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薴和沈淵藏在此處算準了那些人不會想到自己就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這就應了那句——燈下黑。
在葉薴去木勒府前回大齊的人馬就已經安排妥當了,葉修出去稍加安排便可以出發了,趁著天還沒亮,套了車停在了沈淵住宅的不遠處。以沈淵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有大幅度的挪動,停在此處從府里一出來就能上馬車。
葉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剛剛還在迷迷糊糊地說話,眼下已經昏了過去。葉薴給沈淵易了容,讓赤努應該了後門的兩個侍衛,成功從府里出來了。
葉修在遠處看見葉薴背著沈淵急忙招手。兩人上了馬車,蘇照已經在馬車裡了,將沈淵安頓好一行人往皮草行去了。
「一會兒跟在皮草行的商隊後面出去,商隊裡有我們的人,一路上能保你們安全。」葉修將懷裡的東西掏出來交給葉薴,「這是路引,一路上的乾糧都在車裡。你們一路急行軍千萬小心。」
說完便下了馬車,蘇照掀開帘子問道,「你不同我們一起回去?」
「我還有事情要做。」
葉薴與葉修對視了一眼,她知道是為了王宏的事。
「你萬事小心,若是不成便儘快回來。」
葉修點了點頭,他還是想試一試。他雖未在軍中任職但他是葉家的一員,哪怕不為了葉薴的父母自己的二叔二嬸,為了那一戰逝去的將士們他也要還他們真相。
同葉修分開後葉薴他們跟在商隊的後面往城門去了。眼下金都明面上還沒亂起來,城門沒有封鎖,但城門的守衛增加了好幾倍,出城的隊伍排查得更加嚴格了。葉薴捂了捂臉上的面具跳下車去將路引給檢查的官兵查看。官兵盤問了好幾遍又掀開帘子瞧了瞧車內,看見沈淵躺在車塌上轉身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阿兄,他染了病快不行了,這不想回老家看一眼。大人放心這病不傳染。」
那官兵用力戳了戳沈淵發現沒有動靜,放下了戒心又將馬車連著車底都查了一番放人離開了。
葉薴他們走出城門不久一隊官兵帶著旨意來了,說著從此刻起沒有阿蘇克特部地印一概不允許出城,沒出城的隊伍鬧哄哄了,被官兵一呵四散開去。蘇照放下馬車帘子拍著胸口慶幸他們出來的及時。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出來金都稍遠的地界他們便一路急行,因為要趕時間便沒有走人們常走的那條路,而是走了一條近路,只是這路上人煙稀少又常有狼群出沒,因此走這條路的人很少。
走了一天一夜沒合眼,看見一片水窪,葉薴停下來打水,稍作休息。
「沈淵怎麼樣了?」葉薴將水壺遞給蘇照,蘇照接了過去。
「剛剛把了他脈,又弱了幾分,三日內能到嗎?」
葉薴緊了緊腰帶點了點頭,三日內一定要到。
這邊敦可沁在王宮中煩心得很。
「人找到了嗎?」
外面的侍衛跪了一地,都說沒有查到蹤影,氣得敦可沁摔了一個杯子,人怎麼可能憑空就消失了。
「哎呀,可沁人找不見就找不見了吧,就他那個樣子也沒幾日好活了。」木勒搭著敦可沁的肩膀,只覺得她身上的香好聞得很。
敦可沁沒有理他。沈淵丟了對扎呼和後面的計劃影響很大。他們沒有告訴木勒背後的人是扎呼和,這人還以為他們現在要捧著他上位真是可笑。他們現在借著木勒和阿蘇克特部把石娜和敦可頌捏在手裡,眼下其他幾部還不清楚情況不敢冒險,只是在暗地裡動作。
只是他們還沒有收到扎呼和快回來的消息,等一收到消息,他們把木勒殺害泰安的消息放出,阿蘇克特部一亂,其他幾部都冒出來,金都亂了,便是扎呼和回來的好時候。
殿宇內石娜抱著敦可頌躲在角落發抖。她一收到泰安王死的消息便慌了神,立馬召木勒進宮。可木勒一進宮便帶著人馬將宮殿團團圍住,美其名曰保護大王安危。看到這情形她還有什麼不明白。她想著讓敦可沁幫自己傳消息出去,可她只是淡淡一笑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原來她們是一會兒的。
「母妃,你別哭」敦可頌擦了擦石娜臉上的淚水,「泰安王交過孤萬事先定己身。」
石娜摸了敦可頌的頭,摸了摸臉上的淚水,將敦可頌牽到床上哄他睡著了。她看了一眼屋子暗下決心她一定要護好敦可頌。
還沒傳回消息的扎呼和此刻正被四皇子壓著往邊城去。四皇子帶著出兵大金的旨意一路疾行,一個月的行程硬生生縮短了一半。
已經連夜奔襲好幾日了,四皇子下令修整稍後出發。
「扎呼和,此番可真是怪不了我們,是你們大金殺了我們六皇子,撕毀盟約,你這條命只能拿來祭旗了。」四皇子走到扎呼和的囚車前說道。
囚車裡的扎呼和看了一眼沈尚笑了一聲閉上了眼。看他這個樣子沈尚懶得理他休息去了。再過三日便能到達邊城,此戰大齊的勝算很大,說不定能奪大金好幾座城池。來之前父王就已經告訴自己沈淵的死在他的計劃之內,邊城早已經準備充足。來這邊城一趟不是白白掙個功績,想到這裡沈尚便抑制不住激動。
扎呼和在囚車裡看了看遠處,有人影閃動,心中瞭然。
今夜夜色很濃,空中那輪圓月不見了蹤影只余幾顆繁星閃動,人們各異的心思隱藏在這夜幕之下。
葉薴坐在火堆旁邊緊了緊手上的繃帶往火堆里添了兩根木頭一頭狼躺倒在不遠處,血滲在了沙地里。蘇照坐在旁邊發愣,腦海里全是剛剛葉薴與狼群搏鬥的場景。這一片狼群出沒最為頻繁,剛剛她殺死了那群狼里的頭狼,屍體正放在不遠處,有了它的威懾,今夜應當沒有別的狼群敢來滋擾了。
她走上車去看了看沈淵,那雙手涼的厲害,要不是那胸口的微微起伏,真就與死人無異了。
沈淵,你一定不能有事,葉薴捏了捏沈淵的手,想將自己手上的溫度傳遞給沈淵,那雙手漸漸有了一點溫度。
「葉薴你要不休息休息。」
蘇照掀開帘子問道,葉薴這幾日都沒合眼。葉薴搖了搖頭,時間很緊,明日便是第三日了,明天必須到達邊城。
出了這片沙漠便到達木託了,只是眼下若羌河水的冰已經化了,要想渡河怕是有難度。
眼下已經是傍晚,夕陽染紅了半邊天。接近木托城,城門緊閉,外面有不少侍衛巡邏。馬車目標太大,葉薴他們丟了馬車背著沈淵在木托河邊找了一塊隱秘的地方藏了起來。
葉修安排的那些人找了幾塊木板拼成了簡易的木筏。只是現在划過去目標太大,他們需要等一個機會。
「敵襲——敵襲」
木托的士兵吹響了號角,大部隊朝若羌河的下游去了,葉薴他們躲在上游的草叢裡觀察著,應該是大齊的軍隊往下游集結了。
「報——將軍,大齊的軍隊突然在下游集結,有進攻之勢。」
士兵上前匯報著,為首的摩勒看了一眼地形圖嘴裡罵了一句。他駐紮在木托已經好些年了與大齊也幾番交手,大齊質子死亡的消息一傳過來他便想著要先下手為強,奈何大齊那邊不知為何得到消息比他們還快,迅速在若羌河對面屯兵。
摩勒想著遲早有一站,不如出去殺他們各片甲不留,誰知這是金都傳來消息讓他鎮守木托按兵不動,這些年摩勒就沒這麼窩囊過,他去信給泰安王也一直沒有收到消息。
他錘了錘桌子吩咐下去,「先觀察敵情,若是打過來了我們便出城迎敵,若是沒有我們先按兵不動。」
那士兵得了領便去傳達了,營帳里的其他將領也覺得窩囊,不知道為何王都下令讓他們做這縮頭烏龜。
葉薴這邊看見木托城外的士兵在往下游集結,城內還沒有動靜便知道時機來了。蘇照抱著沈淵坐在木筏上,葉薴抻著木桿往河對岸去,葉修留下的人在河邊幫他們守著,木筏剛走到一半河岸邊探出一個腦袋,看見葉薴他們正打算出聲,葉薴一個飛鏢射過去,那人便倒地了,岸邊的人急忙去把那士兵的屍首處理了。
眼下若羌河水不算很急,三人平穩地到達了對岸。走出岸邊不久便看見的葉家的士兵。
「葉小將軍,葉嘉將軍派我們來尋你。」
看來姑姑收到了自己回來的消息,難怪剛剛士兵們都去了下游,看來是調虎離山之際。葉薴鬆了一口氣,覺得全身都鬆快下來,嗯全身脫力倒在了地上,倒下的時候她恍惚看了一眼天空,與那日自己和沈淵來堯堡時看見的一樣。
蘇照背著沈淵著急地看著地上的葉薴,左邊的衣袖已經被血染紅了,從手腕里淌出來,看來是當時與狼群搏鬥時受的傷她一直瞞著。
一行人帶著葉薴沈淵急急回了邊城。這邊摩勒看著大齊的軍隊突然從下游撤離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還以為今日終於能出去痛痛快快的打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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