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問道 第十二章、初識天規

    天宮高邈，鎮壓九天十地，監察萬方。墨子閣 www.mozige.com是以在周雲舒與那羅剎女展開生死搏殺之際，監察萬方的天庭，也自然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不過左不過是兩個天仙小輩，算不得什麼聊的場面，也僅僅是輪值的神祗稍加關注也就是了。

    畢竟天仙的修為，雖說也能占據一處仙山，稱宗做祖，但在天挺嚴重，卻是微不足道，不值一哂。再者，天庭法網之下，天仙也做不出多大的破壞，有山神土地護持著山川河流也就是了。若是拿這等小事回稟上官，怕不是清閒日子嫌太長了！

    只是水也沒有料想到，這彼此搏殺的兩個天仙，一個出身不凡，竟然是血海公主！要知道，這一方面小仙姐，雖然比不上洪荒，但也是聖人造化，眾多大能也都化身投影在此界之中。那血海之主冥河道人，可也有一尊三屍化身坐鎮，而學海公主，論輩分，與那冥河道人，可算曾孫一輩，豈能小覷？

    至於與那血海公主斗得旗鼓相當，甚至隱隱佔據上風的道人，雖然不知其來歷，但觀其劍術精妙，道法精深，一身氣息，十足的道門真意。不用說，也必然是三教嫡傳，指不定就是洪荒過來「歷練」的主兒，自然也需要多加關注……

    當然了，打生打死，天庭不會插手。畢竟天庭又不是保姆，同輩相爭，水也沒話可說。他們關心的是，甭管怎樣，戰鬥逸散的法力對小仙界「生態」有著一定的破壞，那麼在爭鬥結束之後，天庭自然要略加薄懲。有背景的找師門付出一些代價，沒背景的，那就不好意思了，需要自行贖罪。

    這其實很好理解。天庭護持三界，天羅地網大陣運轉總是有消耗的，再加上運轉大陣的神祗酬功的賞賜之類的，不從「始作俑者」身上找回來難不成還要天庭自費不成？也就是因為周雲舒與羅剎女打鬥鬧出的動靜有些大，而且來歷顯然不敵，輪值的天神自忖處理起來難免費力，索性一推四五六，直接上報得了！

    於是乎，在南瞻部洲的那隻牛妖擄走了羅剎女的同時，南天門外，兩尊神人身化流光，一個往西邊兒的血海而去，索要「賠償」，一個往東勝神洲而來，定周雲舒的罪責……

    且不多說。羅剎女的離開，周雲舒少見的有了三分不安。只是他道心惟微，卻也不至於因此患得患失。略略拾掇一下自身，吞吐元氣，恢復自身。卻在將將復原的時候，天際祥雲一朵，一尊天神駕雲而來，到了近前。

    修行人的靈覺感應，往往有一種未卜先知的靈應。更何況，就是略略有些腦子的普通人，也該看出對方是衝著自己而來，周雲舒自不例外。甚至與對方為何找上自己，周雲舒也隱隱有所猜測。他人生最初的二十年，畢竟是在那個法制健全的國度成長，對於這種「打擊非法鬥毆」的，存在一種先填上的認同。

    只不過，修行人追求自由，而且這方世界，畢竟與地星上的那個國度不同，是以周雲舒隱隱能夠理解對方，但要是對方喊打喊殺，要捉拿自己歸案的話，他周雲舒也決計不會束手就擒！不怪他主觀上有這種思量，畢竟地星二十年，天庭被那些別有用心之人黑的不成樣子，周雲舒雖然到新通明，卻也難免有些「先入為主」的認知。

    好在天庭來人，並沒有如周雲舒預想中最壞的那樣發生。那位神人態度說不上好，卻也並非惡行惡相，僅僅是一種淡漠的疏離罷了。就像是遇到一個陌生人一般，照本宣科也似的說了許許多多，包括天庭對於爭鬥不支持不反對的態度，包括小仙界修行指南什麼的，不像是來興師問罪，倒像是來了一堂「小仙界修行基本課與小仙界修行守則及處罰條例」一類的培訓……

    周雲舒這才知道，原來小仙界四大部洲，素來有這麼個說法：東勝神洲修仙訪道，最是清淨無擾；南瞻部洲人族鼎沸，是獲取人道功德的好去處；西賀牛州妖魔混世，是斬妖除魔積德累功的天堂，而北俱蘆洲，則是窮山惡水，磨礪自身的去處……

    無怪乎周雲舒在這東勝神洲，除了遇見的羅剎女，整體感覺簡直祥和的過分了，就連天神對於他這樣觸犯了「天規」的存在，也沒有喊打喊殺，反倒多是「以德服人」，講道理為主……

    還有，從洪荒過來「歷練」修行的，基本上都是洪荒人傑，至少是有著足夠的培養價值。這樣的人入了小仙界，最好上天庭錄一個名冊，這樣若是再有今天這樣的事情，自然有師門支付這一筆賠償，歷練修行的人也不至於因為「賠償」而畏首畏尾，失了勇猛精進之心云云。

    周雲舒聽到這裡的時候，簡直無數口老槽想吐，天庭竟然把細節做到這樣的程度了麼？當然了，越是如此，周雲舒反倒是越有一種危險的直覺。洪荒天地，能夠讓聖人耗費如此大的精力培養人才，甚至於基本上復刻了洪荒，顯然不僅僅是想要培養後輩這麼簡單的理由。

    想到在大明世界時的所謂的十字教，在這小仙界卻是從未聽聞，甚至面前這位神人也只道自己隱隱聽說，卻並不存在這小仙界之中，周雲舒心裡也就大致有了一個判斷。

    這就說的遠了，回到原來的話題。話說周雲舒與羅剎女大打出手，這一點並不干犯天規，但逸散的力量有了威脅這一片山林的事實，卻是逃不過去的。只是怎麼出發，亦或者說是彌補或者賠償，這其中卻有不少門道。

    天庭設立這麼個天規，並非無的放矢，亦或者僅僅是為了敲詐勒索。而是要在一定意義上維護小仙界，並使之慢慢成長，一方面更好的培養人才，另一方面，也是為洪荒世界提供一種管理的基礎……當然了，這就不必細說了。

    因此，這位天神在與周雲舒一番交談之後，一定程度上對他有了些認可。在確定該「科普」的常識，周雲舒都明白無誤之後，這位天神便問道：「所以，周道友，你的選擇是什麼？是讓師門小小出一筆資源，還是領天庭任務，斬妖除魔以作替代，又或者自己掏腰包，還是……」周雲舒稽首道：「敢問天神，若是領任務，斬殺多少業力在身的妖魔合適？」

    「你們的事情並不大，所以這齣發，象徵的意義多過實質，但卻又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要揭過這一節，一個地仙妖魔足以……當然了，是業力纏身，自身又沒有功德善慶的才算。不然，殺之反倒有罪，這一點你卻是不可不知。另外，若選擇如此，可去天庭領一枚功德玉簡，裡面有天庭發布的任務，以及相應的善功獎賞……唔，記住，你現在，就是欠了二十善功……」

    周雲舒苦笑不已，卻也有了選擇：「勞煩天神指點，周某便選了這天庭的功德牌，積累善功吧……話說這善功若有盈餘，又該如何？」

    「下回再有此事，可以以之相抵，也可以兌換一些法寶丹藥之類的。」天神平靜的道：「畢竟小仙界主要的目的是培養修行者，你……好自為之吧。任務完成，某也該回天庭復命了。」言罷，這位天神也不久留，轉身便騰雲駕霧而去。

    周雲舒自失一笑：「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殺，打個架，偏偏還打出了這麼一大攤子後遺症，當真是……嘿，不過這樣的天庭，倒也不錯。既有著一條準繩，又靈活自自由，怎麼著都似乎有那麼股子人情味兒在裡面，當真不錯！不過，要想以後能夠放開手腳出手，這善功還真是少不得。」

    對於天庭這種約束，周雲舒倒也沒什麼反感的心思，而且也能猜到事情可一不可二，下一次沒有善功，卻還如今天這般，散逸出能摧毀一片山林的力量，可就未必還這麼好說話了。畢竟，天庭若真的一直這樣溫和，沒準兒哪天就出一個魔頭，肆意毀壞靈山秀水，就如同傳說中巫妖大戰打折了天柱不周山一般……

    這就說的遠了。前車之鑑，想來那些大神通者乃至於周天聖人都心中有數，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唔，天庭這一條天規，莫非就是這種情況下的產物？嗯，還有，仙人出手，威能浩大，移星換斗不在話下！君不見，某些天道散亂的世界，天仙就足以湮滅一方世界了……又說遠了。

    可以說，這方小仙界雖然浩大，出自聖人之手其規則法理自然深沉，乾坤堅固，對修行人出手的威能有著十足的壓製作用。但若不是有天庭的天羅地網存在，天仙就足以施展出毀滅千里的手段，更高境界的修行者毫無保留的出售的話，那又該如何？

    所以天庭制定這一條天規，而且「委婉」的逼著修行人去執行，是否也是在促使著大家更好地去掌控自身力量？理論上來說，若是能夠完美的控制自身力量，交手的時候非但威能大增，而且毫無煙火氣息，一草一木皆不會誤傷，這樣的人物，該是何等強橫？

    周雲舒越想越在理，這樣的人物出售，同境界以一當十也不在話下。若是出現在可能的戰場上，那畫面……哈，多半就是如此了！想來這培養後輩的小仙界，初衷，乃至於所有的規則條理。都在為這一點服務，只不過那可能存在的敵人，是不是原本以為的十字教，亦或者別的威脅，眼下自己沒那份能為，更沒有那一份眼界，暫時卻是不知。

    有些事情，多想無益，還是了卻眼前之事才是正道！只不過，周雲舒的心裡，卻是對自己的修行道路，有了小小修正，追求儘可能的掌握每一分力道。當然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積累一些善功才是！

    算算時間，那織女與董永之間，照面應該有七八天了。若是按照《搜神記》擊在，那麼織女回歸天庭，當在十日之後；但要是依照著傳說來看，怕是得有好些年月。不過依著周雲舒的猜測，織女著實沒可能對一個陌生人產生什麼情義，再有兩天回歸天庭才是必然。

    但是空穴不來風，後面定然還有些什麼別的故事，很可能幕後那隻手撥動玄機，所以才有了傳說裡面牛郎挑著兩個孩子，追到九天之上找老婆的戲碼……當然了，這也僅僅是一種猜測，沒準兒就是地星上的某些窮書生自己添油加醋，意淫出來的情節呢？

    不管怎樣，織女這條線，暫時是不能跟進的了。無他，沒有善功在身，周雲舒未必敢放手一搏。可以肯定，若是真的有人躲在暗處算計，周雲舒繼續跟進，那就絕對少不了與人動手——既然如此，倒不如先積累善功。若是沒有幕後之人，那麼跟下去也沒什麼意義；若是有，發作也該在數年之後，那時候自己積累夠了善功，道行也有長進，再來摻和不遲！

    念及此處，周雲舒略略修整，也不回那千乘縣去，立刻就駕著雲晃晃悠悠，往那天庭而去。莫要說周雲舒找不到天庭所在，事實上，這小仙界之中，但凡是成就仙人，能夠度過九天罡風的修行人，都能有一種冥冥的感應，心念一動，就能找到天庭所在，似乎已經成了一種規則一般。

    得益於之前的那位天神的「培訓」，周雲舒倒是不至於入了南天門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很快的就找到了天將引領自己留下名錄，領取功德玉簡。當然了，天宮盛景，無窮仙光，那吳承恩先生的書里寫的淋漓盡致，這裡就不照抄下來湊字數了……

    除了天庭，周雲舒神念探入玉簡，一些基本信息就不說了，倒是那鮮紅的字眼甚是醒目，提醒著周雲舒欠著天庭二十善功……有意思的是，居然還有利息，一年一成利，簡直讓人無處吐槽……

    玉簡中任務不少，周雲舒翻看二三，適合自己的卻是不多，當下就先挑了一個接下。這才知道，為何那位天神說只需要斬殺一位業力纏身的地仙就可，合著地仙妖魔，善功最低的，就是二十……周雲舒所選擇的，自然不是地仙，而是那西賀牛州的一位天仙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