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上上仙 22.靈石

    何子墨直直的盯著對面兒的豐度，有些猜不透他此番的目的。他記得這位長輩從不正眼瞧任何人，包括畢琉。千年來，除了師父，他幾乎沒有這么正式的與他面對面。

    「豐度師祖，究竟所為何事？」

    豐度沉默了許久，一直盯著屋外的雲海和閃著流光的雲霞，覺得一天中也就此時的景色是最美的了。然，他忽而卻又感到哀傷，不知這樣的景色可以看多久。凡人皆羨慕仙人的壽命，總認為仙人可以永永久久，他們卻不知，仙人的永久也是有代價的，那便是：道心。若有一天道心不成，出了差錯，仙元消失便是永久的消失了，連魂魄都沒有。千年前的豐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千年後卻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

    「子墨，有一件事想拜託與你，希望你保密，亦希望你答應。」

    豐度的臉色嚴肅，何子墨知道，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他直覺的感到，與木綿綿有關，於是一顆小小的腦袋湧上了心頭，有些溫暖……他下意識的點頭。

    「請說。」

    豐度嘆了口氣，轉回頭看著手中的玉笛，一件件往事湧上心頭，卻無從說起。

    「我知道你對綿綿已經起了疑心，可是我希望您不要再查下去，這樣對你、對我、對整個紫荊甚至天下蒼生都是最好的。若是綿綿的身份一旦泄露，那麼首先消失的便是那個丫頭。她的身份本不那麼神秘，只是牽扯的太多，實在不能泄露，我是看著她長大的，自然不希望她有任何差池。可是，人間不是有句話『女大不中留』？自從遇見你，她就變了，我知道，她終有一天要離開我，如果那個人是你，我還是很放心的，只是……不管將後來發生什麼，我都希望你永遠站在她身邊，給她依靠和溫暖。雖然我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是……除了你沒有另一個人選了。」

    何子墨的眼中只有流光，似乎不復從前的淡然，眼裡除了蒼生外又多了一份注視。不會從何開始，可它就是停不下了……

    「豐度師祖難道自己不能守護？」

    豐度的眼眸微微一閃，他沒有接這個話頭，而是起身面對雲海再一次吹起了玉笛。這一次不再是哀傷而是決絕。他似乎下了一個決定。

    縱然不知道豐度為何要來，又為何有那一番話。但何子墨沒有拒絕，他覺得不久後可能就會有一場變故。腦海中時不時的想起師父飛升前的話，心裡隱隱有些憂慮。如果說木綿綿就是他的劫，那他沒有理由躲避，閃躲從不是他的風格。

    整整一天沒有見到豐度的影子，木綿綿只記得因為頭痛昏睡前的事情，至於之後她似乎再一次沉睡。可是，按照以往慣例，每一次她頭痛醒來都會看到豐度師父坐在窗前焦急的神色啊，這一次為什麼沒有呢？

    「阿鳳，師父呢？」

    木綿綿十分好奇的看著坐在床邊的阿鳳。

    「哦，師祖說出去辦件事情，很快就回來。怎麼？你想他了？我幫你傳音。」

    「不不不！」木綿綿趕緊扯住阿鳳的衣袖，臉色極其不自然，「我才沒有想那個倔老頭兒呢，我只是很奇怪為什麼你在這裡罷了。」

    阿鳳嘆口氣，寵溺的看著木綿綿，摸了摸她的頭，「是師祖吩咐的啊。」

    木綿綿「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很快便忘記了這件事。轉而將小靈通從空間中拽出來，討論另一件更令她感興趣的事情。

    「通通，通通！」

    小靈通一幅剛睡醒的表情，神色懨懨的睜著惺忪睡眼沒好氣的盯著木綿綿那張興奮的大臉。

    「你又幹什麼？」

    「通通，你還記得之前的話麼？」

    小靈通眨眨眼，「什麼話？我每天要說好多話，記不清。」

    木綿綿撅著嘴，一把拽住小靈通的翅膀拉到眼前來，瞪著它。

    「就是我身體特質的問題啊！你不是說沒有比我更適合修煉仙法的人了麼？」

    說完，木綿綿使勁兒眨巴自己的大眼睛，可愛的看著小靈通，那長長的睫毛，美麗的翦水秋瞳，一下子讓小靈通紅了臉。

    「你，你，你快放開我！」

    小靈通彆扭的扭著身子，同時不敢看木綿綿的眼睛。

    「為什麼啊？你得先告訴我怎麼修煉才放開你！」

    小靈通粗紅著脖子，沒辦法的回望木綿綿，最後氣勢軟下來。

    「好啦好啦，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阿鳳也很好奇，不過，他更好奇小靈通現在的反應，不是說神獸都沒有感情的麼？那么小靈通現在的反應算什麼？

    「快，快，你快說啊。」

    小靈通望了望木綿綿，又望了望眼睛帶著探究的阿鳳，最後梗著脖子說道：「據我觀察，你的體制很特殊，適合修煉各種系列的仙法。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你所有的仙法都能精通，你體制比較溫和，偏向與水系，所以，重點應該放在水繫上。」

    木綿綿「哦哦」的點頭，好像很懂的樣子，可是看那雙透著傻氣的眼睛就知道，其實她什麼也沒聽懂。

    阿鳳倒是覺得有意思。這小靈通按理說也是獸類，他自己是百鳥之王，原本出於妖族，只是機緣巧合被豐度收服罷了，但本質上還是禽·獸類，沒道理辨別不出小靈通的種族啊？可是，為什麼它的很多地方都很奇怪呢？想不通想不通……

    「依據我的判斷，你應該先從水系開始，爾後將各類系法與水系融通，這樣方能達到上層，否則只會貴愧於虧，永遠修不成上仙。這個聽起來很簡單，操作起來很有危險，自古以來，我所見過與你體制想通的仙人，最後修成了不過三個。一個便是如今九霄上的主宰：玉帝；一個是當年妖界的萬妖之王：九尾狐胡狸；最後一個嘛……」

    這個還是比較好懂的，而且木綿綿也很感興趣，她連忙催問，「最後一個是誰？！」

    小靈通的眼眸一閃而過一抹淡淡憂傷，「最後一個便是當年艷冠九州的上神：池淵。」

    不知為何，聽到「池淵」二字時，木綿綿的眼淚唰的流了下來，毫無預兆。

    「你怎麼了？」

    阿鳳嚇了一跳，以為木綿綿又哪兒不舒服了。

    木綿綿只是搖頭，「不知道……我只是……只是……」只是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罷了……可是她表達不出，唯有流淚。

    「好了好了，乖，趕緊躺下吧。你現在才剛恢復，別太激動。」

    阿鳳溫柔的扳住木綿綿的雙肩，讓她緩緩躺回床上。

    突然，小靈通眼睛瞪大。它看著木綿綿丹田處，大呼起來：「靈石！池淵上神的靈石！」

    木綿綿驚異的再次坐起身，順著小靈通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丹田。

    「什麼？！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