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老子滾開!你算什麼東西,我不要你管!我要吸一口,我要去吸一口!」完全瘋狂的小羅伯特拚命掙扎著,仿佛受傷的狼一般嚎叫起來。
好在周少明這付身子骨不錯,雖然有些偏瘦但身高比1.75的小羅伯特高了不少,身大力不虧,這才勉強壓的住這已經瘋了的傢伙。
「羅伯特,想想你的夢想,想想你的承諾!你說過你再也不碰那些玩意,你說過要為了我,為了朋友,拍出最好的電影!」周少明眼眶也有些潮潤了,眼前的羅伯特如此的痛苦,他心裡也非常不好受。
「狗屁!那是我騙你的,你給我滾開!我的朋友只有海洛因,只有大麻!只有毒品才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快滾!」被壓在地板上只能偏著頭大吼,而毒癮無法壓抑的小羅伯特瞪著通紅的眼睛,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曾經說過,你會在以後陪我去香港喝早茶,去艾菲爾鐵塔看人海,去冰島釣魚,去拉斯維加斯玩二十一點!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們拍完了這部電影,我們就去,你全忘了嗎?忘了嗎!!你這不爭氣的傢伙!!!」周少明猛地按住小羅伯特的頭,讓他仿佛瀕死的魚一般在地板上側著,艱難地張大嘴呼吸。
小羅伯特渾身一振,仿佛想起自己在酒吧里答應周少明的事,那往事一幕幕從眼前划過,讓他眼眶不禁流下熱淚。
「堅持一下,羅伯特,我會為你找來藥,你等幾分鐘,就幾分鐘好嗎?」周少明也眼睛通紅,悲傷在心中迴蕩,猛然間轉過頭對著門口喊道:」克莉絲汀娜,你進來,進來!」
外面已經圍了不少人,大家都從蛛絲馬跡中知道小羅伯特是毒癮犯了,所以都躲在外面遠遠地望著,不敢進去。
克莉絲汀娜小心地打開門,快速地鑽了進來,然後把門掩好,看著兩個傢伙糾纏著倒在地上,不禁連忙問道:」周,要我做點什麼?」
「給我找點毒品,我已經受不了啦!」被壓在下面的小羅伯特狼一樣地叫著,裂開嘴,露出一片白森森的牙。
「別聽他的,快拿那個瓶子,去找點藥來!美沙酮,美沙酮!不管什麼方法!一定要找到!快去,快去!」周少明惱怒地拍了拍小羅伯特的腦袋,轉過頭說道。
「我知道了,很快回來!」克莉絲汀娜拿著瓶子飛快地跑出了門。
而小羅伯特越發地難受,拚命地在地上蛇一般蹭著,絲毫不顧自己身上還壓著個人,只是用盡全身力氣地向門口挪動、爬去,嘴裡嘶啞的話仿佛不像人言。
「求你了,求你了!放我走吧!我們是朋友,是朋友啊!你忍心看著我受到這樣的痛苦嗎?」小羅伯特爬出好幾米,才被周少明壓製得不動,他艱難地轉過臉,愣愣地望著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制住他的周少明,眼淚不停地落下。
「不,我不能。你好不容易才走到這步,再堅持幾天,不不不,只要再堅持一天,你就能解脫了,想想,想想你的未來。」周少明看著他這樣,心如刀絞。
「我沒有未來,我的未來已經死了,你不要管我了好嗎?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讓我墮落吧,讓我在毒品中死去吧!我寧願那樣!」小羅伯特暴怒起來,充滿無比怨恨地望著周少明,猛然一口咬住了周少明的手!
森森白牙,毒癮讓一個正常人成為野獸,成為瘋狂的野獸。
周少明仿佛感覺不到痛,他只是靜靜地望著小羅伯特,望著他深深陷入肉里的牙,望著他滿腔怒火與怨毒的臉,望著自己慢慢開始流血,慢慢血流成河的手,淡淡地笑道。
「你不把我當朋友,我把你當朋友,真的,真心的朋友!」周少明輕輕地說著,眼眶中仿佛因為疼,漸漸地掉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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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良久,小羅伯特的毒癮仿佛過去的海嘯,再受不住的他終於鬆開嘴,倒在地上不停地喘著粗氣。
而克莉絲汀娜出去很久了,一直沒有回來,讓周少明心中不禁有些擔心。
「我去為你找藥,你千萬忍住。」周少明扶著虛弱以極的小羅伯特坐到椅子上,大步向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周少明回頭望了望垂頭喪氣的小羅伯特,想了想,找來一根粗大的繩子,將他牢牢地捆在椅子上。
「對不起了哥們,我很快回來!」周少明這才覺得被他咬的地方痛的厲害,不禁氣的伸手猛地敲了小羅伯特一個暴栗,這才跑了出去。
「所有人都不能靠近這個房子!所有!本,給我看好這裡,別讓人進去了!」周少明大喊著,殺氣騰騰。
導演助理本心驚膽戰地答道:」好的導演,你,你要去哪?你手上流血了!」
周少明可沒空理他,開了輛車,火燒屁股般地竄了出去。
很快,周少明在路上遇到了拿了藥拚命朝片場趕的克莉絲汀娜,兩人匯合,腳下油門猛踩,不一會兒便趕回了片場。
「藥來了!羅伯特,你放心,你。。。。。。人呢?」周少明撞開門,嘴裡大叫著,卻不可思議地發現整個化妝間裡空無一人!
地上有根斷開的繩子,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利刃割開的。
「**!這傢伙身上還藏著刀?小羅伯特,你別讓老子抓到,等老子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周少明憤怒地大叫著,也顧不上把發現小羅伯特消失不見而嚇的不知所措的導演助理本罵上一頓,開著車就又沖了出去。
現在要去的,沒別的地方,只能是金牙湯姆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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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水橫流垃圾遍地的後巷一如當初,只是再度走在這裡,心情有所不同,周少明的皮鞋踩在水窪里,毫不憐惜,因為有更讓人憤怒,傷心,茫然,悲傷的鏡頭在等著他。
面前的小羅伯特,半躺著坐在地上,無助地伸著腿,不理會骯髒的地面帶來的寒冷,就這麼仰著頭,後腦勺靠在滿是塗鴉的牆上,呆滯的眼神望著陰沉陰暗的天空,沒有一顆星星的夜空,仿佛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