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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突然微妙,甚至多了點劍拔弩張的感覺。
柳隨風眼睛越睜越大,像聽見了什麼極度傷害他自尊心的言論,憋得一張秀白的通紅,半響才憋出一個字:「啊?」
「柳醫生是在m國呆太久了,國語退步了嗎?那要不要我用英文在給你翻譯一遍?」唐俏兒美眸暗藏機鋒,笑容自帶一種無形的壓迫力。
很少有女人,會流露出這樣的笑。
既有掌權者的霸氣,又有男人的豪氣,壓製得柳隨風這顆無拘無束的靈魂都飄不起來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是因為治不好沈驚覺的病,所以才不接收他給他醫治,是這個意思嗎?」柳隨風咬著白森森的牙反問。
「難道還有別的解釋嗎?」唐俏兒聳了下肩。
「呵,笑話!」
柳隨風憤懣地一拍桌子,「唐小姐是不是太長時間沒出過國了,不知道我在m國的名氣比白神都大嗎?我所參與會診解決的疑難雜症數不勝數,不知把多少人從鬼門關拽回來,閻王爺見了我都得敬我一杯,你竟然說我醫術不行?!太過分了吧!」
唐俏兒笑而不語,靜靜看著他炸毛的樣子。
忽然,柳隨風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身子從容地往後一靠,眯起那雙狡黠的狐狸眼,玩味地看著她,「嗤,差點就中了你的激將法了啊,唐大小姐。你這招確實管用,但我不是那麼死要面子膚淺的男人,才不會著了你的道呢。」
「唉,原本我還以為,柳醫生是個格局很大的人,雖然你口口聲聲說不給財閥看病,但你應該知道沈總在國內知名企業家裡,可是個有口皆碑的人物,從他當總裁到現在做的慈善事業,利用他成立的慈善基金幫到的人數不勝數,這些你也應該有所耳聞。
即便這樣,柳醫生還奉行自己所謂的圭臬,不會覺得為人太迂腐,太不懂變通了嗎?」
唐俏兒這話說完,自己都嚇一跳。
離婚都這麼長時間了,她竟然還能如此絲滑地誇獎沈驚覺,她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但其實,拋開感情這方面不談,沈驚覺確實是個優秀的管理者,只要不談感情,他幾乎可以說是完美的。
不然,唐俏兒也不能默默愛他那麼多年不知疲倦。畢竟一個女人若對另一個男人抱有感恩或崇拜的心理就會無法自拔。偏偏唐俏兒對沈驚覺這兩種感情都有。
所以才會整整沉迷了十三年。
「唐小姐,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
柳隨風雖然有點被說動了,但還是死鴨子嘴硬,「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讓步的,就憑你利用你哥把我從國外綁架回來,就憑這一件事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可談的,因為你仗著有錢有勢連對人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
我馬上訂飛機票回去,你再敢阻攔我就報警了!」
就在柳隨風拂袖而去的時候,唐俏兒淡定地抿了口茶,幽幽地道:「唉,連白神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以為柳醫生是唯一的希望了,這麼一看」
「誰?你說誰?!」柳隨風猛地頓住腳步,滿目驚愕。
「白神。」
「你說白神給沈驚覺看病?!他老人家怎麼這麼想不開啊!」柳隨風不禁扼腕嘆氣。
「老人家?餵不帶你這麼羞辱人的,白神可一點兒都不老!」一直從容不迫的大小姐聽了這話有點沉不住氣了,猛地拍了下桌子。
「我這是敬語!白神可是我偶像!」
柳隨風提及白神一臉崇拜,「我雖然沒親眼見過她老人家,她老人家的仙風道骨,音容笑貌也在我心中無比完美。」
唐俏兒:「」
「而且在我們醫學界,要做出白神這樣的醫學成果,做那麼多亮眼的大手術,少說也要三十年!我管他叫老人家有什麼問題?」
唐俏兒摸了摸下巴:嗯,倒是沒什麼問題。
如果這位柳二郎要是知道,眼前這個他咋看都不順眼,且是「綁架案」策劃者讓他顏面掃地的女人就是白神。
他一定會為自己剛才吹出的一波彩虹屁感到無比羞愧,恨不得原地出殯!
「連白神都出手拯救的男人,難道柳醫生你還要質疑他的人品嗎?」
唐俏兒氣定神閒地笑問,「你這樣,不就等於也在質疑你偶像人品嗎?」
雖然這話,多少有點道德綁架的意思。
但事到如今,為了搞定這狐狸,她也只能是手段都往上用了。
柳隨風抿緊了唇,拽了把椅子,重新慢慢地坐下來,陷入神思。
「行,看在白神的面子上,我勉為其難去瞧瞧。」
唐俏兒欣喜若狂,但唇角只是淡淡一勾,「我代白神,謝謝你。」
*
好不容易回國一趟,白燼飛沒急著回去,但也閒不住,和年少時一樣,白天呼呼在家睡大覺,天一黑就急著往外跑。
於是唐栩時常笑話他:「知道的你是黑白顛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麼特殊職業呢,晝伏夜出。」
白燼飛叫了唐栩、唐樾和唐俏兒出去喝酒,結果三個人拒絕了他兩個,只有唐栩實在禁不起他磨,生拉硬拽地跟他去了。
畢竟,老四隻有在找他喝酒這件事上,才看起來像個弟弟。
不過他還是暗中服用了護肝藥,還揣了包醒酒藥,不然真有點扛不住。
兩人到了酒吧,還特意找了個不太顯眼的卡座就是為了不要太高調。
結果唐家兄弟倆的顏值想低調實在太難,別說放在艷光四射的夜店裡,就是放在娛樂圈裡那也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所以哥倆晚上基本沒怎么喝好,淨被女人要電話搭訕了。
唐栩不勝其煩,卻不成想白老四在這上面找到了樂子,他說誰被過來搭訕一次就喝一杯,結果是兩人不相上下,難分伯仲。
最後白燼飛實在喝不動了,直接對女人道:「我有女朋友了。」
「哼,我不信~你要有女朋友怎麼可能兩個人過來喝酒?這明顯就是在狩獵啊帥哥~」
女人嬌滴滴地往他身上靠,豈料白燼飛敏捷地一閃,女人狼狽地撲了個空。
然後,他掏出手機調出唐俏兒的照片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喏,這就是我老婆,是不是很漂亮呢。」
唐栩瞥了一眼,嘴裡一口酒險些沒噴出來。
「嗤什麼嘛。」女人滿心嫉妒,扭著腰走了。
「臥槽老四,你可真行啊,哪兒有說自己親妹妹是老婆的,你有背人倫啊!」唐栩重重一落杯,氣呼呼地看著他。
「我有這麼漂亮的妹妹我幹嘛藏著掖著?我當然要展示給所有人看了。」
白燼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忽然目光黝黯,冷笑一聲,「不像某條西裝革履的狗,明明家裡有全天下最靚的老婆,不但不讓她出去見人,還偷雞摸狗!」
「沈世美啊?」唐栩抿了口酒,自動帶入。
「不是他,還能是什麼品種的狗?」
白燼飛抽出支煙叼在唇間,滿眼憤懣,「真不知道小妹在想什麼,婚也離了,狗東西醜聞滿天飛,她為什麼還要費盡心力地給他看病?就該讓他自生自滅!」
「你就當俏俏救助阿貓阿狗了,別太當回事兒了。」唐栩出言安慰。
「哎?柳隨風會給沈狗治病嗎?」
「應該會吧。畢竟俏俏出手就沒有搞不定的事兒。」
「哦,我難得回來一趟,不能空手回去。」
白燼飛深深吸了口煙,眯起明烈的眸子,吐出煙圈,「要不,我到時候混進手術室,趁機把沈狗給」
說著,他手在脖子上一划。
唐栩立馬打了個寒戰,驚道:「你、你小子可別亂來啊!你要敢動沈驚覺,盛京都得地動山搖!你別讓俏俏為難,讓爸為難!」
「嘿嘿,逗你玩兒呢。」
白燼飛拍了拍唐栩的肩,起身走向人頭攢動的舞池。
今晚喝得有點高,他得醒醒酒。
唐栩望著人山人海的舞池,有些心生憋悶,加上他其實和俏俏一樣都討厭煙味,於是起身去外面透透氣。
迷幻的光影,動感震耳的音樂,美女們妖孽柔軟的身段,讓整個舞池腎上腺素飆升。
白燼飛叼著煙,與素不相識的美女們貼身熱舞。
他身手一流,跳舞下流,要不是長得太帥,那簡直跟流氓沒啥區別。
突然,白燼飛嗅到了一陣令他神思迷離的幽香。
他本就喝了酒,偶然聞到這陣香氣,一時意亂神秘,恍惚了一瞬。
下一秒,白燼飛懷中猛地闖入一把溫香軟玉,直接撲在了他身上。
他下意識摟住女人的細腰,兩人的身體就這樣緊緊貼合。
好香,好軟
借著變幻的燈光,白燼飛眯起深眸,低眉看向懷裡的人。
?!
瞬間,他整個人像被一道閃電劈中,箍著女人後腰的手指,每一根都在發出震顫的酥麻感。
「俏俏?!」
不,不對。
她不是俏俏,俏俏的眉梢上沒有痣,俏俏也從不會用這種甜甜的香水。
忽然,白燼飛瞳仁一縮,記憶穿越回了m國,驚呼一聲:「是你?!」
那個他在異國他鄉,有過一面之緣就讓他難以忘記的女人!
「唔帥哥,你認識我?可我不認識你呀」
舒顏喝得醉眼朦朧,雪白的雙臂勾上白燼飛的後頸,濕熱的氣息噴灑在他喉結上,「不過你這樣直接的搭訕方式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