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當雷動的手指觸碰到那具乾屍外圍的隱蔽符盾時,從手指指端處,傳來了一股古怪的情感。↗頂點小說,
那隱蔽符盾,居然不對雷動的食指,有任何的抗拒,相反,還傳遞出一種雷動所不能理解的……親切,沒錯,那種感覺就是親切,仿佛是已經失散多年的某人,再相見時見時所流露出來的那種情感。
那種情感,有著一絲絲的順從,溫暖,還有些許的激動。
雷動只是隨便地試一試,心底里絕沒有想到,自己的食指居然能夠輕易地刺入隱蔽符盾內,所以,當手指進入隱蔽符盾內時,他愕住了。
隨即他的體內,那片心緣之葉再一次被激發,一股強大的由金絲狀的東西所構成的系統,開始在他的體內盤旋。
雷動突然警覺到,以往的時候,這片心緣之葉都是極少被觸發的,但從進入茶馬古道的時空蜃景起,心緣之葉卻是頻繁被觸發,這種被觸發的可能,也許和雷動的階別提高有關,但也許,是因為時空中的某種力量,激發了它。
對於心緣之境,雷動現在依舊是無法控制,他只能任憑著體內的那種心緣系統,自由地盤旋運轉。
隨即一股極微妙玄奧的心緣支脈,開始侵入乾屍外圍的隱蔽符盾。
當察覺到異樣的血煞等眾人迴轉頭來時,原本看不見的隱蔽符盾,卻是已經能夠看見了。
它被一層支支脈脈狀的,如無數毛細血管一般的系統填充著,呈鏤空的球形狀,那些支支脈脈是金黃色的,所以整個隱蔽符盾,看起來也就像一個運轉不息的小部分鏤空的金球。
雷動也不清楚,這些支支脈脈,究竟是從自己體內散發出去的心緣系統的力量,還是隱蔽符盾本身所自有的東西,也許,是彼此相生相長而出現了這麼一個系統也說不定。
正在雷動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時,一股龐大的影像,順著他的右手食指,突地灌入他的識海內。
「殺啊——」「砰!」「轟——」「給我攻城!」「以命下星王之名,施精靈王族……」「將軍!」……
與影像一起灌入雷動識海的,還有無窮無盡的喊殺聲,撞擊聲,空間坍塌聲,攻城聲,施咒聲,以及因為死了人而失聲大叫的呼喊聲。
雷動的識海中出現了一個龐大的大戰場,敵對雙方兩種戰隊正在拼命廝殺。
那是一場因為破壞力太過強大,所以連時空也受到了連累的巨大戰域,雷動雖不能夠準確地推算出來,那一場戰域參戰雙方究竟有多少人,但他在吞天境中曾經領悟過吞天王遺留給他的一些戰爭場景,這樣一場大的戰域,雙方最起碼,也有百萬之數參戰。
空間遭遇破壞,原本的高山,轉瞬之間便會被強大的力量撞擊挪為平地,而空闊的平原,也會在某一刻的戰鬥之力轟炸後,化作地淵沉到地底世界,無盡的地底岩漿衝上大地,被波及者卻不顧身旁岩漿的危險,還在岩漿石火中拼命廝殺!
時空塌陷,天空中會無來由地出現無數的吞噬黑洞,那是時間亂流從被撕破的虛空中噴湧出來了,被時空之力觸碰到者,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便已經被分解成無數的時空元素。
在那樣的大戰場中,時空與人類,已經不能再用強者與螻蟻來形容,大多數的人類強者甚至連螻蟻都算不上,而只是一種無法抵抗時空之力的元素而已,會在碰到那種力量時,被瞬間分解。
但即使是這樣,參戰的雙方依舊是不顧時空之力的吞噬而拼命搏殺,不知道是因為怎樣的信念,才支撐起了他們肯如此地拼命對抗。
「啊!」
隨著一聲激烈的痛叫,雷動的識海,瞬間集中向百萬戰兵之中,一個大約是上級戰兵的身上,那戰兵右手中握著長長的黑劍,當那痛叫聲發出時,他正被敵軍幾名強大戰兵圍攻,並被斬斷了左手肘。
雷動立即意識到,此刻識海中所指向的戰兵,恐怕就是那個已經化為了乾屍的戰兵。
左手肘被斬,上級戰兵難逃厄運,周邊的幾個敵軍,立刻刀槍相向,要斬殺此戰兵。
而就在他將被亂兵刺死時,一道洪光,卻是陡然降落。
一圈光華閃現,將圍絞戰兵的敵方數人,奮力擊退。
「此戰已敗,南域星空失守,精靈王族叛變成功,整個星空受困,屬於香格里拉的時代,面臨隕落。」出現在戰兵身旁的,是另外一名戰將。
「那香巴拉呢?香巴拉在哪裡?」戰兵捂著流血的左手斷口處,問出現在身旁的戰將道。
「上面剛才傳下來的消息,香巴拉在天之肚臍中遭受突襲,有人背叛了他,他被巔峰道力斬中,已經隕落。」新出現的戰將道。
「什麼?」斷肘的戰兵睜大雙目,雙眼中頓時變得通紅,隨即混濁的眼淚開始在戰兵的眼眶中打轉。
這個斷肘戰兵,應該是一個硬漢子,剛才在被敵軍斬斷手肘時,他也才本能地痛叫出一聲而已,並沒有掉眼淚,而一聽到香巴拉隕落的消息,他卻眼淚刷地冒了出來。
也許香巴拉,是他的信念吧,香巴拉一隕落,他的信念坍塌,所以會突然間,便掉出淚來。
「香巴拉臨死時說的話,要讓香格里拉族所有的人都聽到,不必為他報仇,也不必再用性命與敵人拼,他只願,大戰之後還能活下來的香格里拉族人,早上帶狗上山,晚上得兔而回。」戰將說。
不知道為什麼,有關香巴拉的事情,雷動也曾接觸到許多,但當這一次,他聽到藉由此刻出現的戰將所說出來的這句話時,他竟然也跟著雙眼濕潤了,不是在那種夢中的情景下,而是在他意識清醒的時候。
仿佛那遙遠的香巴拉,也是他的信念,當信念說,不必再堅守,就任它隕落在時光中時,想要堅守著信念而無能為力的人,便會有雷動此刻心中的那種感受。
一種想要堅守,而無力堅守的憔悴。
「時代更迭,在龐大的時間軸上,已經無法分辨對錯黑白,香巴拉臨死時的話,是要告訴我們,不要再做無畏的戰鬥,所以,潰逃吧!」新出現的戰將說。
戰將這些話,應該不只是對著那個斷肘戰兵說的,所有的戰兵,仿佛都能通過某種特殊的溝通,接收到這些話,所以當他這話說完時,他們一方所處的戰隊,開始瘋狂撤退。
一方的撤退,並沒有終止這一場激烈的戰鬥,反而令得整個戰鬥,變得更加地殘酷。
勝利的一方,開始屠戮逃跑的一方,戰場之中,多了許多戰兵被放倒的畫面,他們和他們的信念一起,栽倒在大地之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香巴拉會這麼說,我不相信他會隕落,即使他曾在某一刻隕落,他也會在時空的長河中,再某一個時空點上再次醒轉!
「我堅信,他說的絕不是讓我們潰逃,他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他會王者歸來,而我,不論百年,千年,萬年,還是十萬年,百萬年,我都會等著他歸來,與我們一起戰鬥!」
面對前方衝殺過來的如潮水一般的敵軍戰隊,斷肘戰兵迎著逆流發出洪濤般的巨吼,他的身體周邊,開始綻放出一層金色的光華,那是一顆十階的繭,在那一個時代,也許十階對於世人來說,並不算是特別巔峰的存在,這位戰兵,便擁有十階的力量。
時空扭曲,在戰兵的周圍,凝出一個金色天洞,隨即戰兵從激戰的空間中脫離了出去。
雷動神情一頓,意識回到了現實世界之中。
金絲狀的隱蔽符盾,還在他的指尖盤旋不息,無數的奧義,在符盾內運轉。乾屍還是那具乾屍,但此時此刻,乾屍給雷動的感覺,卻又有了另外一種生動,仿佛他已經從無生命體,轉化成了有生命力,但這種生命的交流,卻是用一種心靈的力量。
趁著隱蔽符盾被解析之機,一旁的血煞,連忙擲出手中的核桃狀的地獄之舟。
「用你的意念,將地獄之舟控制在隱蔽符盾之內!」血煞朝雷動道。
血煞說這話時,早已經將地獄之舟。
就像血煞所想的一樣,因為隱蔽符盾對雷動沒有敵視,由雷動所操控的地獄之舟,立刻便與隱蔽符盾融為了一體,很快,隱蔽符遁中的奧義,便源源不斷地流淌進雷動所控制的地獄之舟中。
隨著隱蔽符盾中的所有奧義被地獄之舟吸盡,隱蔽符盾便開始逐漸地消失了,而當隱蔽符遁徹底消失之時,隱蔽符盾中的戰兵的關節內,發出了嘎嘎的聲響。
雷動以為,這應該是時空的力量,終於開始徹底解析這具早就應該消失的屍體,他終究未能像口中所說的一樣,等千年萬年,等到香巴拉的再次歸來,他要化作灰熾消失了。
但事實卻仿佛並非如此,當戰兵最表層的一層,化作灰熾消散在時空中後,以佝僂狀撐立著的戰兵乾屍,居然開始緩慢地站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