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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次的傷勢過於沉重。」
木劍仙松延年抬手一招,從楚希聲的體內抽出了一團氣血。
這是他用截天之法,將楚希聲體內的部分天規強行截取抽出。
不過目前他只能抽取其中的大部分。
木劍仙畢竟不是真身在此。
他的本體還在天燭星,抗擊著幾位帝君與祖神的遷怒。
所以剩下來的那幾條最難的,就只能由楚希聲自己努力。
楚希聲卻覺渾身上下輕鬆許多,他面色感激的內察五臟六腑:「多謝劍仙,幫大忙了。」
在時之秘境那三個時辰,他身上那些容易拔除的天規力量大多都拔除了。
剩下的都是比較棘手,比較難纏的。
要是他自己來解決,怎麼也得三五天的功夫。
木劍仙的這一指卻讓他節省了一半的療傷時間。
「舉手之勞,相較於你這番冒險算不得什麼。」
木劍仙把目光看向了楚希聲身後的『九曜神輪劍』:「造化母樹已經沒有了靈智,只餘下了本能,我在裡面的進展很順暢。兩個月後,你可將你的九曜神輪劍,帶到我在無相神山的那株分身下。」
他隨後又抬起了手,將一些石塊丟向了楚希聲:「還有這些神契天碑的碎片,是半個月前我在天燭星找到的。
這應該是燭光陰的東西,被藏在天燭星最核心的地方。上一任的天燭星君成為宙天之法的真靈都很勉強,在我強占天燭星後更是被擠了下去。以祂的能力,估計是沒法進入天燭星的核心層,也就讓此物保留了下來。」
「哦?」
楚希聲精神一振。
木劍仙給的神契天碑殘片,數量大致與他在雲海仙宮的收穫相等。
這些碎片拼湊起來,已經可以占據整個神契天碑的十分之一多一點。
這還沒計算望安城那座鎮國大陣下面的那些殘片。
除此之外,他掌握著的一應殘片,似乎還是神契天碑最核心的一部分,是其中的精華所在,所以才能使用天碑中的部分核心能力。
昔日神契天碑破碎之後,天碑的核心部位都被陽神,月神,時神這些最強大的神靈取走。
尤其是成為十代天帝的陽神太昊。
楚希聲從雲海天宮裡面拿到的那些碎片,多半就是來源於祂。
而時神燭光陰,則是當時戰力最強大的神靈,僅遜聯手後的陽神月神兩到三籌。
祂手中的神契天碑殘片,也是比較關鍵的部位。
「好東西!」
楚希聲看著手裡的天碑碎片,面上先是微現喜色,隨即略含遺憾道:「可惜!我聽說神契天碑破碎之後,就被眾多祖神與帝君分掌。剩餘的碎片絕大多數都在他們的手裡,我想要收集整塊天碑,幾無可能。」
他昔日也曾有過恢復這件上古神器的念頭。
可後來越是了解神契天碑,越覺希望渺茫。
原本這東西對他已幫助不大,成了雞肋。
天碑碎片除了可無視距離,無視地形的遠距通信之外,也就是在各種神契方面能夠起到一定的作用。
除此之外,神契天碑還可以從那些留名於天碑的神靈當中,借取天規力量。
不過隨著楚希聲層次提高,萬魔窟的那三頭神靈與諸多半神,已經讓他看不上眼了。
至於更高層次的,楚希聲先前又夠不著。
他只有那麼一點點神契天碑的碎片,沒法動用太強大的天碑之力。
不過現在他倒是可以試一試,從那些留名天碑的中位神靈手中,『借取』一些天規力量。
「說到神契天碑——」
木劍仙的神色一動,神色慎重地說起一事:「希聲你可知神契天碑的第一代主人?」
「是初代天帝吧?」
楚希聲將手裡神契天碑的碎片收入到袖中,抬頭與木劍仙對視:「她還是《戒律二書》的初代主人。我打聽過她的事,不過無論是我人族的經典,還是巨靈各大神廟記錄的歷史,都沒有太多關於初代天帝的描述。
不過神赤火說初代天帝是歷代天帝中,不但是唯一一個非盤古血裔出身的,還是一位女性。這位天帝的經歷堪稱傳奇,據說她的跟腳,是混沌時代出生的一隻『訛菟』。
這位靈智開啟之後一路坑蒙拐騙,逐漸成為盤古之後最強大的神靈之一。甚至取得了各方信任,被尊奉為世界之主,號稱天帝。打造了神契天碑與《戒律二書》,從而控御百族,鎮服諸神。不過傳言在她稱帝之後,就被諸族合力聯手逼殺。」
訛菟——其狀若兔,人面能言,常欺人,言東而西,言惡而善。其肉美,食之,言不真矣。
這是一種天生弱小而善意的神獸,擁有嬌好的面容,身形如兔的模樣,儀態優美,舉手投足間靈氣四散。
楚希聲當時聽了神赤火的八卦之後,人整個就麻了。
誰能想到兩千多萬年前,被無數強大的先天神靈奉為共主的初代天帝,居然是一隻『訛菟』?
據神赤火所言,當時所有人認為初代天帝的本體,是一位誕生於太古年代,實力極其強大的神靈。
而這位初代天帝隕落,正是她暴露身份之後。
說起來,神契天碑還有許多地方讓楚希聲不解,比如他手裡那些碎片上的『葬天』之名。
初代天帝在兩千一百萬年就已隕落,神契天碑更是在九代天帝手裡破碎,為何100多萬年前才登神的魔神葬天,其名也會羅列於神契天碑之上?
不過這樁事,也只能等以後有機會當面詢問葬天了。
「初代天帝之死委實可惜,據我所知,這位天帝雖是女身,卻是一位驚才絕艷的英雄,別非是上古傳言中的誑言惑眾,欺世盜名之輩。
她的欺天之法與幻術極其的高明,且是第一個發現天地濁氣,第一個想要約束限制諸神,想要治理這天地異變的天帝。不過也因此故,導致她的隕亡。」
木劍仙微微搖頭,語中含著惋惜:「不過我想說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義弟,那位欺天萬詐之主。」
楚希聲頓時眉頭一皺:「神般若?」
他現在已經有能力說出神般若之名,而不被神般若感知。
「神般若在初代天帝的時代,不但是初代天帝的得力助手,更在初代天帝死後繼承了她的力量。據說這兩千萬年來,神般若一直在謀求讓初代天帝復生,混沌以來天地間的數次大劫,都有他在幕後推手。」
木劍仙看著楚希聲,語含告誡:「希聲,你最近的經歷實在太順了。你們人族的幾代天帝,時神燭光陰,陽神太昊,弓神天羿,玄黃始帝,都是在他們最強大最得意的時候肘腋生變,陷入到危亡境地,在這後面都有神般若的影子。
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戒驕戒躁,萬分小心!還有這神契天碑與戒律二書,希聲你可以用,卻絕不可依賴。」
楚希聲的面色凝重,抬手朝著木劍仙抱了抱拳:「多謝劍仙提醒。」
他其實也有感覺到自己的周圍有一股力量,在推動著他,幫助著他。
楚希聲只是不確定,這個人究竟是智叟,是楚鳳歌與神鰲散人口裡的那個神秘術士,還是另有其人?
不過木劍仙今日之言卻讓他有了巨大收穫。
一直以來,他不知道那位欺天萬詐之主究竟在想什麼,做什麼,究竟意欲何為?
現在他已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目的,就有了脈絡可循。
哪怕欺天萬詐之主的這個目的是假的,都好過於一無所知。
楚希聲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與木劍仙說話的時候,莊貴妃已經在造化神樹下完成了復生。
她毫不猶豫的施展出土遁之法,往造化神樹的南面逃遁。
趁著諸神的視線還在鎖定著楚希聲,趁著造化神樹下的眾多巨靈,還有那些奴部異族正在收拾殘局,她拼命的往外面逃。
不過就在她來到樹冠外緣的時候,卻漸漸的發現周圍情況有些不對勁。
莊貴妃明明是全力以赴了,不做任何保留的施展遁法,方位卻還是在造化神樹的樹冠邊緣。
更可怕的是,她似乎在原地繞著圈,且圈的直徑不超過十里。
而在莊貴妃的五感靈識感應當中,她一直都在走著直線。
「是誰?」
莊貴妃直接停了下來。
她知道這個出手攔截,迷惑了她感觀的人,一定是一位實力極端強大,遠遠凌駕於她之上的存在。
所以她現在無論怎麼逃遁都沒用。
莊貴妃渾身不寒而慄。
她在害怕,害怕未知,害怕死亡。
楚希聲剛才的清理很『乾淨』。
如今的大羅蟻族,已經死到只剩下她一個。
莊貴妃不能不害怕,不能不畏懼。
她現在背負著全族的寄望。
如果她現在出了什麼事,那麼整個大羅蟻族就徹底沒有了。
也就在下一瞬,她聽到了一個含著笑意的輕柔語聲傳入到耳中:「出來吧,我不會殺你。」
莊貴妃心情無比忐忑,不過還是依言施展土遁之法,往上穿出了高達二百丈深的土層。
她隨即望見一位人族形體的青年,正在她前方不遠處懸空而立
他容顏清俊秀麗,身形頎長文弱,神態站姿則恣意瀟灑,那氣質好似藍天白雲,高山流水。
青年還有著一雙金黃色的豎瞳,讓人印象深刻。
他微微笑著,笑容安逸睿智而又溫暖人心。
莊貴妃只與這青年對視了一眼,就莫名的感覺心神寧靜
她原本心裡的忐忑,惶恐,狂怒,憎恨等等情緒都消失一空。
「我需要你幫我做點事。」
青年浮空行走,微笑著踱步到莊貴妃面前,俯視著她:「作為定金,我可以先送你一個身份,一個好用的身體,願意嗎?」
此時的莊貴妃,已經恢復成了大羅蟻族的形態。
寄體重生之後,她已經失去了自己原本的擬化體。
「我願意!」
莊貴妃毫不猶豫的將頭部點了點。
不知何故,她本能的願意信任眼前這個來路不明的青年。
何況她心裡更明白,自己現在已經沒有選擇。
「很好。」
青年微微一笑,眼神愉悅而莫測的看著上方天空:「恰好這樁事,也與你的仇人有關。」
他很好奇啊,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在試圖打亂他的布局?
是那位無極刀君本人,還是他的身後另有其人?
不過無所謂,一切都在計劃當中。
他們確實在努力的掙扎。
不過他們最終卻會發現,他們的一切努力,都會成為套上他們脖頸的繩索。
所以青年現在竟生出了幾分期待。
這些可憐人,接下來還會給他帶來怎樣精彩的演出?
這場戲劇,這場棋局,也已變得越來越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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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鐵壁山脈之南。
建元帝正在數萬鐵騎的前後拱衛下,再一次進入望安城。
他端坐在乘輿之上,目光如炬,神態威嚴。
那一派唯我獨尊的氣勢,就與他在二十五年前,初步平定大寧朝幾乎所有內亂時一般無二,威儀凜凜,不容冒犯。
不過只要是站在他附近的人,都能夠看清楚建元帝臉上覆蓋著的那一層青氣。
這些建元帝的親信,也明白這位陛下的怒從何來。
在淮州大敗之後,朝廷遭遇了一連串的打擊。
先是鐵旗幫大軍的銜尾追殺,追亡逐北;接著是襄王的反叛,數百萬大軍挺進望安城;接下來又是涼州,并州,鐵州,徽州等地易幟;隨後又是大規模的辭官潮,許多地方上的官僚以天子豢養望天犼,釋放蟻族,勾結巨靈與邪魔,屍族為藉口,直接辭書一封,掛印離去。
此時整個神州,已經有一大半都不為朝廷所有。
他們還差點失去了河洛二州與望安城。
直到一天之前,他們才擊敗了襄王的大軍,打通了返回望安城的道路,
然而這個時候,任人都能夠感覺到大寧國勢的頹敗。
這從城門周圍的人群就可以看得出來。
天子回京,在城門前迎候的大臣與士紳卻是稀稀拉拉。
加上留守望安的各級將官,總數居然才兩千多人不到。
這與二十五年前天子北巡迴京時數十萬人云集的盛況相較,絕不可同日而語
——這說明大寧朝廷,已失天下士紳之心!
除此之外,望安城內部的人煙也少了許多。
從城門往裡面走,這條青龍御道左右跪伏的百姓也是稀稀拉拉。沿街的店鋪許多都關了門,整條御道上冷冷清清,透著幾分蕭條敗落的氣息。
襄王舉旗北上之後,雖然未能攻破望安城周圍的防線,還有那幾座關鍵的要隘軍堡,不過望安城內居民還是受到影響。
由於城中糧食不足的緣故,許多人無法維持生計,被迫離開瞭望安城。
就在建元帝的乘輿經過第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他抬起手揮退了身邊眾人。隨後一聲嘆息道:「遙想二十五年前,朕從鐵州北巡迴京,何曾想到過朕也會有今日?」
他面含自嘲地笑了笑:「國師你覺得了?」
就在建元帝說話的時候,國師禹崑崙恰好化作一道青光,落在了乘輿的邊緣處。
他的眉眼微微一凜。
禹崑崙知道這是建元帝在向他質問,同時表示不滿。
淮陰之戰,雖是建元帝一力推動,然而禹崑崙卻是執行之人,罪過不小
尤其是楚茗的背叛,他難辭其咎
他仔細打量建元帝的神色,隨後含著些許驚意的拱了拱手:「不意陛下竟意氣沮喪消沉至此。」
建元帝拿起了身邊的酒杯,一聲哂笑:「淮陰一敗,朕不但失去了數百萬精兵,還失去了大半個江山。
如今這天下的世家豪族都在削尖了腦袋往逆賊那邊倒,甚至連大寧治下的眾多地方官,也爭先恐後的易旗幟戈。即便大寧宗室,也與朕離心離德。你讓朕如何不沮喪?如何不消沉?」
他的唇角冷挑,眼中的嘲諷漸漸轉為怒意:「大寧已經快亡了!你的所謂聖皇大計,也要付諸空流。我現在只能指望楚希聲死在造化樹下,可即便楚希聲死了,多半還有秦沐歌頂上。呵——」
「陛下!」禹崑崙面容不變,語聲平靜的打斷了建元帝的言語:「陛下您還有河洛二州,一州便可當十州之力。只需一年時間,陛下又可籌建千萬大軍。且雍陽二州的財力與人力,也是甲於天下,」
這是整個神州人口最稠密,物產最豐盛,武道最強盛,兵員最精悍的所在。
是昔日大寧太祖與太宗兩代一統天下的根基之地。
「千萬大軍?朕哪裡還有那麼多錢財?那當十大錢,現在就連河洛二州都沒有幾個百姓願意收。」
建元帝轉頭掃望街道兩側,眼裡的怒意更加旺盛:「朕現在人心已失,人望全無!現在統御這河洛二州就已艱難,就更別說籌集錢糧,徵發兵員!
如果朕還不知死活,繼續加徵稅賦,只怕不等楚希聲大軍到來,河洛二州的這些世家豪族,就會取了朕的人頭獻於那個逆賊!」
——這些蟻民,他們忘了是誰給他們帶來長達三十年的盛世安寧,是誰給他們解去了那麼多的苛捐雜稅?
如今就因為他發行當十大錢,因一場大敗,因一隻望天犼,因三代聖皇一句話,就對他起了背離之意!
這都是一些忘恩負義之輩!
還有那些世家,也全都該殺!
這些年來,他們趴在大寧的身體上吸了多少血?拿了多少好處?
如今一見大寧國勢衰落,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投靠新主!
建元帝不由諷刺的一笑,
楚希聲那廝自恃武力,對世家,對江湖宗門的態度無比嚴苛。
他玩的是減租減息,分田分地,抑制兼併那一套。
據說最新的政令是一戶之田不得超出百畝,超出百畝則增稅三成,超出千畝則增稅五成。
鐵旗幫還對治下發出了『鈞戶令』,一戶所有子嗣都有權均分田產,對於商戶門面金銀之類的浮財則不做干涉。
這分明是要斬掉那些世家豪族的命根子。
這些人倒過去,怕是沒好日子過。
「可笑的是!」建元帝面目陰沉:「朕原本有諸神作為助力,可以借諸神之手平定逆亂。然而——」
然而因『陰陽一體』之故,眾神也對他忌憚有加。
眾神固然在防備楚希聲,卻更忌憚他建元。
「陛下如果是顧忌河洛二州民心,我倒是有辦法解決。」
禹崑崙面色平靜道:「就不知陛下的魄力如何,信不信我?」
「哦?」
建元帝不置可否的看著禹崑崙:「國師說來聽聽。」
說實話,他現在對禹崑崙的信任有限。
然而這是他現在唯一能依靠的臂膀,至少比太師可信。
就在不久前,他與襄王之間的那場耗時近一個月的大戰中,太師獨孤守卻一直在北方按兵不動。
他們在北方確實是面臨重壓。
在幽州一線,就壓著高達八百萬的精銳大軍。
之後鐵州,并州,涼州等地的邊軍倒戈,更是讓大寧的北方防線徹底瓦解
不過當時楚希聲人在北方中土,楚芸芸執掌的北域總管府也在投入大量人力,在嚴州安置那些冰城遺民,其實無力南下。
所以太師只要願意,還是可以從北方防線抽掉個一兩百萬人幫助他平定襄王之亂。
然而這位太師卻對襄王之叛似如不見,全程坐視這場發生於河洛的大戰。
建元帝知道獨孤守的想法。
獨孤守不介意換一個皇帝。
那個老東西甚至在期待著襄王登基,且不懼被自己得知其意。
建元帝思及此處,不由緊握起了拳頭,渾身骨骼發出一陣『咔嚓嚓』的響聲
不過他的注意力,隨即被禹崑崙吸引了過去
「陛下!河洛二州約有十七億人口。」
就在禹崑崙說話的時候,一條巨大的水晶巨龍猛然從天空雲海中穿梭落下,盤旋在他們的上空。
禹崑崙則看著建元帝:「只需陛下願意,我可以讓他們對陛下忠心耿耿,從此人心所向!甚至包括這兩州的所有術師武修。」
建元帝的瞳孔頓時微微收縮。
禹崑崙的辦法莫非是要讓這河洛二州之民全都入夢,陷入幻術?
不過當前的情況也只有這樣的白日夢,才能夠讓他收拾河洛二州的人心,重整大軍。
這條蟄龍如果全力施為,配合相應的陣法,似乎也有這樣的能力——
建元帝面色不變:「那麼楚希聲呢,楚秦二人可不會就這麼眼巴巴的坐著。」
「無妨,就在剛才,臣接到了一個好消息。」
禹崑崙語氣依然平淡無波:「楚希聲他成功了,諸神被迫讓步,命幽都之主與黑水之主聯手,破壞了大羅蟻族的生命源質。楚希聲在夷滅所有的大羅蟻族之後,從造化神樹下全身而退。」
此時他的本體唇角微揚,是發自真心的愉悅。
建元帝的瞳孔微微一張,忖道這算是什麼好消息?簡直再糟糕不過。
且不說這一戰,楚希聲展現出的驚人實力與膽魄。
光是徹底解決大羅蟻族一事,就足以讓西北諸州與無數的人族英傑歸心於他。
建元帝隨即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此戰之後,那些神靈會對他倍加警惕,甚至是加以報復?不過你也別忘了,祂們同樣在防備著我」
「我們可以與楚希聲達成為期一年的和約。」
禹崑崙的面色卻很複雜:「我已經就此事聯絡過那位無極刀君,他開出的條件恰是我們能夠辦到的,也不算苛刻。」
建元帝聞言一楞,眼中開始煥發光彩:「國師請說,是什麼樣的條件?」
——楚希聲竟然願意議和?在這個稍稍推一把,就可以把整個大寧推倒的時候與朝廷議和?
這個傢伙,竟然愚蠢到願意給他重整旗鼓的機會!
禹崑崙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京城留守,刑部尚書,楚如來!他要陛下親手把他葬在棺中,送至秀水郡附近的那座西山安葬。」
建元帝親征之際,委十九皇子監國,又拜刑部尚書楚如來為京城留守,主導京城一應的內外防衛。
建元帝是料定楚如來除了勤勤懇懇,忠心效力之外,沒有任何的後路可走。
而近日擊退襄王大軍的數戰,楚如來展露出了卓絕的能力,軍政全能,可謂居功至偉!
「楚如來?」
建元帝吃了一驚,隨後渾身上下不寒而慄,起了雞皮疙瘩。
楚希聲那豎子,該不會是想將他們這些仇人一個個全都活埋?
還有,這是否他的睚眥秘法?
這豈非是讓他的神意觸死刀更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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