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音,開門,大哥。隨夢小說網 http://www.suimeng.co/」
入夜時分,任以誠突然敲響了林詩音客房的門。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
林詩音有些詫異的將任以誠讓了進去,給他倒了杯茶。
「大哥,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兒?」
任以誠接過茶杯坐下,口中「嗯」了一聲,然後問道:「你可還記得當日龍嘯雲在死之前所說過的話?」
「記得。」
林詩音點了點頭,思索道:「他說咱們已惹上了強敵還不自知。」
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依我看,這不過是他死到臨頭在危言聳聽罷了。
以大哥的武功造詣,放眼天下,有何人能與你爭鋒?」
任以誠聞言,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輕咳兩聲道:「那個……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是咱們做人還是應該謙虛一點兒。」
「是,小妹謹遵兄長教誨。」
林詩音莞爾道:「大哥你夤夜前來,專門提起此事,莫非你認為龍嘯雲說的是真的?」
任以誠嘆息道:「本來我也沒往心裡去,直到剛才我忽然想起了大歡喜女菩薩。」
「那個老妖婆?」林詩音秀眉微蹙。
任以誠問道:「當初她是怎麼接住郭嵩陽第二劍的,你應該沒忘吧?」
林詩音感慨道:「只怕這輩子也忘不了,能生嚼金鐵,這實已非人力所能辦到。」
任以誠道:「那其實是一門叫做《嚼鐵》的武功,而這門武功乃是出自魔教。」
「什麼!!!」
林詩音大驚失聲,好半晌才平靜下來。
就見她神色凝重道:「魔教勢力龐大,行事詭異,一旦惹上他們,便是不死不休之局。
而且,魔教的勢力就在關外,那咱們這趟豈非是自投羅網?」
林詩音到底是出身武林世家,對於魔教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
任以誠輕哼道:「當年找五毒童子來追殺咱們,應該就已算計好了這一點。」
林詩音試探著問道:「所以,大哥是來通知我,咱們要改道他行,不出關了?」
任以誠笑著搖頭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
更何況,咱們兄妹聯手之下,縱然是魔教也非得退避三舍不可。」
聽著任以誠豪情萬丈的語氣,林詩音不禁疑惑道:「那大哥特意來找我是要……」
任以誠緩聲道:「有位偉人曾經說過,要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
我們固然不怕魔教尋仇,但是為了以策萬全,還是得提前做些準備才是。」
「如何做?」林詩音問道。
任以誠眉角一揚,悠悠道:「我要在出關之前,讓你的內功修為再上層樓。」
林詩音驚訝的「啊」了一聲,朱唇微張,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現……現在?」
她倒也沒有質疑,畢竟在她的印象里,任以誠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手段。
任以誠頷首道:「就是現在,你先到床上坐好。」
林詩音依言而行,盤膝而坐,五心朝天。
任以誠緩緩道:「氣出丹田,一分為二,入奇經分走四脈,三陽一陰,離合併流,任脈急沖……」
林詩音聞言,面露恍然之色,暗忖這似乎是《七殺真經》的口訣。
真氣沖穴的竅門,她早已瞭然於心,默默誦念了兩遍口訣,便開始運氣行功。
以林詩音修煉過《七殺真經》的根基,對於如何調運真氣,自然是輕車熟路。
進展可謂十分順利,直到兩股真氣融合,沖向督脈的竅穴之時,方才出現了阻礙。
她本欲一鼓作氣將竅穴重開,誰知這一衝之下,竟是無功而返。
「凝神運氣,再來。」
任以誠的聲音驟然響起,旋即林詩音便感受到一股沛然無方的真氣,從頭頂百會穴處傾灌而入。
外援加入,林詩音重整旗鼓,心念引導之下,真氣似江河翻湧般,再次沖向了任脈。
「轟!」
就見林詩音嬌軀猛地一震,第八個竅穴霍然而開,真氣源源外溢,霎時如飲醍醐。
不過須臾之間,功力便已再翻層次。
任以誠緩緩退至一旁,滿意的笑了笑。
如此一來,林詩音的內功修為已差不多有了自己六七成的火候,足可傲視當代。
「七殺郎君前輩不愧一代奇人,這《七殺真經》當真的玄妙無比!」
林詩音感受著體內暴漲的功力,不禁有些感慨。
「七殺郎君當然厲害,但是……你大哥我也不差的。」
對於功勞被搶走,任以誠表示自己很在意,非常在意。
「???」
林詩音眨了眨那雙璨若星辰的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看著對方滿是不解的表情,任以誠指了指自己,鄭重其事的說道:「這第八個竅穴,是我找到的。」
林詩音見狀,不由抿嘴笑道:「是小妹的不是,只不過一向灑脫的大哥,今日怎地竟也在意起這些旁枝末節的東西了?」
任以誠撇了撇嘴道:「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說笑間,兩人心情都不錯,不知不覺就這麼閒聊了起來。
恰逢十五,窗外的月色格外撩人。
凝望著那輪懸掛在九天之上的圓月,林詩音忽地長嘆了口氣,精緻的玉容上莫名泛起來愁思。
她側過頭去,幽幽道:「這一路行來,大哥難道就不曾好奇過,我為什麼會離開李園?」
任以誠此時正靠坐在窗台上,雙臂環抱,懶洋洋道:「你既然不想說,那我又何必多問。
況且,以我對李尋歡的了解,多少也已猜出了一二。
當初他將你推開是為了恩義,現在他又將你推開,多半兒是因為內疚。」
林詩音聞言,眸子登時閃過了一絲訝然。
任以誠的猜測雖然不全對,卻也和事實相差不多了,他只是沒意識自己也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而且還是主要原因。
任以誠接著道:「我現在唯一能幫你事情,就是替你去揍他一頓,我知道你自己下不去手。」
林詩音輕嘆道:「我記得大哥曾說過,暴力並不能解決問題。」
任以誠壞笑道:「但是暴力可以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林詩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任以誠聳了聳肩,道:「你既然下不去手,所以就只能選擇離開。」
林詩音垂下頭,低喃道:「我本不想來打擾大哥,只是……只是如今大哥已是我僅有的依靠了。」
見她一副黯然蕭索的模樣,任以誠不覺心生憐惜,寬慰道:「你可是我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你願意來陪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林詩音抬起頭來,眼波流轉,凝視著任以誠,問道:「真的?」
任以誠笑道:「你難道忘了我向來以誠待人的嗎?」
「噗嗤」一聲,林詩音終於又露出了笑容。
任以誠翻身下了窗台,難得的溫柔道:「不許瞎想了,天色不早了,明天就要出關了。」
林詩音嫣然點頭,將他送了出去。
回到房間,任以誠躺在床上,腦海中思潮翻湧。
自己雖然教會了林詩音絕世武功,但卻依舊不能給她安全感。
看來無論多麼強大的女人,終究也還是要有個男人來愛護。
就算強如那移花宮大宮主邀月,武功幾乎天下無敵,卻也同樣難逃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