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上上仙 27.夢魘

    木綿綿到使者殿後並未找見何子墨，空蕩蕩的大殿還有庭院，唯有滿地桃花落紅。站在廊檐下回眸望著片片翻飛的桃花，木綿綿腦中再一次閃過一些片段，太快，根本抓不住。

    「啊！」

    她緩緩蹲下身，抱著腦袋，頭疼欲裂。這一次仿佛有什麼要從腦中破殼而出一般，撕裂的疼痛。

    「怎麼了？」

    阿鳳和小靈通擔憂的圍著木綿綿查看，可惜剛近她的身便被一陣陣粉色流光逼開幾丈，一瞬間一個大大的結界圍著木綿綿，將她像小雞一樣的裹在蛋殼裡，誰也觸不到。

    阿鳳焦急的看著緩緩飄到上空的木綿綿，抓耳撓腮，完全沒了鳳凰的樣子。

    「好了好了，你別轉了，趕緊去通知豐度吧。」

    阿鳳看向相對來說比較冷靜的小靈通，隨後一個旋身化作巨大五彩鳳凰化作流光朝著豐度的山頭飛去。

    將眼光從阿鳳身上收回，小靈通重新看向上空的木綿綿。只見她禁閉雙眸，額間漸漸出現銀色花紋，看那樣子……

    小靈通突的睜大雙眼，滿是震驚。

    「怎麼可能？」

    此時，胡璨和海雅紛紛從空間裡竄出，一左一右成陰陽八卦狀飛行，速度由慢變快，越來越快，最後竟形成個八卦輪的模樣將木綿綿整個套住。

    「啊！」

    木綿綿再一次發出慘叫，她睜開瞳孔，可那眼眸分明已然變成銀色。她渾身被粉色、湖藍色、銀色包裹住，叫聲雖然慘痛，然臉上卻十分安詳，透著淡淡的懷念。

    小靈通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連忙鼓起腮幫子，開始施法。

    只見它張開短短的胖胳膊，隨後額間突然生出兩角，角中間光、電交加，分外霸氣。它眼睛漸漸變成金色，隨後迸射出金光直照進木綿綿的結界裡。

    「喝！」

    它大喝一聲，金光透進，打在木綿綿腦門。一瞬間，木綿綿腦袋後仰，安靜了下來。

    她陷入了冗長的夢境……

    「七七……七七……」

    木綿綿慌張的左右張望，這裡一片虛無，除了白色的濃霧外就只有那一陣陣的呼喚，濃情的又悲傷的。

    「你是誰？七七是誰？」

    「七七……難道你真的忘記了麼？」

    那道聲音更加悲傷，仿佛對於木綿綿的遺忘很不滿意。

    木綿綿很慌張，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在腦中衝出了。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可仔細一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腦袋空空……

    「我真不知道，對不起……七七到底是誰？我認識麼？你又是誰？」

    「唉……」那聲音深深嘆口氣，隨後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木綿綿更加惶恐，她不住的往前走，快速的走，可是這裡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一瞬間她淚如雨下。

    「告訴我，這兒到底是哪兒啊？師父，子墨……嗚嗚嗚嗚……」

    「唉……」那道聲音再一次響起，似乎很害怕木綿綿的哭聲。「你到這兒來。」

    木綿綿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那裡果然出現一道光，湖藍色的還有陣陣微波蕩漾。木綿綿漸漸止住眼淚，不由自主的朝著那兒走去。

    「七七……只需要你一滴血，我便可以重見光明，七七……來……」

    「七七……是誰？我麼？」

    木綿綿不明白了，為什麼她覺得這聲「七七」包含著那麼多的思念、眷戀還有許許多多說不清的情愫，讓她想要流淚。

    「你到底是誰？」

    「你過來就知道了。來……」

    突然，木綿綿腦中一個電光閃過，她覺得似乎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

    「我是不是見過你，在夢裡？」

    她突然想起那一次的夢境，似乎是在一片湖上，突然迎面走來一個渾身裹在濃霧中的男人，她記得那雙眼睛，憂鬱而深情。

    「你想起來了？」那道聲音似乎很開心。

    木綿綿也不由自主的有些高興，淺淺梨渦瞬間出現。「嗯，想起來了。不過……你認錯人咯，我叫木綿綿，不是什麼七七。」

    那道聲音沒有回答，轉而木綿綿眼前突然大亮，她舉起右手擋在了眼前，微微眯起眼睛。待她再次睜大雙眼，她已然來到了那片既陌生又熟悉的湖泊。

    「這裡……」

    「是的。還是這裡。」

    木綿綿望著腳底蕩漾的波浪，她踩在上邊兒只覺得軟綿綿的，隨著波浪的滾動，反而像是無數的雲朵在她腳底按摩一樣，分外舒服。

    「這裡是哪兒？」

    「碧落湖。」

    第一次知道這裡的名字，木綿綿卻並不陌生，只是突然一愣。眼睛開始泛酸。

    「你怎麼了？」那道聲音關切的問。

    木綿綿搖頭，笑了笑，「沒什麼，就是……覺得這裡很熟悉，可是……」

    突然，木綿綿的眼前出現一團濃霧，淡銀色，濃霧漸漸成形，最後一個男子出現在霧中，那雙憂鬱的眼神再一次盯著木綿綿，這一次更加深情。

    「七七……我們又見面了。」

    木綿綿很搞不懂，她歪著腦袋看著眼前男子，他的身體仍舊被淡銀色濃霧包裹著，只有那張臉露在外邊兒，可是……為什麼看不清呢？

    「你叫什麼名字？」

    「來，伸出手。」

    木綿綿呆愣的聽話的伸出右手。

    「只一下，會有些疼哦。」

    「你，你要幹什麼？」

    那男子微微一笑，盯著木綿綿，眼中流光閃閃，識得綿綿覺得那眼中仿若有一個宇宙一般，百看不厭，漸漸的入迷。

    猛然間，手指疼痛喚醒了木綿綿，她低頭，只見手指血流不止，而且那大滴大滴的血全部流向一個方向——那個男人的心口。

    「你！嘶……」

    「七七……等我，我就來接你。」

    木綿綿正想張口，眼前的景象卻千變萬化，不斷變換，最後在一陣笛聲中，她再一次昏睡過去……

    「綿綿，綿綿……」

    耳邊是熟悉的聲音，木綿綿猛然驚醒，坐起身大口喘息。

    「丫頭，嚇死我了……」

    木綿綿扭頭，盯著身邊的豐度，感覺眼前的師父似乎跟往日不一樣，仔仔細細一看才發現異樣。

    「師父，你怎麼是元神？！」他肉體哪兒去了？

    豐度尷尬的笑了笑，撫摸著木綿綿的額頭。

    「為師正在遠處除妖，聽到阿鳳的召喚這才來不及肉身飛回，匆匆忙忙的以元神形態回來，為師這就和肉身會合，不過要些日子，你現在已經沒事兒了，剛剛發生的一切不要記住，聽見沒？還有……為師不在的日子，你一切的事情都要問過子墨才可行動，知道麼？」

    木綿綿愣愣的點頭，渾身的冷汗迎著涼風，突然間冷的嘚瑟一下。

    「師父……」

    望著豐度元神的背影，木綿綿突然有些怕。

    「你快些回來……」

    「好。」

    豐度剛一消失，大殿的角落裡，何子墨便緩緩現形。

    「好了？」

    木綿綿看過去，眼睛登時一亮，是掩飾不了的欣喜。

    「子墨……」

    「你剛剛去哪兒了？」

    木綿綿歪頭想了想，腦中確實有些片段，不過……都想不起來。

    「我好像在你大殿門口睡著了啊……然後做了個夢。不過，想不起來了……」

    何子墨不言語，只是盯著木綿綿，隨後他坐在木綿綿床邊，抬手撫摸向她的腦袋。

    「沒事了，有我在。」

    「嗯。」

    不過，木綿綿始終忘不掉兩個名字：七七，碧落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