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賦的加成下,顧馳的拳法造詣不敢說一日千里,起碼也遠遠好過傳統武校里,那些為了表演給觀眾看的武生。
就拿他和玄坤靜來說,如今他已經可以在對方手底下遊刃有餘的走上十多個回合,卻不露絲毫敗跡了。
以玄坤靜的為人和性格,在和顧馳交手時,她是絕對不可能手下留情的,所以顧馳能和玄坤靜你來我往打上十幾個回合,意味著他的實戰能力是真的有了長足進步。
伴隨著實力漸長的,還有顧馳的自信心。
所謂手裡有糧心不慌,打鐵還需自身硬,那種要啥沒啥問啥不會的人,心態沒問題才叫怪了。
就在顧馳以為這樣的生活還將持續數月、乃至一年之久的時候,玄坤靜卻突然告訴他,是時候離開了。
「離開?現在?」顧馳驚訝的合不攏嘴,下意識地以為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麼錯,「我……不是,玄真人,是我哪裡做得不對?我改還不行嗎?」
「不是你的問題。」玄坤靜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從她臉上根本無法看出她內心的波動,「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你也不會有太大進步,之前還是我想差了,你畢竟不是修道之人,只有入世修行才是最適合你的出路。別多想,我對你的天賦還是很看好的,讓你下山也是為了你好。」
是這樣啊……
顧馳鬆了口氣,不是嫌棄他就好。
既然讓下山,那他也沒啥好說的,所謂好聚好散再見不難嘛,反正以後還有機會再相見,到時候再討教一二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第四項任務,即「拜師武當山女道人」,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完成了。
換句話說,別看玄坤靜一直以來都對顧馳表現得很冷淡,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在心裡接受了顧馳這個「弟子」——哪怕兩人的師徒身份並沒有在口頭上達成一致。
拜別了女道姑玄坤靜,以及這段時間在山上結識的眾多道友,顧馳背著包,一步三回頭的往山下走去。
臨行前,顧馳在玄坤靜面前喊了她一聲「師父」,女道姑雖然還是默不作聲,但顧馳能看得出來,這個面冷心熱的女人其實是在笑,只是和她不熟悉的人很難分辨出來罷了。
一天後,顧馳再次出現在首都。
從京城到武當山,再從武當山回來,往來兩趟間,顧馳其實一直都在提心弔膽,因為他買火車票時,用的是自己的真實身份證。
但不知是何原因,其間並無任何異常狀況,也沒有人來查他的身份,在乘車檢票時更是一帆風順。
想來想去,顧馳也只能把原因歸咎於所坐火車的關係,大概是線路不太繁忙,來回兩趟,他都坐的是老式綠皮車,這一車型在現實世界已經不多見了。
除此之外,顧馳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什麼理由讓他得以矇混過關。
但不管怎麼說,他總算是回來了。
再次見到老韓,師徒倆都很高興,顧馳拿著路上買的土特產作為謝禮,看在都是食物的份上,老韓也沒和他見外,很自然的收了下來。
之後便是詢問他這段時間的收穫,嘴上說當然沒什麼意義,師徒倆直接比試了一下,這也是兩人首次正式交手。
結果也不出顧馳的預料,兩人以平手而告終。
倒不是說顧馳的實力已經超過老韓了,主要還是老韓年老力衰的關係,才交手不到十個回合,他就已經累得開始放慢動作了。
這樣的比試還有什麼意義?顧馳也只能就此罷手。
「拳怕少壯,就是這個道理!」老韓倒是表現得很坦然,也很欣慰,臉上的笑容更像是在為顧馳感到驕傲,「要記住你師姑教你的打坐,以後沒事可以經常練一練,樁功也不能放下,對你調養生息很有用。」
顧馳這才知道,原來女道姑玄坤靜竟然是他的師姑,看來對方能從老韓那裡接手調.教他的差事,並不是毫無端由的。
顧馳點點頭,對老韓說的牢記在心,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注意到了一個問題。
「師父,客廳里那輛車怎麼不見了?」
老韓臉上的神色一僵,頓時陷入了沉默。
顧馳心知是時候解開師父的心結了,便直言不諱的說道:「師父,其實我早就想問你了,你為什麼一個人住?你的家裡人呢?你不說話我也能看得出來,其實你心裡一直藏著心事,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可是要替你養老的徒弟,有什麼事還不能和我說?」
養老什麼的可不是笑談,顧馳從來都不是狼心狗肺的性子,他是真的打算以後為老韓養老送終的,雖然一開始他是抱著某種目的性去接觸老韓,但到了今天,顧馳早就已經把老韓當做真正的師父來看待了。
古人尚且知道君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的道理,顧馳就覺得……怎麼也不能比古人差吧?
實際上,哪怕今後顧馳在別的電影世界還會再拜師,也絕不可能再出現第二個讓他打心眼裡認定的恩師了。
顧馳真正的師父,有且僅有老韓一人,玄坤靜最多只能算半個,而且多半還要看在老韓的面子上。
大概是因為顧馳的誠懇打動了老韓,又或許是老韓心裡早就藏不住這件事了——他在原劇情中連那個小黑都能告之,又憑什麼不能說給顧馳知道?
在四合院的院子裡,老韓把多年前發生的那起車禍娓娓道來,特別是說到車禍是由他本人造成的,以及由此造成的嚴重後果,老韓早已老淚縱橫泣不成聲了。
現實中的大哥成從來不以演技見長,但不得不承認,在功夫夢這部影片中,當老韓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痛哭時,顧馳也忍不住為之動容。
這個時候的他面臨著兩個選擇,一個是像原劇情中的小黑一樣,什麼也不說,只是拉著老韓繼續比划拳腳,用這種方式來排解老韓心中的悲痛,但他還有一個選擇,而顧馳的打算是第二個,這也是他早在武當山時就已經想好了的。
「師父,其實……我是說只是有可能,或許我有辦法讓師母和你的兒子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