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什麼情況,非要在這裡見面說嗎?」一回到房間,齊天翔對隨後進來的呂山尊、周通和閆勇示意隨便坐,眼睛卻是望著郝涵說道:「出來幾天了,省里有不少的事情,就不能明天到辦公室談嗎?」
似乎是看出了齊天翔酒席上的心不在焉,也知道郝涵和閆勇有事情要與齊天翔說,酒席散了之後,梁冰玉和王剛等人都找著各種理由離開了,馮俊才和姚玲更是藉口會議善後工作要處理,也先後離開了,只剩下呂山尊、周通、閆勇和郝涵,齊天翔建議倒自己房間坐坐,像是很隨意地一同來到了齊天翔的房間,關上了門,齊天翔就直截了當地問起了郝涵。言情首發
「省里現在不太平,您哪裡也好不到哪裡去,還是這裡好一些,清淨而且平和。」郝涵望著齊天翔矜持地笑了笑,慢慢地說道:「您動了別人的蛋糕,自然要引起人家的反應了,我們也不好過多的參與進來,觀望就是最好的表態。」
齊天翔深深地望了郝涵一眼,等到大家都坐了下來之後,才接著對郝涵說:「都不是外人,你接著說吧!」
「您在省文化廳做調研,後期還拉上了唐部長,隨後您還高調到省紀委視察,跟著省監察廳就向三大文化集團派駐了調查組,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看似隨意,可卻引起了省委這邊某些人的不安。」郝涵看著齊天翔認真地說:「您觸碰了一個利益集團的**,人家當然不會善罷甘休,而能使用的手段除了詆毀,就是誹謗了。」
「這些都不是什麼新聞了,我這幾天也聽到的夠多的了,還是說點實際的吧!具體都有些什麼動向。」齊天翔神情嚴肅了起來,認真地看著郝涵說:「沒有事實根據,說什麼都是妄自猜測,這不利於工作,還是說些有憑有據的事情吧!」
郝涵知道以齊天翔的為人和肚量,他是不屑於這些流言蜚語的,也是不願意相信的,就思考了一下坦率地說:「自從唐衛民參與到您的調研工作之後,表現的就不是很自然了,明確指示宣傳部和電視台、報社,對文藝團體改制的消息不宣傳、不報道,試圖從宣傳層面冷卻事態。」
看到齊天翔專注的神情,郝涵接著說道:「尤其是工作組進駐三大集團,帶來的震動是很大的。根據您的部署,工作組只做意見徵集工作,不做任何處理,造成的恐慌是顯而易見的,效果也很明顯,從工作組反饋回來的消息就證明了這一點。可您的意圖是敲山震虎,目的是順利推進文化體制的改革,可有些人卻會錯意了,認為您是針對利益輸送和侵吞國有集體財產的貪腐而來。」
「侯書記已經為此專程從北京趕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找人談話,並且沒有經過任何安排,就到了出版集團進行調研,對出版集團的破冰之舉大加讚賞,給予了很高的評價。」郝涵的神情也嚴肅了起來,望著齊天翔說道:「也就在昨天,宣傳部長唐衛民,組織部長劉正國同時離開省城,一個是華沂老區,一個是海東市,調研社會穩定和經濟運行情況。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
「看看,我就說咱們的小郝書記,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日子指日可待吧!你們還不相信。」齊天翔聽著郝涵的介紹,突然出人意料地笑了,看著呂山尊戲謔地說:「別看你是現今的網絡大咖,人家是不願意,如果嘗試,超過你成為網紅,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齊天翔的話立時引發了眾人的鬨笑,郝涵有些不好意思地望著齊天翔,略帶怨氣地說:「人家都急的跟什麼似的,您還有心思開玩笑。」
齊天翔眼睛看向了郝涵,神情變得嚴肅,一字一頓地說:「天塌下來了嗎?明天早晨太陽不會升起了嗎?虧你還做過清河市的市委書記,掌管著四百多萬百姓的前途和命運,就這麼沉不住氣嗎?小動作天天有,哪一天消失了呢?你現在是省政法委的副書記了,今後可能還有更大的作為,這點定力怎麼就沒有呢?」
齊天翔嚴肅地對郝涵說著,隨即緩和了一下語氣,緩慢地說:「我知道你是好意,是在為我擔心,這份好意我心領了。可這樣的擔心於事無補,不如泰然處之。不妨告訴你們,中午我還與林書記通了電話,對於你說的這些反常情況,林書記不會不知道,也不會沒有考慮,可林書記在電話里卻一點口風都沒露。這就是政治智慧,這就是掌舵人的定力。」
齊天翔說著話,看到在座的人都沒有說話的意思,就目光轉向閆勇,略帶責備地說:「你身為老大哥,應該勸導和開解郝書記的疑惑的啊!怎麼也跟著著急起來了,找這麼一個藉口來河陽縣,不覺得牽強嗎?」
聽著齊天翔的指責,閆勇臉微紅了一下,知道齊天翔的話語裡,不但有對現實關係的照應,也有著對老大哥這位紅顏知己的關照,畢竟能夠有這麼一層關係在裡邊,級別和職務的影響相應的要弱化一些,自己確實忽略了這層意思。
閆勇正思忖著如何回應齊天翔的指責,郝涵就接過了話頭,給閆勇開解道:「這事不能怪閆大哥,是我打電話要求他過來的,在政法委我分管著公安這一塊,我說來他不好不來的。」
「這個時候想著替閆大哥說情了,看來你還是清醒的嘛!只要記住大哥、師哥就好了。」齊天翔柔和的目光看著郝涵,似乎又想起了過去與大哥在一起的時光,可隨即就恢復了常態,望著呂山尊說道:「小郝說的這些情況,應該引起注意,尤其是你們河州市,作為省城,很多事情都避免不了小動作。」
「是應該引起重視了,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人家已經在進行反制措施了,更應該處處小心防範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周通,看著齊天翔善意地提醒著說:「不管是華沂老區,還是海東市,都只是工作方面的舉措,沒有什麼把柄可抓,最多也就是挑挑毛病,製造些障礙,僅此而已,只要沒有個人意圖在裡面,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這才是老成謀國之言啊!」齊天翔滿意地看著周通,微微笑著對呂山尊調侃著說:「老周這兩天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如果不是剛才這幾句分析,我還真以為周秘書長沒有來參加這個會議了呢!」
「人家這是大智若愚,也是秘書長存在的最高境界,舞台的中間永遠是角的位置,什麼時候您見過坐在邊幕拉胡琴的上台曝光了?」呂山尊呵呵笑著回應著齊天翔,隨即看著略顯不自然的周通,讚賞地說著:「老周提醒的很是時候,這幾天我就安排李向東到市委黨校學習幾天,正好利用市政府分工調整還沒有到位的時候,充充電也恰是時候。」
「黨校是個好地方啊!既可以加深理論修養,也可以避風頭充電,真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可以達到這樣的效果了。」齊天翔對呂山尊的敏銳很是欣賞,而且也考慮的很到位,就微微笑著說道:「老周就不用去黨校了吧!向東從德清市過來河州市做副市長,是我建議的,也是我力薦的。老周負責省政府機構改革,出任將要組成的機構改革領導小組副組長,也是我推薦的,這也是需要避嫌的嗎?」
齊天翔的話引發了眾人的笑聲,氣氛變得輕鬆起來,周通不失時機地插話進來,苦澀地笑著對齊天翔說:「我可以去住院嘛!您不是說還有什麼地方能與黨校媲美嗎?我認為也就是醫院了。」
「省立醫院的高幹病房,安靜舒適,有專業的醫療設備和最好的醫生,除非是真正有病需要治療,要忍受吃藥打針之苦,小病大養那可是最安靜,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周通慢條斯理地說著,自嘲地看著齊天翔說:「黨校這幾年我可是沒少上,光中央黨校都已經去了幾次了,理論結合實踐也確實提高不少,可現實總沒有論文裡描述的那麼美好,需要思考的也還得通過實踐升華,這需要時間,更需要安靜雅致的環境,醫院最好,治病救人兩不耽誤。」
「聽到了嗎?老周這是要積蓄力量大幹一場的樣子了,要麼就是要離群索居,隱居鬧市了。」齊天翔望著周通笑著,隨即看著眾人說:「這也是我經常困惑的問題,黨校是理論指導實踐的地方,應該是能夠迅速修正工作中的偏差,調整思路和行為方式的地方,可總覺得有那麼一點距離,不說與社會實踐和經濟發展脫節,而是始終跟不上發展的節奏。但我認為各級黨校存在的重要意義,就是純正信仰,完善信念,純粹心靈,這方面有時候還真是有治病救人的意義在裡面,這是無論如何也否定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