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陸子皓與錢馨的那點事情就在建都有了好幾個版本,大街小巷,茶前飯後,百姓皆都在議論這件事情。加之先前御花園及聚賢樓與謝敬軒打架一事,陸子皓很快成為了建都的紅人,走到哪裡都被人戳著脊梁骨指指點點,那感覺,不是能夠親身體會的。
柏茗箏心情不錯,坐在院子裡取了宣紙描畫,耳畔隱約充斥著丫頭們驚恐地叫聲。
「小姐,小姐。」
艾草匆匆從青石小道跑過來,喘了兩口氣,道:「大姑娘快將屋子給掀了,小姐要不要過去看看?」
「這樣的熱鬧我就不去湊了,就任由她去鬧吧,佛堂那邊有什麼消息沒有?」
「一點動靜都沒有。」
手中畫筆猛地一停,柏茗箏微微凝眸,錢如意究竟在想什麼,怎麼會毫無動靜?
「我知道了。」
輕輕應一聲,手中畫筆繼續動了起來,今兒個,註定還是不平常。
這不,時間漸漸流逝,回事處的管事便跑到螺莎閣找了柏寒,「老爺,陸夫人來了。」
柏寒面色一沉,「請進來。」
箏兒確實長得不太如意,但她與陸家的婚約是若璃在世時定下來的,如今陸家居然做出這等事情,他豈可會有好臉色。
陸夫人今日是帶著陸子皓一同前來的,見了柏寒,自然笑得特別熱情,「今兒前來也是為著小兒的事情,雖然只是個意外,但到底是小兒對不住三小姐,希望侯爺能夠理解。」
「陸夫人的意思是要與我家三姑娘解除婚約?」
柏寒還未開口,趙伊姿已經搶先開了口,聽語氣,似乎不太友善。
陸夫人面上訕訕的,有著幾分尷尬,「錢家姑娘雖然不及三小姐身份尊貴,但到底也是清白姑娘家,總不能讓她做妾室,再說,我們也不好委屈三小姐與他人平起平坐啊。」
她也是沒有辦法,如今街上到處是流言,說什麼他們兵部尚書府仗勢欺人,陸家公子看了姑娘家的身子不願意負責等等,那不明擺著是詆毀他們陸家嗎?加之錢家逼得緊,所以她才硬著頭皮前來。
「說得倒也是,我們家三姑娘自然不會與他人平起平坐,但你們就這樣跑來退婚,那我家三姑娘受損的名譽又該當如何?」
如今做錯事的是陸子皓不是柏茗箏,但卻要連累她被退婚,這說得過去嗎?
既然來了陸夫人也就知道會被這樣責難,連忙堆著笑臉道:「這個就不勞趙姨娘費心了,為了表示歉意,陸家除了會給三小姐一定補償之外,還會讓小兒親自向她道歉的。」
這樣一來,陸子皓也算是有擔當了,而柏茗箏的名聲也就保住了,與陸家來說,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但是於陸子皓來說,卻無比痛苦。
「娘!」
他一不願跟柏茗箏道歉,二不願娶錢馨,所以當然要反抗,「這件事情本就是個意外,為何我要因為這個意外而娶錢家小姐。」
「你這不是……」
陸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本想訓斥兩句,又礙於柏寒在場,便又笑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那你看了別家姑娘不用負責嗎?」
她也知道他喜歡的是柏家大小姐,也曾經默許過他,但現在不是情況有變嗎?為了保全陸家名聲,也唯有犧牲他的幸福了。
「可是……」
陸子皓一臉不願,但話還未說完就被柏寒打斷了,「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死守著這個婚約,還望陸夫人說到做到,此事並不是小女的錯,希望不會因為害我小女丟了顏面。待陸公子親自向小女道了歉,那麼我們再說退文定一事吧。」
「如此就多謝侯爺了。」
見他應下,陸夫人立刻喜笑顏開,忙拉著陸子皓就走,退婚一事,也就這麼商定好了。
柏寒瞧著她出了屋子,轉而對著趙伊姿道:「方才也多虧了你替箏兒著想,我現在要去一趟松壽堂,你先忙著吧。」
「是。」
趙伊姿柔順地答著,將柏寒送到了門外,只是柏寒還未離開,一名丫頭就急匆匆跑了過來,「老爺,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