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宋國相桓魋就走出了宋軍大營,準備再次進入鍾離城,求見楚王熊章。
「宋使,我們大王已經今日清晨已經離開了鍾離城,踏上了返回郢都的路上了」,楚國新任右尹范蠡對宋國相桓魋客氣的說道。
「楚王走了?」,宋國相桓魋聽到范蠡的話,心中又驚又急,急忙說道:「那楚宋兩國的邦交怎麼辦?」
「宋使,放心,若是宋國願意繼續談,那宋使可以與本官商談便可」,范蠡說道。
「還未請教閣下是何人,在楚國官居何職?」,宋國相桓魋看著范蠡,面露不屑的神色,他昨日雖然見過范蠡,但他當時注意力都在熊章身上,對於范蠡的身份倒是不怎麼清楚。
不過,既然能與楚王一同前來,想必也是楚國的重要人物,只是,這並不影響他對范蠡表現出的輕視。
范蠡對於宋國相桓魋的態度不以為意,依舊客氣地說道:「本官范蠡,擔任楚國右尹之位。」
他的語氣平靜而自信,沒有絲毫被對方的態度所影響。
「右尹?」,聽到眼前之人居然官居右尹之位,宋國相桓魋面露意外之色。
右尹這個職位在楚國可不小,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有如此地位,然而,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
范蠡的名聲只在東南之地,在中原反倒是一個寂寂無名,所以宋國相桓魋對於范蠡這個人反倒不怎麼在意,只關心他的官職。
「右尹之位在楚國雖重,但楚宋兩國的邦交之事,你可能做主?」,宋國相桓魋問道。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范蠡,試圖從他的表情和回答中找到答案。
「我王已經讓本官全權負責楚宋和談之事」,范蠡淡淡的開口道。
「如此甚好」,宋國相桓魋說道。
「只是,如今城外宋軍糧草不濟,無法持久,還請右尹暫且將他們放回宋國,宋國願意割讓原吳國淮陽之地,如何?」,宋國相桓魋看著范蠡,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行!」,范蠡聽到宋國相桓魋的話,臉上的笑意也漸漸隱去,只冷冷的回了兩個字,他心中暗自思忖:這老狐狸果然難纏,但想要輕易妥協,可沒那麼容易!
「那不知道右尹認為該如何?」,宋國相桓魋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的神色,沒好氣的問道,他心中有些不滿,覺得范蠡太過貪心。
「宋國必須割讓原徐國之地、原吳國之地,此事沒有商量」,范蠡一臉堅定的說道,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高,但這也是為了楚國的利益考慮。
「楚國要得太多了,宋國恐怕無法答應」,宋國相桓魋臉色變得陰沉,沉聲道。
他沒想到范蠡也如此強硬,心中不禁有些擔憂。
「我王曾經說過,有多少實力才能擁有多少利益,依本官看來,只要你宋國這兩地已經是我王過於仁慈,不然就算是商丘你們宋國都保不住」,范蠡說道。
「哈哈…你們楚國真是好大的口氣啊,我宋國還有兵十萬,可以抵擋一切宵小,就算是你們楚國來,也可以崩壞你們一口牙」,宋國相桓魋聽完范蠡的話,氣極反笑的說道。
「宋使可以放心,楚國帶甲二十萬,且不說你宋國還能不能拿出十萬兵,就算是拿出二十萬,楚國的銳士一樣可以踏破宋國」,范蠡說道。
聽到范蠡的話,宋國相桓魋臉色變得陰沉無比,他冷冷地看著范蠡,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
然而,他並沒有立即反駁,而是沉默片刻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呵呵,既然你們楚國這麼厲害,那不知道能不能把齊國也一併收拾了?」宋國相桓魋一臉嘲諷的說道。
他明白,楚國知道想要圖謀宋國,楚國無論如何都避不開齊國,但宋國相併不認為楚國能夠輕易戰勝齊國,他希望通過這句話讓范蠡明白,楚國並不是無敵的,他們也會面臨強大的對手。
「齊國?」,范蠡聽到宋國相桓魋,面無驚色,反而露出不屑之色,笑問道:「宋使不會以為楚國是忌憚齊國才會在這裡跟你們談判的吧?」
「難道不是嗎?」,宋國相桓魋也笑了。
看著眼前這位宋使,他一臉自信地端坐在那裡,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似乎對自己充滿信心。
范蠡看著宋使,心中暗自冷笑,心想:「這桓魋不愧是執宰宋國朝政的老狐狸,確實難纏,不過,他終究還是小看了我們楚國的決心和實力。」
范蠡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桓魋身上,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宋國相感受到范蠡那帶有深意的目光,如芒刺背,渾身不自在。
他忍不住皺起眉頭,心裡暗暗罵道:「這個范蠡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還有什麼後手嗎?」
終於,宋國相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緊張的氣氛,他不耐煩地問道:「右尹,你這是何意?」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惱怒,但更多的是一種心虛和擔憂。
范蠡微微一笑,說道:「有一個消息忘記告訴宋相了。」他的語氣輕鬆而隨意,仿佛只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宋國相心頭一緊,急忙問道:「什麼消息?」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神中流露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范蠡嘴角微揚,輕描淡寫地說:「齊國已經撤兵,齊魯之戰在三日之前已經結束了。」他的話音剛落,宋國相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怎麼可能!」宋國相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喊道,「齊軍可是傾國之力而來,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退兵?」
范蠡笑著點點頭,繼續說道:「不僅如此,楚國的司馬已經帶領五萬楚軍從魯國邊境南下入宋,哎呀,也不知道我們楚國的司馬的兵鋒會指向哪裡,是彭城還是商丘?還請宋相給本官解惑。」
說完,范蠡似笑非笑地看著宋國相。
「本使還是那句話,楚國若是不能壓服齊國,楚國別想能夠滅亡宋國」,宋國相色厲內荏的說道。
「或許吧」,范蠡起身,隨意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膝蓋,而後對宋國相說道:「還請宋使回去吧,你會看到楚國的態度的」。
「你…」,宋國相一臉憤怒的指著范蠡,但又見范蠡身後那個高大的甲士,宋國相只能無奈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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