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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元,乃指天之始、地之始、人之始,是孕育世間萬千的根本,祁震掌中吞納萬千,狂風不過是宏大法力催擊之下的亂流波動,實際上掌中乃是蘊藏了萬物在生機迸發的剎那,那無比澎湃的新生之力。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天之始,宇宙初生、萬物萬事依此而滋生蔓延,如同不可知、不可見、不可感的空無之中,向外綻放出最瑰麗的一切色彩。
地之始,萬源匯聚、雄力無界,世上一切在者事物,皆彼此牽引觸動,一點毫芒發於虛空宇宙之邊陲,然後經億兆歲月之後,偉岸渾圓之地漂浮虛空之中。
人之始,在者生息繁衍、循環無休,一點靈光浮現,打破洪荒蒙昧,觸見真我自在,方知世間有私,返本歸元,照見一切來往。
三元神威破,最初就是霸仙老人試圖印證煉虛境門檻存在的一門神通,較之祁震如今的眼界,當年霸仙老人對煉虛境的了解更加虛無縹緲、無從入手。
天之始,直指一切發端根本,萬事萬物的痕跡都在內中衍生,指純陽演化之道。
地之始,分化陰陽、剖開清濁,所有事物開始慢慢穩定下來,指造化開闢之道。
人之始,打破洪荒、真我清明,知我有私、能照見萬物發端本源,指轉生返照之道。
這一擊,便要讓世間萬物降服!
神通施展,祁震掌間好似森羅萬象具現,日輪天照王挺直前刺的細長火劍,瞬間熄滅消散,好似被一股莫名的驚天巨力碾壓摧毀,而冷漠淡然的神情,也顯露出一絲如人的驚訝。
訝色只過一瞬,難以名狀的混沌翻滾起來,直接覆蓋了方圓數里,然後趨於停頓。
紅磯灘上,出現了一團像是烏雲般的事物,但是從哪個角度看過去,形態都完全不一致,甚至不同的人在同一方向都感覺眼前是不同形貌。
而在這團烏雲之中,日輪天照王陷入了無限的紛亂變化之中,她所施展的一切攻擊明明奏效,但好似周圍環境由重新填補了她所造成的破壞。
至於祁震,則是站在烏雲怪團之外,杵刀跪地,急促喘息。
三元神威破本質上是印證萬事萬物在不同情況下的發端始兆,就算以祁震如今修為,施展如此神通也相當乏力,好像自己形神之中有一大部分被活生生剮走,而跪地喘息不過是形神衰弱造成。
烏雲怪團本身不會徹底擊殺被困的事物,而是憑藉萬物發端始兆的紛繁來動搖內中事物存在本身,打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就是將內中的事物擠壓粉碎。
三元神威破的威能,除非是祁震親自消除,否則內中一切存在直到湮滅之前,都不會停頓下來,也就是說,日輪天照王只能憑藉自身能為一直抗衡下去,直到形體腐朽毀壞,被萬千紛紜摧折消滅。
其實這樣的神通,要以煉神境的修為施展相當困難,畢竟許多玄妙之機,不達到煉虛境,根本無法摸索,甚至祁震感覺,自己施展的三元神威破,還有許多不足和缺漏,否則日輪天照王在內中連反抗機會都沒有。
而現在要等的,就是日輪天照王被烏雲怪團摧毀殆盡,祁震自己也無法干預內中情形。
形神稍有恢復,祁震抬頭仰望遠處天空,飛武神舟已經進入天魔陣勢之中,神舟兩側的陽炎樁不斷噴射熾熱焰流,好像鋪灑火雨,每一頭赤目魔被熾熱焰流射中,一絲反抗之力也沒有,立刻焚化為焦炭狀,墜落地面。
至於由闋白帶領的光明聖衛,組成的陣法則是如恢宏日光,困鎖幾名黑將魔,那名口吐酸液的蛙臉黑將魔,早在之前就被眾人的法術蒸熟。
憑藉地面上早已布好的連天封障陣、以及闋白等人的綿密攻勢,其他黑將魔固然強悍,但偏生就是無法突出重圍,不能與眾多赤目魔匯聚一同。
祁震也發現此點,天魔行列中,以赤目魔數量最多,但也是智能最為底下,除了依憑天魔血氣組成陣勢,以數量上的優勢攻擊敵人,很多時候面對手段多樣的仙道修士,還是落於下風。
而天魔要逆轉這樣的情形,往往是由黑將魔加入赤目魔的陣勢當中,仿佛一軍統帥,同時也是天魔血氣運轉和陣勢組成的中樞。
缺乏黑將魔的主導,赤目魔的陣勢變化和攻勢強度將會大大減少,憑藉飛武神舟的強大武備,應對數量龐大的赤目魔尚屬實力均衡。
但是回過頭一想,如今飛武神舟之上僅有三名光明聖衛的成員,而且修為境界絕對算不上高超,由他們來操縱飛武神舟,就能牽制數目龐大的赤目魔,可見此等戰法日後成就將會成為應對天魔的重要手段。
眼見闋白等人重新占據上風,而且不見神氣衰竭,祁震心中稍微放心,看來光明聖衛這幾年磨練並非空耗,而是有實打實的功效的。
既然光明聖衛一方能夠應付,祁震還是選擇專心在日輪天照王之上。雖然祁震有自信,日輪天照王不可能突破三元神威破而出,但心中的疑惑卻無法得到解釋。
——為何日輪天照王是以赤鸞公主的形貌出現?
祁震定坐烏雲怪團之前,元神放開,兼容萬象紛紜,緩緩透入三元神威破之中,這也是唯一了解內中被困鎖敵人的方法。
首先一點,祁震能夠確認,這位日輪天照王,絕對不是尋常的天魔,因為其軀體的內在機理,幾乎和人類一模一樣,而且還是肉身爐鼎得到相當程度淬鍊的人類,但是又和仙道修士有所差別。
而這種差別祁震是了解的,就是典型的異術修煉者。因為並非以提化真氣為入門手法,而是憑自身精粹意念引導世間靈氣激盪,遠古之時的異術修煉者,其軀體經脈中流轉的並非是真氣,而是一種屬性特殊的天地靈氣與自身精氣交纏。
由於四方異獸的影響,遠古紀元的異術修煉者會因為不同陣營,使得經脈內中情形逐漸區分明顯,甚至對自身精元血脈有一定影響,可以以此傳承後代。
這也是為何類似朱雀王朝會有王室血脈作為朱雀圖騰在人世間代言人一說,恐怕是其王室血統中人,其經脈能夠更加輕易地接受朱雀賜予的力量,同時更好地發揮出來,這估計也是當年丹冕為何能夠承接朱雀殘魂的原因。
也就是說,身處神通困鎖之中的日輪天照王,的的確確就是當年的赤鸞公主。更特殊的是,赤鸞公主本身並沒有被奪心魔侵蝕操控的痕跡,自身經脈之中,還多了一股天魔血氣,與朱雀明焰之力、自身新造提化的真元彼此交纏。
若是如此,那就說明,當年朱雀並沒有完全按照承諾,將赤鸞公主帶到所謂的溫玉穹廬之中,這也難怪為何後來丹冕與元始先後找尋,都沒有發現赤鸞公主的存在。恐怕早在朱雀與天魔同歸於盡的時候,赤鸞公主就被天魔劫掠而走,遠遁域外。
聯想自此,祁震不禁心中黯然,哪怕他很清楚自己並不是那個名叫震的古人,但那段經歷猶然在眼前耳邊盤旋,使人心中念念不忘。
為了不留遺憾,祁震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再度凝聚化身,入神通之中一探究竟。
一道飄忽光芒自祁震周身泛起,然後緩緩進入烏雲怪團之中,化身遊走萬象紛紜的空間,明明只是覆蓋方圓數里,內中範圍卻好像域外宇宙般,綿綿億兆無可盡數。
好在這就是祁震神通所創造的森羅萬象,祁震自己只要一念之間便可找尋到目標。在混沌莫名的深處,日輪天照王、或者說赤鸞公主,就在一處虛空中孤零零地漂浮著,身上那些黑色角質已經完全剝落,裸露的身軀蜷縮起來,臉面埋在膝間,好似在靜靜哭泣。
祁震化身上前靠近,有些不安地上去拍了拍赤鸞公主的肩膀,觸手溫潤,如真人無異。
「你是誰?」赤鸞公主轉過頭來,雙目含淚,更多的是迷茫和困惑。
祁震微微一愣,知曉自己與那名古人恐怕形貌完全不同、甚至無一絲將近,於是說道:「在下玄天宗祁震,是一名中州仙道修士,不知你是……」
赤鸞公主擦了擦眼淚,說道:「我叫赤鸞……中州,那是什麼地方?」
祁震說道:「據我所知,當年的神州之地,不過是中州南部一片平原的古稱。」
「哦,是這樣啊……」赤鸞公主神色落寞,垂淚欲滴。
祁震也有些不忍,但還是張口問道:「赤鸞公主,我聽說你當年不是被朱雀帶去溫玉穹廬之中嗎?為何會成為天魔中的一員?我所指的天魔,或許是你了解中的域外邪物。」
赤鸞先是一陣思索,然後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我沒有去溫玉穹廬,朱雀大神讓我甦醒過來……它、它所希望藉助我的力量,如果我不願意,就讓我在溫玉穹廬中避過劫難……但是我答應了,之後的事情就……」
祁震微一挑眉,隨即就明白過來了。當年朱雀本尊將赤鸞公主帶走,並沒有直接將其帶入溫玉穹廬之中,而是重新復甦赤鸞,希望知曉赤鸞本人的想法,或許內中也有朱雀希冀對抗天魔的一線轉機。
但是很可惜,朱雀失敗了,赤鸞本人的軀體也被天魔劫掠而走,如今見到的,不過是類似一縷悠久之前的神識、在尚未消散的生機上糾纏而生的怨魂。
「赤鸞公主,有件樣東西我要讓你看一下。」祁震說著,背著手蘊化幻光,張開手只見一根黑曜石而成的刀柄。
「斯人已逝,已不復存,或許這是你希望見到的最後一絲痕跡吧。」說罷,祁震將幻光刀柄留下,赤鸞公主將其緊緊握住,又恢復到那蜷縮的姿態。
萬象紛紜動盪崩裂,祁震心中警覺,化身立刻退回本尊,三元神威破瞬間瓦解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