。」說著他意味深長的看了雲翹一眼又繼續道:「今年十五歲,因祖母身體一直不好,自幼便在京外的慈雲庵為祖母祈福。庶子林靖宇今年五歲雖是其妾所出,卻自幼養在瑞寧公主膝下。」
雲翹冷冷的聽著這一切,仿佛與自己無關一般。
雲瑟倒是好奇的問道:「林翹?這倒是有意思了。」
雲鴻意味不明的挑挑唇角:「你知道林嵐月的那位妾室叫什麼名字嗎?」
「叫什麼?」雲瑟又問。
「雲柔。」
雲瑟臉上的表情一僵,一巴掌拍在身邊的茶几上,啪的一聲茶几應聲而倒,碎成一地,他眼中迸發出狠厲的殺意:「他居然敢!」
他藥王谷的大小姐,寧死不願為妾,他居然敢讓她在死後還背著他妾室的名份。
雲鴻無奈的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他與雲瑟都是孤兒,自幼被雲禾撿回谷中與雲柔一起長大。
雲瑟自幼便喜歡雲柔,他一直都知道,只是雲柔卻一直拿二人當做兄長,因此雲瑟從未表明過自己的心意。
當初雲柔決絕的離開藥王谷嫁給林嵐月時,雲瑟曾經頹廢了許久,這一切自是瞞不過自小與他一起長大的雲鴻。
林嵐月高中之後,便將雲柔母女接入了京中,他以為雲柔從此會過的很好,也徹底死心,卻沒想到再次聽到有關於雲柔的消息時,兩人竟然已天人永隔。
雲柔的死訊傳回谷中之後,雲瑟悲痛欲絕,他不相信自己一直捧在手心,放在心尖的人,就這麼沒了。
他瘋了一般不管不顧的就要出谷為雲柔報仇,被雲鴻給攔了下來。
那時雲翹剛剛回谷,終日昏迷每日都命懸一線,雲禾一門心思的撲在雲翹的身上,谷中所有事務均交由他們二人打理。
雲鴻既要打理谷中事務,又要幫著雲禾尋找治療雲翹的藥材,還要防著雲瑟,怕他一時衝動給藥王谷惹下滔天大禍。
雲瑟將自己關進屋中三日三夜不吃不喝,終於接受了現實。
他們藥王谷雖在江湖之中富有盛名,可是畢竟還是平頭百姓,如何能與一國之力抗衡,若是因他一人為藥王谷惹上大禍,那他如何對得起待他如親子的雲禾,他強自壓下報仇的念頭,準備徐徐圖之。
誰知這一等便是十年,在得知雲翹要出谷之時,他便要求跟著一起前往京城,卻又被雲鴻攔了下來,雲鴻怕他到了京城見到仇人後,便壓不住心中的恨意,反而壞了雲翹的事,因此才自請跟著雲翹上京,沒想到這傢伙還是尋了個機會跟著過來了。
雲翹自是不知曉他的這些心思,只以為他與自己一樣,不願看到自己的娘親背上這個她寧死都不願意接受的名聲,輕嘆了一口氣道:
「瑟叔,息怒,我若是想讓他們死,容易的很,一包毒藥撒下去,能讓他們林府滿門盡滅,無一活口。可是我要的不是這個,我要讓他們親眼看著自己費盡心機得到的一切一樣樣的失去,他想要高樓起,我偏要他樓塌了。」
雲翹目中厲色一閃:「我要為我娘正名,要堂堂正正的將我娘迎回藥王谷,而不是做為他林府的一個妾氏,連他林府的祠堂都進不了,他算個什麼東西,用我娘的命和名聲為他鋪路,他也配!」
雲瑟眼睛一紅,身上凌厲的殺意頓散:「翹兒......。」
雲翹周身的厲氣一收,目光溫和的看著雲瑟:「瑟叔,京中的一切交給我,你儘快回谷,祖父年紀大了,留他一人在谷中,我不放心。」
雲瑟不甘的看向雲翹正想再說些什麼,卻突然耳朵一動,目光凌厲的朝著院子中望去,只見一錦衣華服的青年,正笑意盈盈的從院外走了進來。
雲瑟眼睛一眯,看向雲鴻:「這騷包小子是沈煦?」
雲鴻微笑著點點頭,雲瑟嘴角一抽,起身迎了出去。
看到從屋中走出的人居然是雲瑟,沈煦先是一怔,然後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快走幾步迎了上去:「瑟叔,你也來了?」
雲瑟一臉嫌棄的上下打量著沈煦,只見他身穿一襲月白色的織錦長袍,上面繡著精美的祥雲紋案,腰間束著一條華美的玉帶,懸掛著一個繡工精湛華麗的荷包,以及一塊晶瑩潤澤的玉佩。
頭髮也梳理得一絲不苟,用一個精緻絕倫的金冠高高束起,上面鑲嵌的紅寶石鮮艷欲滴,在陽光下閃耀著璀璨的光芒,熠熠生輝,好一派風流倜儻的模樣。
雲瑟打量完畢,二話不說,照著沈煦的面門就是一拳。
沈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來不及反應就閃身躲開。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雲瑟的拳頭又打了過來。於是,兩人你一拳我一腳地打了起來。
身後的石墨見狀,立刻往後一跳,遠遠地躲開,一副生怕自己被波及到的樣子。
這時,雲鴻他們幾個都走出了房間,站在屋子門口,笑嘻嘻地看著二人在院中上躥下跳地過招,還時不時地點評幾句。
沒一會兒,兩人就你來我往地拆了上百招,雲瑟這才滿意地看著沈煦笑道:「不錯嘛,看來這十年你雖然荒唐了點,手上的功夫倒是沒生疏。」
這時的沈煦,頭髮散亂的掉下幾縷掛在臉頰兩邊,金冠也歪歪扭扭的掛在頭上,一副似掉非掉的樣子,身上的月白長袍更是髒兮兮的,滿是腳印和灰不溜秋的拳印,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看到沈煦這般狼狽的模樣,雲瑟頓覺心中的鬱氣消散了不少。
石墨見此立刻咧著大嘴小跑上去,幫著沈煦整理好頭上的金冠,又殷勤的幫他拍拍身上的灰漬,待整理完畢後,沈煦這才拱手與眾人一一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