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字間
劍之初小心翼翼的收起手中的女子肖像,輕柔的將其放入懷中後,便靜靜的等待著任平生的到來
在任平生進入到薄情館時,他便感應出了任平生的真正身份,雖是千年未見,但氣息,永遠銘記在心
曾經,劍之初心中一直困惑著,為何當年母親在與任平生一會後便急急的帶著他離開慈光之塔,來到苦境隱世不出
現在,他一切都已經明白了,即鹿雖然一直不曾告訴他的身世如何,但當他將東阿懸天的見聞告知即鹿,所見到母親的黯然傷情時,劍之初就已經有了答案
也因此,他才會隱居在這薄情館,目的便是探查兵甲武經的消息,兵甲武經是雅狄王的絕學,這在四魌界並不算什麼秘密,可如今出現在苦境,是否代表雅狄王本人也來到了苦境大地
「嘎吱」
輕輕推開房門,慕容情側身讓道,手中逗鳥棒朝前一引
微微愣神過後,任平生笑問,「館主不進入嗎?」
「哈任公子遠行而來,意在吾之好友,慕容情又怎可做那旁聽之徒」
與劍之初相交多年,慕容情早已經知曉劍之初的故事,剛才在館內,劍之初突然傳音讓他將人來入廢字間,慕容情便明白了,劍之初,已經有了決定
雖然慕容情不贊同讓劍之初再涉入這王室恩怨中,但作為朋友,他也唯有尊重劍之初的意願
拱手一禮道:「多謝館主體諒」
話言落,任平生便越過慕容情,進入薄情館最為神秘的廢字間
房中
任平生見著靜坐桌旁的劍之初,歲月無情,曾經威震四魌的慈光之塔驚嘆,雖仍是年少面容,但渾身的宗師氣質,卻是更為濃烈了
「久見了」
「久見了」
相同的言語過後,便是一陣的沉默氛圍,命運的捉弄,讓兄弟二人一時無言
「我該叫你王弟,還是劍之初」
「劍之初,永遠只是劍之初」
本就是不洗風塵之人,淡泊名利,只願一生遠離俗世紛爭
「哈」
看著自己這小弟,任平生一笑過後,道:「我此次前來尋你,一來是想將你迎回殺戮碎島,當然,這非是強迫,回不回去,決定權在你」
「劍之初已經習慣了閒雲野鶴的生活,在吾心中,殺戮碎島與慈光之塔,已是過往」
「就知道你會這樣」
本就沒抱任何希望,任平生也只是象徵性的問下,這一次的主要目的,是完成雅狄王的遺願
「這二來嘛,便是你的母親,她如今可好」
劍子初道:「甚好」
「能帶我去見見她嗎」
「嗯?」
雖說二人乃是兄弟,但劍之初還是對任平生有所防備,只因為當年就是因為任平生的出現,即鹿才會帶著他趁夜離開慈光之塔
「唉?」
一見劍之初的神色,任平生就知道劍之初仍在介意當年之事,不過雅狄王臨終前的交代,他必須完成
「算起來,即鹿也算是我的長輩,當年勸她帶你離開,也是為了你們母子的安全」
回想起當初在慈光之塔的生活,劍之初沉默許久後,才嘆道:「隨吾來吧」
碎雲天河,飛瀑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久天
小屋中,一名女子,靜靜的繡著春光錦帕
「母親孩兒回來了」
即鹿聞言放下手中針線,走出木屋後,卻是訝異
「夫人」
任平生含笑一禮,相比當年在慈光之塔,即鹿的身體狀況好了許多,俏臉紅潤,未曾顯老
該來的還是要來,即鹿無奈一嘆後,對著任平生行了一個萬福,道:「任少俠風采依舊」
「夫人謬讚」
「不知任少俠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即鹿一直隱居,並不知任平生在江湖中的名聲,況且此番前來尋她,應該是四魌界之事
「可否請夫人進屋單獨一談」
「任平生」
熟悉的記憶,讓劍之初下意識的出言,即鹿見狀,喚道:「初兒」
「母親」
「有些事是避不過的,初兒,你先離開吧」
「這唉孩兒聽母親的就是」
房中
任平生取出手鐲,遞給即鹿,有些傷感道:「這是父王讓我交給你的」
驟然見到熟悉之物,即鹿突感一陣眩暈,心神俱顫
定情,定情,到頭來,這就是結局嗎
她不相信,雅狄王會這般絕情
「在你來前,他還說了什麼」
「父王說,若有來世,定不負你」
豁然抬頭,即鹿顫聲道:「他怎麼了你快告訴我他到底怎麼了」
話語未落,便已眼淚奔騰,為何不是絕情,而是來世
「當年你帶著劍之初離開後,無衣師尹便聯合咒世主,設計將父王擒住,關在上天界禁流天獄當我前去營救時,父王已經傷重不治,臨終時,叫我將此物轉交與你」
死了,死在了大哥的謀算之下,即鹿踉蹌後退,靠在梳妝檯前,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手中手鐲,腦中似乎又回想起當年那人為她梳妝的情形
「唉」
頹然一嘆,任平生轉身步出房間,此時此刻,即鹿需要獨處的時間
出了房間,任平生看著劍之初,道:「以後若有難事,可來秋月劍閣尋我」
劍之初見任平生離去,就要進屋看看即鹿,就在此時,一物破空而來,凝氣接過之後,細看之下,赫然正是生之卷
「這是父王臨終時叫我交給你的」
耳畔傳音,讓劍之初終於明白了任平生的目的,原來,雅狄王已經死了,那母親
急步進入屋內,見即鹿獨自在梳妝檯前傷心落淚,劍之初憂心呼喚,「母親」
即鹿強撐笑顏,「我無事初兒,你都知道了」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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