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風古道,儒門又一聖地,月江流自然清楚,更明白其所背負的責任。
如今看來,其所鎮壓的也是一個即將渡完三惑二死證就神王之部分存在。
累累步伐,災民如同行屍,拖著滿身疲憊,朝著德風古道前進。
缺衣少食,憑藉的唯有星火般的希望,隊伍經過樹木草根一掃而光,留下一路餓殍。
那一夜,兩人談定,月江流一路跟隨隊伍,鎮壓未知危險。
此時的他衣服早已破碎,和難民一般無二,唯有一雙神遊物外的眼能夠看出不同。
而雲忘歸白日前行,劈山斷河,斬殺惡獸,為災民開出一條最短最安全的生路,到了夜晚則如同死狗一般回到隊伍休息。如此循環往復。
這一天,月江流背著暈倒的紅蓼一步一步走在隊伍中間,雲忘歸突然來到。
「學生拜見先生!」雨霞老先生連忙整理衣袖,上前拜見。
「起身,你做得很好!」雲忘歸點頭微笑。
獲得誇獎,雨霞嚴肅的表情一下子嘴角笑得齜牙咧嘴,乾枯的唇頓時震開了小道小道的口子。
「李兄,前面有狀況,需要和你商量一二。」雲忘歸臉上頓時憂愁下來。
「我現在叫做月江流!」月江流說道。
「百姓隊伍已到極限,現在乃是憑藉一口氣在前行。既不能停下,也沒有多餘的時間重新設計路線了。」災民一路前行,十亭已去四亭,雲忘歸看在眼中,痛在心中,也更加拼命了。
「前面是何狀況?」月江流問道。
「師兄一看便知!」說罷上前引路。
月江流將背上紅蓼遞給雨霞,身化遁光急追而上。
……
遁光停下,眼前濃霧瀰漫遮蔽視線,耳中啾啾鬼聲不絕於耳。雲忘歸手一揮,狂風乍起,面前霧氣卻無絲毫影響。
「我試過,這瀰漫的霧氣非自然而成,既非水氣,又非煙氣。驅之不散,觸之不及,劍氣入內便被緩緩消融,內里又有鬼聲,進入恐有不測!」雲忘歸介紹道。
「如此奇怪!」月江流將手緩緩伸入霧氣之中,細細感受眼前霧氣的不同。
「啾啾」鬼言突然由遠及進,一股惡念潑面而來。
「小心!」雲忘歸大喊一聲。
不見來敵,唯見刀光一閃,「鏗鏘」一聲,斬上手指卻是火花四濺。
月江流手一握,仿佛抓到了什麼,往回拉出迷霧,便聽聞一聲悽厲慘叫,定眼看去,手掌之上唯余屢屢青煙。
「你把什麼捏死了?」變故如此之快,讓雲忘歸目瞪口呆。
「這東西可不是我捏死的!」月江流眉頭微皺。「三魄不分,七魄不顯,不在三界,不在五行,天地外物也!」
「你是說這裡有異界通道。」聞曲知意,雲忘歸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了。每次異界通道打開,都是一場波及整個世界的危機。
如今神州災難未平,已是難以撐持,而今又現外患,更是雪上加霜。
「是!」月江流篤定道。「神柱破碎,境界不穩,空間破碎自然會引起境界通道大開。」
雲忘歸拳頭緊握,目光帶著希冀:「你可有辦法關閉此處空間!」
月江流莞爾一笑:「為何關閉,通道打開萬界合一,正如同江河歸海乃是天數。」
「我不知道什麼是天數,我只知道通道打開將是天下大亂,生靈塗炭。」雲忘歸說著又一指迷霧中的不明鬼物。「而且這異界外物無影無形,若是流入苦境做亂,如何能防!」
「你多慮了!境界合一,天地規則自然交合同化,當這外物能夠進入苦境自然是需要遵循接受本界規則,它便會失去現在這種無影無形的詭異狀態!」月江流解釋道。
「你確定!」雲忘歸懷疑道。
「當然,若是這些外物強大到一定程度,能夠維持自身特性那就是例外了。」月江流的解釋讓雲忘歸更加擔憂。
看出月江流不願動手,災民又越加接近,雲忘歸只有咬牙說:「時間不多了,要如何才能關閉空間通道,你說我來做!」
「關閉很難,你做不到!但是要只要驅散這片迷霧,內里外物便不能做怪了。」
月江流將衣袖一揮,陰陽五行瞬間暴亂,日侵月噬,金革土埋水淹火燒諸般異象外顯。迷霧裡鬼鳴如同炸開了鍋,嘈嘈雜雜往內狂奔。
「常人視異界為鬼神,實則繆也。苦境如同睡獅,而異界卻是蠅蚊,總是戀戀不忘來吸一口血。一旦接觸交兵,睡獅最多痛苦一番,而蠅蚊卻往血濺當場,再無翻身餘地。」月江流手指如同彈雕花,充滿韻味,調度著陰陽五氣。
「像這種沒有高手坐鎮的通間通道,只需要撓一下這頭睡獅的脖子,便能將這些蠅蚊通通嚇跑。」陰陽亂,五行陷,頓時天地風雲異變,雷霆暴走。
「轟隆」一聲,雷走龍蛇,照徹天地,前方濃霧在雷霆中漸漸稀釋,終於不見。
不多時,雲淡風輕,兩人面前一片開闊。
「天地之威,果非常人所能比擬。」天恩如海,天威如獄,雲忘歸不由震撼。
「短時間內異界通道必然不會打開。」衣袖一揮,月江流已轉身走遠,留下一翩翩背影。
……
又幾日,神州災變影響越來越小,所見所聞處處是鳥語花香。
在一片喜極而泣中,終於來到了一個山谷:土地平曠,房屋整潔,處處皆是良田。
內里一群青衣學一埋鍋熬粥,十八座粥棚一字擺開,裊裊香氣瀰漫開來。顯然,德風古道早已做好了拯救災民的準備。
這時,一紅衣劍者飛眉激盪,頭上英雄巾隨風飄蕩上前:「大師兄,玉堂主囑咐我等前來安置災民!」
功成身退,卸下重擔的雲忘歸終於恢復了本來灑脫,上前拍著紅髮劍者肩膀說道:「樓師弟,你還是這樣嚴肅,來,大師兄給你介紹一個朋友。」
一回頭,卻發現月江流站在山谷之外眼睛緊緊盯著遠方。
「月兄,怎不進去!」雲忘歸領著紅衣劍者走出山谷,來到月江流身旁。
「再踏一步,便是你們德風古道的地界了。」月江流說道。
「那又如何?你對我們德風古道有偏見嗎?」雲忘歸訝道。
「喝,偏見倒是沒有。不過,那邊那個老小子恐怕不會歡迎我。」月江流冷笑一聲,指著遠方說道。
「老小子,誰啊?」雲忘歸順著月江流指的方向看去,卻是一無所見。「哪裡有什麼老小子!」
就在這時,紅衣劍者附上雲忘歸耳小聲說了幾句,雲忘歸登時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正襟說道:「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月兄前來做客,請進!」
月江流目光出神,耳聽幽冥,仿佛察覺到了什麼,怒氣微升,突然冷喝一聲,拂袖而去。
「月兄等等我!」雲忘歸只覺得莫名其妙,欲追上前去卻失去月江流蹤跡。
……
日月流轉,月江流不知不覺回到了當初的家,那一個讓人留戀的地方。
百年來,物是人非,村裡的人早已搬走,剩下的就是這個讓人留戀的地方。
月江流手指輕輕撫過座椅,凳子,翻來那積滿灰塵的書籍,往事一幕幕回淌心頭。
「你叫你江流兒吧!」
「不要,你就叫江流兒!」
……
「阿月,月姐姐,那時候你為何不相信我呢,我們本可以快快樂樂過下來的。」
「前塵盡去,現在的我只是你的江流兒了,而你卻入了黃泉!」
往事幕幕回上心頭,月江流只感覺胸膛砰砰調動,酸楚透徹心扉。
就在此時,月江流懷中令牌徒然發燙,幽幽魔光閃耀,毀滅符文帶動下,令牌自動懸浮於半空發出緊急的催促。
月江流收拾心情,一把握住令牌,頓時信息如同閃電傳入腦內。
怒頓時發飛揚,氣息四溢,月江流一聲怒喝,身化遁光極速飛去。「好膽,居然敢打劍閣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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