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接生了幾十個順產的寶寶好些都比夫人肚子裡的還大,母子平安,也並沒有大出血。霍總,你放輕鬆點,如果夫人選擇順產,馬上就可以給她注射催胎針。」對
於醫生,大出血什麼的,見得多了,已經麻木了,不過就是病人生命受到威脅,然後給病人止血,該輸血的輸血,手術緊張一點而已。但
是,普通人誰聽見「大出血」誰能雲淡風輕如醫生?霍
翌銘深呼吸幾下,握了握夏小玖的手,對醫生說,「嗯,打吧。」但願,他的玖兒能平安無事,不會發生大出血這種恐怖的事。
護士過來給夏小玖注射催胎針,醫生領著大家退到手術室外面休息區等候。
不多時,陣痛一陣緊過一陣,就像海嘯襲來。..
夏小玖撕心裂肺,哀嚎出聲,嘶啞的嗓音,就像尖銳的匕首刺進霍翌銘的心肝兒,痛得他撓心撓肺。女
人,無論你多麼美麗高貴,生孩子的時候那種痛,會折騰得你形象盡毀,慘不忍睹。
且看夏小玖,她在床上起坐,爬跪,不斷用頭去撞床,不斷折騰,只因太痛,她都不知道怎麼發泄了。
「玖兒,玖兒……」霍
翌銘從來沒有如此挫敗過。眼睜睜看著老婆痛得死去活來,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不
經歷自己妻子生產,根本就不能想像,自己出生那會兒,母親經歷過怎樣慘絕人寰的疼痛。
他出生那會兒,據說,母親還大出血了,那該是怎樣的驚險萬分?
「玖兒我在,我一直都在,不怕……」他去抱夏小玖,一遍一遍重複著安撫,看著她折騰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乾的地方,一張小臉疼得發青,變形,唇瓣都咬破了,霍翌銘的眼淚一下子滑落。
「玖兒,你咬我啊,咬我就不那麼痛了……」他把胳膊伸到夏小玖嘴邊。
夏小玖搖著頭不斷哀嚎,不肯咬霍翌銘卻是哭罵出聲,「霍翌銘,你個王八蛋,我好痛,好痛啊,我不要生了,不要生了……」痛
到極致,罵人也是一種發泄。
霍翌銘絲毫不介意夏小玖怎麼罵他,紅著眼睛,不斷地哄,「好好,咱們不生了,不生了……」
「給她喝點牛奶。」醫生把準備好的牛奶端了進來,「一會兒,夫人該沒有力氣了。」
「醫生,她太痛了,可以打無痛針嗎?」霍翌銘別開臉,擦了把眼睛,接過牛奶,帶著些乞求的眸光看向醫生。
「霍總,現在不行,無痛分娩的針藥過會兒才能打,現在等著宮口打開,陣痛是必經的。」
霍翌銘默了,忍著心疼,哄著夏小玖把牛奶喝下去。
陣痛更緊密,夏小玖啞啞的聲音也變低了。醫
生給她檢查了下,宮口已經開了,霍翌銘和醫護人員一起將夏小玖扶上了手術台。
經過一陣「加油」,「用力」的鼓勵,終於聽見了孩子的第一聲啼哭,夏小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虛脫癱軟。
「恭喜霍總,是個大胖少爺。」醫生欣慰地道賀,指導霍翌銘給孩子剪斷臍帶。立
時有醫護人員匯報,「出生時間,晚上八點二十分,體重4.5公斤。」一
切都很順利。「
老婆辛苦了,老婆我愛你……」霍翌銘的聲音哽在喉頭,顧不得去看孩子,低頭不斷去親吻夏小玖的前額,有水珠砸在她的臉上。
醫生護士都感嘆霍翌銘對老婆的深情,不想打擾他們夫妻,只因寶寶要送去清洗,還是把孩子抱到他們二人面前,讓孩子親親父母。
夏小玖看著寶寶身上粘乎乎的,不過,擰著眉頭張著嘴巴大哭的樣子,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寶寶像你……」夏小玖聲音輕若蚊蠅。
「老婆別說話,好好休息。」霍翌銘替她整理著汗濕的發,忽地夏小玖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夫人暈過去了!」
「糟了,大出血了」
「老婆!玖兒!」霍翌銘的眼前陣陣發黑。
「霍總,霍總你沒事吧……」頓
時,手術室一陣兵荒馬亂。等
候在手術室外面的人,前幾分鐘有護士來報告,說孩子生了,是個大胖乎乎的少爺,一個個歡喜得很,後幾分鐘,就見有護士匆匆出,匆匆進,腳下生風,一問,才知道夏小玖產後大出血了。
蔣鳳梅一聽差點直接暈過去,齊悅一把抱住她,霍煜凱趕緊掐住她的人中,她才緩過勁來。
不一會兒,孩子被抱出來,要送去保育室的保溫箱觀察,蔣鳳梅,齊悅霍晴晴跟著去守著孩子,其他人等在手術室門口等待夏小玖的消息。
夏宏德那邊在進行緊張的搶救手術,高見一個人在那裡守著。不
一會兒,冷陵風,安靳宇,沈少煒幾個人趕到了。杜天明夫妻,因為夏小玖和杜芊芊的關係,也過來看看。一
聽說夏小玖大出血正在搶救,杜芊芊立即就嚇哭了。冷
陵風想過去安慰她,有杜天明在,卻又不敢過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哭倒在沈麗君的懷裡。見
這裡一大堆人等候,霍煜凱和霍子棟便趕去了夏宏德的手術室那邊。「
血止住了,霍總,你可以放心了。」醫生鬆了一口氣,看了下血袋,吩咐旁邊的助手,「注意觀察夫人的反應。」
霍翌銘抹了一把臉,一雙眼通紅。緊緊抓著夏小玖的手,看著她蒼白的臉,不敢想像,她剛剛去鬼門關走了一遭。
生孩子的是夏小玖,可恐慌揪心的人是霍翌銘。
生孩子,太危險了。
於是,霍翌銘心裡暗暗地下了決定,他和夏小玖就只要霍子鈺這個孩子,決不再生第二個。一
番搶救,醫生護士也疲乏了,確定夏小玖沒有問題,留下兩個小護士在旁邊觀察,便離開手術室去休息了。如
果情況穩定,夏小玖很快就可以送出手術室了。
霍翌銘靜靜地守著夏小玖,不多時,一個護士端著托盤推門進來。「
給病人打針了。」護士的聲音有點奇怪,聽不出是男聲還是女聲。還帶著一種刻意的壓抑。霍翌銘下意識瞄了她一眼,也沒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