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壬很意外他能思考到這地步:「只是因為有我在的可能性?現在你也看到,公司環境就如此,資源也不會太好,設計出一款新遊戲並運行需要花費大量時間金錢,極大可能失敗,最後只得喝西北風。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見閬壬看了眼自己,連皎道:「我喝習慣了。」
閬壬忍不住笑:「別說得太可憐了,我這兒不虐待童工。」
路勉像機器人一樣僵硬轉頭,不敢置信的看著閬神,不虐待童工?那他為什麼這麼悽慘,連安生覺都睡不好,就是這副溫和慵懶的樣子,才會讓很多人進坑,心黑的簡直深不見底。
可他弱小孤單又無助,說出來會更慘,慫慫的繼續訓練。
江羽:「能做多久做多久,就像一所學校排名很高,老師也是全世界的優秀人才,但作風人品有問題的老師在其中,暴露是遲早的事,如今的電競圈,在我看來也是一樣。」
閬壬瞳色漸漸幽深,淡淡道:「審核時間一個月,你們兩人選擇一個人物,連皎製作音樂,江羽也可以建立新人物,劇情動作由你自己處理。」
坐了一會兒,江羽接了個電話,有事離開了。
連皎無所事事,坐立不安了會兒站起說:「我也先走了,工作時間……」
閬壬盯著路勉的電腦,悠懶道:「公司是辛酉的,不用那麼嚴謹,隨意點,每天來一趟,了解遊戲就行。」
連皎點點頭,拘束的兩隻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想跟他擺手打聲招呼說了再見再走,可又覺得不太禮貌,他們也不是熟人。
手指蜷縮成團,連皎咧嘴,嘴唇一疼,面癱臉久了,嘴巴都撕裂了。
笑容還很假,但眼睛裡的光一直很亮:「我也先走了,閬神再見。」
路勉眼巴巴的瞧著,她補充道:「再見。」
連皎走出公司,坐上車,都還在神思恍惚,今天的事仿佛是場夢,感受不到真實。
「閬神?閬神……」
閬壬眼睛一動:「什麼事。」
路勉有點好奇還有點擔心:「閬神你怎麼在發呆啊,我打完了。」
閬壬給了他一個讓開的動作,路勉站起來,閬壬也沒坐,手放在鼠標上,彎腰看路勉的排名。
路勉站在一邊不敢動也不敢吱聲。
閬壬看了幾眼,頓覺心力交瘁,就這排名連二隊都進不去。
『呵』了一聲:「你的水平保持的很穩定,繼續。」
路勉:「......閬神,我很用心了,可始終發揮不到平時訓練的程度。」
閬壬的語氣很平靜:「不上不下挺好的。」
路勉糾結的臉皺巴巴的:「您就別嘲諷我了,我再練,再練,絕對不偷懶了。」
閬壬嗤笑一聲:「還用起敬語來了,是嫌我年紀大了?」
路勉一聽急了:「閬神你,你怎麼總曲解我的意思啊,我哪兒敢啊。」
閬壬直起身往外走:「不要把電競圈看得太輕鬆,年輕是本錢,但不吝揮霍吃虧後悔的還是你。」
路勉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一臉委屈:「早說了我沒這天賦嘛,再說了本來腦子就轉不過彎來,還天天讓我熬夜訓練,不真腦殘才怪,我還是個寶寶啊!!」脖子往上一昂,後腦勺靠在椅子上。
好久後,他準備打起精神繼續練,可是背部剛使勁,『嗷』的哀嚎了一嗓子,脖子好疼。
回到家,連皎媽媽和她說話她都沒聽到,看似在想事情入神,但其實什麼都沒想,純粹在發呆。
進到房間,躺在床上,差不多發了半個小時的呆,她才倏然起身打開門:「媽,你每天工作多長時間。」
連皎媽媽:「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有個公司,我去面試,過了,有一個月的實習時間。」
連皎媽媽從廚房走出來,疑惑:「什麼公司,你別被騙了。」
「沒事,還有點名氣,錢限制作公司,你在手機上搜一下就知道了,我就問問你工作時長多少。」
「早上十點到晚上七點,有時候加班。」
連皎若有所思的點頭:「你周六周末好像也不在家,是另外找的?」
連皎媽媽不耐煩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連皎冷下臉沉默了會兒,還是繼續問:「你周六周末要沒多少錢,就來幫著看網吧,我要去實習沒時間,網吧全交給員工,有時候會忙不過來。」
無論什麼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哪怕是認識不短時間,連皎平時有檢查收款記錄,少了些她其實也看不出來,可找別人看店總歸沒有自家人可靠。
她凝著眉說:「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連皎媽媽欲言又止。
「網吧這地方......還是少待,你乾脆直接轉租給別人,你就收點租金。」
連皎:「行了,這是我的事。」
說完往房間走去,打開電腦,將手機的遊戲數據傳到網上認真思考。
每個人物的故事劇情,性格,然後進行創作。
忽然從門外傳來生氣的聲音。
「你以為我想管你!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出了事又惹出一身麻煩!我們家都這情況了,你就不能懂事點!還去公司,哪個公司會要你一個沒讀完書的!」
連皎臉色冰冷,沉默著讓自己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遊戲pv上。
可外面斥責的話語一波又一波停不下來,越不想理會,越靜不下來,聽到『你懂什麼』這個她最討厭的四個字時,連皎小臉狠狠一皺,戴上耳機隔絕所有聲音。
沒有江羽的聯絡方式,但她認為江羽應該會選擇建立新角色。
目前在線的人物性格都很豐富,靈感是瞬間的事,看到人物時靈光從腦海閃過,就知道該用什麼樂器,只是她無法憑想像就將聲音融洽,必須要製作出來,親耳聽了才能發現問題。
想法很好,可實踐出來很難,她只能在平台上製作出單款樂器聲,製作多種音色,以她目前的能力還遠不能夠。
連皎驀地露出笑容,只有變得更加優秀,才能幫上他的忙。
這樣一想,渾身又湧出了力氣,今晚不用睡了。
第二天,連皎頂著兩個黑眼圈,無精打采的喝了口水,然後發現桌子上放著兩個雞蛋和一袋牛奶。
她其實不常喝牛奶,出事之後也沒花錢去買這些無所謂的東西上。
坐下邊喝牛奶邊看手機,發現有條未讀消息。
昨晚一直戴著耳機試玩初步階段的遊戲,沒有看過手機。
她垂眸,神色淡淡,將手機反扣在桌上,不想看,不用看,也知道大概內容是什麼。
她會疲憊,但不會讓自己一直休息。
在很多方面,她們都是很相像的。
......
到網吧,看到方孟撐著臉在前台打瞌睡。
連皎曲起手指在桌面敲了敲。
方孟被驚醒,連忙站起來道歉,看到是連皎才回過神:「是你啊。」他重新坐下去:「我這兩天太困了,沒忍住睡著了,今天你怎麼有功夫來。」
連皎淡淡道破:「你又給人代練了。」
方孟艱難的笑了笑:「沒辦法,我也需要錢。」
若不是需要錢,他也不會答應畢虞再回來幫忙看網吧,雖然大多男生喜歡玩遊戲,他也不例外,但整日在網吧里待著哪兒都去不了也會感到厭惡受不住。
「你也知道我一直想去創辦畫展,之前打工就是在籌錢,可家裡出了點事,花了不少錢進去,畫展的事只能一拖再拖,真的挺無奈的。」他說著苦笑搖頭:「以前我還總說你,其實我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口中的說,其實也沒有太多交流,無非是她偶爾來當臨時工時,他嘲諷了幾句她太傲慢,不上學就跑網吧待著。
之後畢虞和他說了些事,他態度還是不慍不火,但嘴沒那麼惡劣了。
連皎沒將這些事放在心上,對他的難處也不置一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她幫不了。
只道:「就你一個人確實太累,所以打算再找一兩個人。」
方孟:「你能付起工資嗎。」
「實習員工也就一千五一個月,這兒沒有太累的活。」何況來網吧工作的人要求也不會太高。
連皎:「這六天淨賺多少。」
方孟點著鼠標,看了電腦一會兒說:「淨賺一千八,對了,你做的那些小東西賣了不少。」
連皎沒有具體問:「多謝,工資我打算分成三次發,每個十號,二十號,三十號。」
方孟笑道:「這再好不過了,雖然一次性發很多錢更爽,但的確太緊迫了。」
讓他列印一張招聘信息帖到門口,看著沒什麼事,她便往公司去。
坐公交需要花一個小時,她時常閉目養神,到站的時候也能顯得精神。
走進大門,今天站在前台的是一個女人。
她微笑道:「你就是新來的實習員工連皎吧,可以直接去會議室坐會兒。」
會議室?
連皎心下疑惑,他們正在開會嗎還是準備開會。
慢慢往樓道走,雖然樓層不多,但很寬廣,可走在樓道里很冷清,一個人都沒見到,也沒聽到其他的聲音。
看到會議室三個字,從門上的玻璃看進去,沒有人。
在裡面坐著,繼續構思音樂,將點子記錄在手機里以免忘記。
連皎在沉思時眼睛會放空,經常聽不進別人說的話。
待她從深思中脫離出來,才發現桌子上有影子,頓時抬頭:「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