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世劫 252、再入

    石門打開雖然有時間限制，然而供四族將士全數進入獸域卻是綽綽有餘。待唐翎與王月瑤、程咬金、肖靖先後進入獸域後，四族主宰亦帶領隨行部下穩步踏進。目睹這般浩浩蕩蕩的陣仗，程咬金頓時驚嘆：「臭小子，天星門賢者的手段果然玄妙。原本我還以為要憑你我手上的易境珠將這些傢伙一點一點地帶進來，沒想到月瑤小丫頭居然還有這般手段，看來袁天罡那老傢伙還是走了狗運，碰上了一個好苗子啊。」

    王月瑤含笑：「謝過盧國公稱讚。」

    「對了，看小丫頭你也到了婚配年齡，不知道是否有了如意郎君？如果沒有，大可注目一下我那名不成器的玄孫程游陸，那小子如今專注於血海基業，看上去也木訥了點，不太懂郎情妾意這套東西，但勝在心性單純，與你王家也可算是門當戶對……」

    王月瑤俏臉頓時變紅：「盧國公前輩，月瑤尚且……年幼。」

    「二八年華，正是芳華。」程咬金臉上滿是壞笑，「假若你認為自己尚未有此打算，大可以先與我那不孝孫兒熟絡下來，婚嫁之事，日後慢慢再議。老夫不急——真的不急。」

    說話間，他已將自稱改為「老夫」，滿臉的長輩慈祥姿態。

    「你的確不急，只希望事情能成而已。」唐翎一巴掌拍在程咬金後腦之上，「死胖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程咬金乾笑兩聲：「我只是想給我那不成器的玄孫說個媒而已。」

    「說媒？」唐翎冷笑，「你的確是想撮合月瑤與程游陸，這我倒是不會否定。畢竟事成之後，月瑤便會成了你的晚輩，而作為她義兄的我，亦順理成章地成了你的晚輩，是也不是？」

    陰謀被揭穿，程咬金也不掩飾，繼續乾笑：「我只是想，既然我功力修為無法超越你，口頭輩分上稍微占占你的便宜，也是好的。」

    「討打！」

    「臭小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這種時候，你該喊『饒命』！」

    就在唐翎與程咬金吵鬧之時，四族部屬已陸陸續續地進入了獸域大地。四名主宰各自安頓好本族部下後，亦走了過來，聽候唐翎下一步差遣。亦因如此，唐翎亦不得不停下對程咬金的興師問罪。

    「獸域雖廣，但憑你們的修為，應可以感應到本族本源最為濃郁之處。你們讓所屬部眾到該處戒備吧，至於你們，我另有安排。」

    雖不知道唐翎意圖，但四位主宰也知道，對方絕不會無的放矢。加之此乃聖者之命，他們也不敢有違，各自向部下分派過任務後，便畢恭畢敬地跟隨在唐翎身後，準備一探究竟。而在前行途中，四名主宰亦不自覺地張開自身靈識，窺視著這一片從未在本族古籍中出現過的獸域大地，各自內心翻騰，所想之事卻也是大同小異。

    這一片天地，究竟是在何時形成？

    不覺，唐翎一行已走了大半時辰，待得他們停下之時，已來到了當日與邪屍交戰之處。按照時間推算，外界雖然只有短短十天，在獸域中卻已過了百日，這片原本是戈壁的大地當日受唐翎掌勁摧殘，早已變得千瘡百孔，如今仍舊是一派瘡痍景象。所幸，四源四衡陣運行百日，不但將獸域全境的凌亂本源盡數梳理順暢，便連當日的濃重殺性亦已盡數消散，再次踏足此處，唐翎已感覺不到當日的壓抑味道。

    唐翎剛剛落地，只見遠處天際，一道巨大獸影踏風而來，龐然落至他的面前，向其屈膝行禮：「恭迎、聖者。」

    獸影降臨，惹得那幾位不明真相的主宰在驚愕間連忙作出戒備，但「恭迎」二字響起後，已代表了來者並無敵意。

    唐翎微笑著向獸影點了點頭：「百日固守，辛苦你了。」

    這道獸影正是仍舊留在獸域，為四源四衡陣護法的破穹麟。這段時間，它雖名為固守，更多時間則是盡力恢復自身傷勢，如今過去百日，總算是恢復了當初狀態，一聲威勢，更勝往昔。

    破穹麟對唐翎微微頷首行禮過後，目光已移到他的身後：「他們、便是、當今、主宰？」

    唐翎答道：「對你而言，他們或許修為尚淺，但終究是得到了聖者直接傳承，對今日的安排也會大有幫助。」

    「如此、甚好。」破穹麟又將目光投到王月瑤身上：「你是、淳風、的、晚輩，我已、認出、你的、味道。」

    王月瑤曾聽唐翎提及過李淳風與破穹麟之間的過往，如今見到對方，亦對其行了個晚輩之禮：「晚輩王月瑤，見過破穹麟前輩。」

    「淳風、一直、在、等你。」破穹麟緩緩說道。

    唐翎卻是撇開李淳風現狀不管，向破穹麟追問道：「那三具邪屍如今可有異變？」

    破穹麟一聽，已讓開龐大身軀，示意眾人向混沌吞源陣處看去，只見遠處法陣之中，當日張牙舞爪的三具邪屍如今仍舊躺於原地，除卻雙目仍舊流出凶性，已與一般屍骸毫無分別。

    唐翎身後的幾位主宰，見到那三具超脫六界的異物，心中不由一顫。

    淡然注視著各主宰反應，唐翎也不顧他們心中驚愕，已將當日獸域之行娓娓道來，其中更將邪屍之詭異、強悍、兇殘原原本本地盡數剖析詳盡，只聽得一行膽戰心驚，直到最後，四族主宰已是面面相覷。

    體內毫無魂魄靈識，卻以四族本源淬鍊自身，光憑一具強橫肉身，甚至能力壓擁有主宰修為的破穹麟。如此匪夷所思之物，若不是出自創世聖者之口，恐怕幾位主宰只會將之當作天方夜譚。在唐翎將事情始末盡數闡述完畢後，神帝遠岳這才開口問道：「敢問聖者，如今這邪屍受到陣法壓制，無法作惡，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等是否應趁此機會，將之完全剷除？」

    唐翎卻是搖頭否認：「邪屍之事，的確需要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解決，因此我今日才會將天星賢者請來，希望她能研究出此等異物的由來。而且，我對它們生前的身份也表示……好奇。」

    說到此處，唐翎轉向一旁的程咬金與肖靖：「死胖子，神魔仙妖四族受陣法影響，無法入內。你與肖靖去將其中一具邪屍帶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