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襲道:「我知道15年前德國發生的事和你們有關。」
豪斯仍舊不明白,一臉迷惑:「什麼15年前?」
梁襲道:「血月邀請時,血月向你們出售這份特定情報。為什麼相隔15年之後,血月才把情報認定為有價值情報呢?我查詢了15年前德國官方新聞,我再查詢血月邀請通知書送達前幾天的國際新聞,發現在美國發生了一件很普通但是又算是新聞的事情。」
豪斯迷惑等待。
梁襲道:「美國副總統突發疾病,無法履行職責。按照法律規定, 總統指認了一名同派別議員暫代副總統。副總統履職發布會上說明,自己將競選下一任總統。這傢伙挺年輕的,才五十歲。算一算,十五年前他應該是三十五歲。我查詢發現,他三十五歲時在德國漢堡領事館工作。」
梁襲道:「血月前身是歐洲骷髏會,是民間情報機構。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他們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美國副總統15年前導致德國12人死亡, 這不僅是新聞那麼簡單。安東尼真話連篇, 撒謊成性,我想來想去, 事情大概是這樣:俄國確實有人叛逃,俄國人派人攔截。安東尼只說在德國發生的事,沒說此人叛逃去哪。十有八九是叛逃向ca,ca派人接應。汽車追逐中,ca的一名特工導致汽車失控掉下山崖,引發悲劇。」
梁襲道:「情報的價值在於能證明15年前這位現任美國副總統導致了悲劇,安東尼提到了15秒時間的監控。我想到15年前,當時在歐洲興起的車載行車記錄儀熱潮,我猜應該是某車輛的記錄儀記錄了畫面。」到了一零年後,歐洲多個國家開始禁止使用行車記錄儀。
豪斯手撐下巴聽梁襲說完:「就算你是對的,你也沒證據。」
梁襲道:「大家都是朋友,有證據我也不能坑你。」
豪斯笑了, 問:「我用約翰的一個秘密來交換行不行?」
梁襲點頭:「可以。」
豪斯道:「約翰是男性。」
梁襲毫不客氣打中指,豪斯伸手把梁襲中指摁回去:「你之前聽說約翰是受一位朋友委託暗中調查黑暗會。這位朋友是歐盟刑事法庭的法官, 名叫馬修。」
梁襲道:「大概是這樣。」
豪斯道:「按照你的推理,黑暗會某人被約翰挖出身份之前,殺害約翰滅口。」
梁襲道:「戴維斯很可疑。」
豪斯道:「以下我所說未經過證實,沒有證據。第一點:約翰是被現役或者退役英國士兵殺害。第二點,約翰遇害第二天,菲奧娜父親菲爾率領親隨衛隊前往樸茨茅斯海軍基地,當天海軍基地內發生了短暫的交火,有一名士兵被捕。在一月後這名士兵和一位退伍不到半年的士兵一起上了菌事法庭,被判處終身監禁。畢竟都是南約成員,就此事兩國有過溝通,得知英國內存在一個黑八月組織。一個由八到十名聖教在役或者退役士兵組建的一個小組織。按照我們的推測,應該是他們殺害了約翰。」
豪斯道:「菲爾對美國方面人員說明黑八月已經被消滅,但是首腦在逃。菲爾稱,有理由相信黑八月的首腦是聖旗的指揮官。」
梁襲問:「黑八月的首腦是誰?」
豪斯搖頭:「被捕的兩名士兵經過溫和的審問,可以肯定他們並不清楚真正首腦的身份。憲兵調查部推測,首腦可能是現役或者退役的皇家海軍陸戰隊軍官。如果你想知道具體細節,你只能去問菲爾。」
豪斯補充道:「我認為戴維斯也是知情者。」
梁襲不做判斷,也沒有太多心情波瀾,問:「你想弄死戴維斯對吧?」
豪斯:「哈哈,不是我想,是有人想。」
梁襲道:「你個騙子, 沒猜錯的話, 在金主被捕前後,戴維斯一定聯繫過你們美國人,希望伱們美國人能保護他。所以你們才知道存在十五年前的證據。韋德帶著閃存到義大利餐廳和你們交易去了。並不是背叛戴維斯。至於他會被殺,要麼是戴維斯滅口,要麼是……」
「不,不對。實情是二十年前韋德就是戴維斯的擁躉。但是因為金主緣故,韋德知道戴維斯身份暴露後自己也逃不了,他畢竟是一個拖家帶口的中年男人。於是韋德先手拿到一份閃存,格式化了存儲黑料的計算機。韋德一隻腳踩兩隻船,他不僅和我們接觸,也和德國人接觸,誰能保護他全家,保證他的由自,他就把閃存給誰。」豪斯道:「戴維斯氣壞了,他沒想到韋德會背叛他,於是就想著借聖旗的東風除掉韋德。哪知到聖旗歹徒很不敬業,盯上了王室小姑娘,忘記了官邸的老男人。」
梁襲問:「韋德是你們殺的嗎?」
豪斯道:「在拿到閃存之前,你認為我們可能殺死韋德嗎?戴維斯死不死我已經不太關心。」
梁襲道:「你相信韋德毀掉了戴維斯的存貨,並且製作了不能複製的一個閃存。但是……」
「但是?」
梁襲道:「但是你不相信血月,你不肯定血月有沒有備份。」
豪斯不否認:「搞情報的都是騙子,也只有騙子能活得下來。我一直在等這次的血月邀請,準備好好布置一下。如果血月自己不遵守規則,那就別怪人家殺雞儆猴。我只是傳話筒,我不會殺人,我是一個善良的中年胖男人。」
「哈哈。」
豪斯也笑了笑,問:「這個秘密夠還你人情吧?只是讓你拍被挾持的視頻,美女給你,美食給你,還哄著供著,可以了吧?」
「可以可以。」梁襲道:「我們是朋友,就算你不告訴我秘密,我們還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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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哦,信你哦。你轉手就會把我賣掉。」豪斯:「你為什麼不好奇我怎麼僱傭了安東尼?」
梁襲道:「我不關心。我好奇你為什麼不殺人滅口?」
豪斯道:「活的梁襲是我的資源。死掉的梁襲沒有價值。我不可能為了一個政客的前途把自己的資源浪費掉。你和安東尼他們不同,你是偵探,你有底線,我也知道在什麼情況下可以信任你。梁襲也好,菲爾也好,這些都是我能窩在倫敦的理由,而別人替代不了我,他沒有那個人脈。」
梁襲苦笑:「你也太坦白了。」
豪斯道:「我挺喜歡說實話。沒事你可以下車了。」
汽車靠邊停下,豪斯道:「兩清?」
「清、清!」這也是梁襲信任豪斯的一個原因。與其說豪斯是一名特工劍蝶,不如說豪斯是一個商人。他也許很奸詐,很陰險,但豪斯具備商人的信譽。如果不是豪斯,梁襲早就把對方賣了。或許可以這麼說,豪斯的優點讓他沒有被賣掉。
反證出一點,安東尼確實不是俄國的人,他只是和俄國有生意往來的人。早年俄國人買情報從不吝嗇花錢,現在也不吝嗇,但是中間商要賺差價。俄國清廉指數位於全球墊底絕不是開玩笑。已經達到全民敗腐的境界。
梁襲電話聯繫附近轉悠的卡琳,兩人繼續情侶日常。卡琳又到了交論文的季節,她最煩惱的是珍對她的要求很高。別人的滿分論文在她手上只有及格的分數。梁襲則從更新期分析了珍,為卡琳打抱不平,卡琳糾正梁襲的看法,為珍打抱不平。聰明的卡琳發現梁襲玩反向哄騙自己,找機會盤了一頓梁襲。
因為要趕論文,或者是因為卡琳警惕自己花痴,在晚飯後卡琳就回瑪麗家。她現在對瑪莉家非常滿意,住的非常舒適。不過房子不小,卡琳平均每天都要花費一定時間處理房子的事。
目送卡琳開車離開,梁襲接到了血月電話,三天之後請梁襲光臨血月城堡。再次強調,本次血月邀請不同往昔,會給參與者提供一些敏感材料和信息,如果梁襲不願意參加,他們能理解。梁襲肯定要參加,當場表態自己會準時出席。
梁襲現在琢磨幾件事,戴維斯被羈押了數日,自己一直沒有戴維斯那邊的消息。其次梁襲需要找個藉口,想辦法和菲爾進行一次接觸,從豪斯的情報來看,菲爾知道的信息比自己想像的要多。此外根據羅傑的說法,正常情況下刀鋒不可能對戴維斯進行逼供,戴維斯會利用自己掌握的信息來逃脫或者減輕法律的制裁。
關鍵在檢察官和法官是否認同戴維斯是聖旗幕後資助者,前提是刀鋒能否提供證據。一旦戴維斯被定性為恐份,那他不招也得招。劉真告訴梁襲,她幫梁襲打聽戴維斯的事,被伊莎告知不要打聽,因為她懷疑有人想殺戴維斯滅口,或者是拯救戴維斯。
伊莎沒見著,梁襲見到了貝克。目送卡琳開車離開,梁襲一轉頭就見到自己的准大舅子。也就是說准大舅子見到自己和他妹妹摟抱和親親。這麼一想,梁襲沒由來的心虛。
梁襲先發制人:「伊莎呢?」
貝克原本想調侃兩句,被梁襲一問,精神當場萎靡:「我已經十天沒見到我的新娘,她的電話始終關機。」
「恭喜,恭喜。」梁襲這才想起來他們新婚:「上去坐坐。」
「走一走吧。」
「坐一坐。」梁襲道:「順便你把賀禮帶走。」
貝克無語,梁襲看貝克背了個單肩包:「你給我帶賀禮?」
「走吧,到你家再說。」貝克:「搞點吃的,等你半小時。」
「你為什麼不給我電話?」
貝克:「我也是有自尊的。」
……
貝克找梁襲是調查韋德遇害案。在戴維斯被捕之後,警方正式啟動韋德遇害案的調查。應刑偵部老大前線指揮部助理總監唐納的要求,案子發派給了貝克。不僅考慮到貝克可以向梁襲求助,而且韋德案件牽扯很廣,說不定要和伊莎方面打交道。作為緝粉隊實力派的貝克,現在轉變成刑偵部的人脈派,因此貝克不好意思麻煩梁襲。但有梁襲不用,又感覺對不起自己,於是就在梁襲公寓樓下小坐半小時猶豫不決。
貝克介紹:「最開始判定韋德被歹徒殺害,根據現場人質筆錄可以得知,在刀鋒強攻義大利餐廳前幾分鐘,韋德還活著。期間發生了一個插曲,義大利餐廳有個備餐檯,給服務員準備刀叉紙巾的地方,備餐檯上有浪漫蠟燭。一名女人質的白袍不知道為什麼被蠟燭點著,歹徒喝令鳴槍制止場面混亂,導致餐廳出現更大的混亂。就在此時,刀鋒趁機攻入,擊斃三名歹徒。」
貝克道:「警方之前認為女人質袍子著火是刀鋒授意,兩個部門天差地別,溝通存在障礙和程序上的麻煩。加上韋德屬於官邸人員,需要與首相官邸打交道,程序上的事情很多。因此沒有專人調查韋德死亡的原因。」
貝克拿出了一張電腦繪製的餐廳圖。餐廳是類正方形結構,上部三分之一長方形是廚房等部門,下部三分之二是餐廳區域。餐廳按照服務員的點單簽位置分成abc三個區,a區左側,墊高了50公分。b區在中間,面積最大。c區延窗l形。人質被集中在a區。
在一批人質逃亡後,歹徒對剩餘20名人質提高了監管力度。a區三面為牆,一面裝飾護欄,有一個小樓梯到b區,樓梯口坐著王室成員蘿絲,她被穿上彈炸背心。其他9名女性人質分別坐在a區的椅子上,10名男性人質坐木地板上,偶爾女性人質會讓出自己的位置給男性。
a區本有四張桌子,十八個位置,但因為期間發生一些事,歹徒又徵用三張椅子,一共剩下十三個位置。十三個位置分別為四條兩人座沙發和五張單獨椅子。
根據筆錄可以證明,韋德因為年紀較大緣故,享受了女性讓座的待遇。因面子問題,堅持站立,不過他的人靠著牆壁,屁股坐在一條沙發扶手上。人質筆錄中多人描述最後看見韋德處於那個位置,說明韋德當時的姿勢。
梁襲屁股小半坐沙發墊,人靠著牆壁模仿筆錄所說韋德當時的情況,提出了第一個問題:「為什麼是後背?」
梁襲解釋:「第一個情況,著火後韋德沒動,那兇手需要把韋德推離牆壁,再從後刺死韋德。第二個情況,著火後韋德積極上前救火,被兇手刺了後背。但是韋德上前救火的話,為什麼沒有人質對此有印象呢?第三個情況,著火後韋德為了保護自己,因為地方比較小,他努力背靠牆壁,這也不可能會被背刺。」韋德死亡地點就在他坐靠的沙發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