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腦海里這些奇怪的記憶,湖泊的那道黑氣,排斥靈器,不排斥御天尺,以及往日裡季阿公對他們父子倆那種護犢子的態度……
一切的一切,讓辰風腦海里迷霧重重。
不過他沒有深究,必須先回去再說。
辰風小心翼翼把老爸背進車子裡,讓他躺在了後車座上,老爸個子高,後座並不夠躺。好在辰風是個鎮靈師,他用陣法將後座的空間強行擴大。
被擴大後的車子,外表看不出來,但裡面空間寬敞多了。辰風又給老爸墊了幾個枕頭,牢牢固定住,不讓他等下車子顛簸的時候磕著。
「千萬別出事!」
辰風摸著老爸的額頭,嘗試去喚醒他,但所有的靈器對老爸似乎都失效了,任何提神醒腦的靈器都沒用。
他十分焦慮,在辰風眼裡,老爸雖然平時只是個搗騰果園的農民,但性格樸實,脾氣很好,從小到大,別人的老爸會揍兒子,但自家的老爸沒打過他。
老媽去世後,老爸就是他的全部,他絕不能讓老爸出事。
好在老爸已經輕輕地打起了鼾,像是睡著了。
辰風微微鬆了口氣,回到駕駛座,擔憂地看了一眼老爸,他很想現在就去天衍輪迴塔裡面去找季阿公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現在只能趕緊回到村子裡,再用始骨去找季阿公問清楚,那個湖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辰風發動了車子,轉頭拐上了山路,離開來這座山,然後轉向了高速路。
他一路疾馳著,也不管限速的問題了,他把車子給隱藏了起來,直接飛奔,以他的能力不怕會把別人撞到。
車子剛駛到高速路口,辰老爸迷糊地醒了過來。
辰風聽到聲音,連忙轉過頭,問道:「老爸,沒事吧?身體哪裡不舒服?」
「沒有,睡一覺精神多了。」
辰老爸晃了晃腦袋,打了個哈欠,又伸了個懶腰,看上去好像真的只是睡了一覺。
「沒事就好。」
辰風微微鬆了口氣,伸手觸碰了一下老爸的胳膊,用氣訣檢查了一番老爸的身體。
好像沒有什麼異樣,他精力看上去挺旺盛,就是不知道剛才為什麼會昏睡下去。
「好好開車!遵守交通規則,別分心,等下把人撞到了怎麼辦?」辰老爸急忙擺了擺手。
「不會,撞不到人的。」
確定了老爸沒事,他才轉過頭。
「剛才發生什麼了嗎?」辰老爸問道。
「您老人家什麼都不記得了嗎?」辰風問道。
「我記得在湖泊上釣魚……咦?我們這麼快就要回去了嗎?」
「您在船上暈倒了,我不能冒險再待在那裡。」辰風說道。
「這樣啊!真糟糕!還沒浪夠呢!」
辰老爸有些懊惱,又唉聲嘆氣起來。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說好的今天要帶我兒子浪一天來著,結果這糊塗腦袋不爭氣。」
辰老爸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下次吧。」辰風說道。
辰老爸連忙說道:「別下次了,就這次,我沒事,真的,就是睡了一覺而已,今天好不容易把你單獨拉出來了,下次不知道還要什麼時候。」
辰風遲疑了片刻。
自己畢業成為鎮靈師後,就基本沒有和老爸出去玩過。
人越長越大,和父母的距離好像也漸行漸遠。
很多時候,都顧不上老爸的感受。
「真沒事?」辰風放慢了車速問道。
「真的,你不是檢查過了嗎?」
辰老爸信誓旦旦地保證。
辰風猶豫了很久,他實在不願意讓老爸失望。
「那去別的地方逛逛?」
「哈哈,好!我開車!」
辰老爸開朗地笑起來,摩拳擦掌,幹勁十足。
辰風無奈地笑了笑。
只要人沒事,去哪裡都好。
——
辰老爸開著車拐進了最近的一座小城鎮上,這是一座旅遊小城,風景獨特,父子倆的自駕游很愜意。
辰風路上一直在思考老爸的事情,因為剛才的那件事,使得他不敢讓老爸離開自己的視線。
不過為了不打擾老爸的興致,辰風還是把那絲疑慮收斂起來,很配合地跟著老爸走。
辰老爸本來就是讓辰風來散心的,他帶著辰風到處逛,一路上閒侃著,發表著對各種事情的看法。
從交通燈到人行道,從廣告牌到路邊的分類垃圾桶……
但凡他能夠看到的東西,似乎都完全了解一些,能夠和辰風聊得不亦樂乎。
對這個世界,他有自己的一套看法。
老爸說他沒有上過大學,但他的學識在辰風看來完全不輸於自己,哪怕是科技,都能夠被他玩得很溜。
辰老爸的學習能力很強,辰風才意識到,這個世界好像就沒有老爸學不來的東西,不像是個跟不上時代的老古董。
辰風的學習能力就是傳承了他老爸。
「空空妙妙沒來真是太遺憾,哈哈,話說他們不能過來嗎?」
辰老爸路過奶茶店,還自顧自地跑進去買了金桔檸檬和珍珠奶茶,那是空空和妙妙最喜歡的飲料,他一直記得。
「他們在歷史上找人,回不來。」
辰風搖頭。
他沒有進那片區域的話,空空和妙妙都聯繫不到他,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找到了岳飛和商鞅了沒有。
不過他對這兩個小傢伙還是比較放心的,兩人的修為跟著他走,正常來說,遇到天通境的高手,他們也不會吃虧。
「那下次帶他們出來逛一圈,今天屬於我們父子倆的閒遊。」
辰老爸將兩杯奶茶小心翼翼地包好,放進車載冰箱裡。
他看見不遠處有一個遊樂場,然後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辰風,似乎在想辰風的年紀適不適合進去,便問道:「你這麼大了,還玩這種東西嗎?」
「我無所謂。」
像這種遊樂場基本就是給年輕人玩的,過山車,蹦極什麼的,挑戰大心臟的項目。
但辰風都面對過幽老怪了,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沒什麼挑戰性。
「下次可以帶個女孩去摩天輪那邊。我跟你講,當初我窮得一清二白,但還是偷偷帶你老媽去轉悠,把門一關,兩個人的世界,做什麼都沒人知道。」辰老爸樂呵呵地說道。
辰風摸了摸額頭:「你們開心就好,只要別告訴我,我是在那裡製造的就行。」
「啊!你怎麼知道?你媽媽告訴你的?」
辰風瞪大了眼睛:「……」
「不是真的吧?」
「我又不是一個死腦筋的人。」辰老爸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跟你講啊,那天風和日麗,我和你媽媽一起進去後,穿著外套,裡面有點熱……」
「老爸,我不想知道過程!」
辰風連忙打斷了老爸的話,一臉傷神。
「哈哈哈!你真不好奇嗎?上幼兒園的時候你不是經常問我們,你是怎麼來的嗎?」
「……」
辰風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
哪有這樣當爹的!
辰老爸看見自己兒子那臉紅的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
「逗你玩呢!我這么正經的人怎麼可能在那種地方和你媽媽做這種事?再說了,時間也不夠啊,那摩天輪轉一圈才多久?像我這種精力旺盛的,摩天輪至少得多轉幾圈才能完事。」
辰老爸背著手悠哉悠哉地往前走去。
「……」
辰風已經無力吐槽自己的老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