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泉躺在床上心裡很亂,本來以為她要死了,這麼一來不定她就能跟石頭哥在另一個世界相聚了,但是為什麼偏偏要穿越了!
穿越對於其他人來或許是一種福利,但她心中卻沒有那個期盼,她只想跟石頭哥在一起,如今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穿到這裡,又有什麼意義呢!
正在蘇清泉為自己的現狀思考的時候,卻是聽到外面有了動靜。
透過床頭上方紙糊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天才蒙蒙亮,這家人起的好早,不過想來古人都是比較早起的樣子。
古人,呵,想到這個稱謂,再想想她自己如今的現狀,蘇清泉有些無奈了!
早起的人應該是在外面做家務的樣子,來來回回的有腳步聲從她所在的這屋子的窗前穿過,聽到一些水聲和打掃的聲音還有低低的話聲。
靜聽了一會兒,卻也聽不清楚,她的精神便有些不濟了,身子一陣陣發虛,只能閉上眼睛養神。
不久,卻突然聽到一道大嗓門在外面喊了起來,聲音聽起來很是刻薄,「都這時候還不起床,這是拿什麼喬呢,你去看看人家誰家的新媳婦成親第二天敢睡到這個時候,哪個不是早早起來給長輩做飯啊!都這個時候了還賴在床上做什麼,難道還等著長輩給你端飯進去嗎?」
本已經閉眼的蘇清泉聽了這些話,不由的皺了皺眉,她覺得這人的話有些刻薄了,雖然新媳婦賴床不好,這人的在人家成親第二天就這樣罵人,聲音還這麼難聽,實在有些讓人不喜。
心中暗想,這是誰家新媳婦啊,攤上這麼一個長輩,還真是有倒霉啊!
不過這事情跟她也沒關係,是人家的家務事,她現在自顧不暇,還是趕緊把身體養好吧!
繼續閉上眼睛想睡會兒,卻聽著外面的叫罵聲繼續傳來,而且好似罵的越來越難聽了。
「這沒爹沒娘的,就是不懂事,都這麼叫了還不知道起來」
「要知道你可是我們石家花了十五兩銀子買來的,那可是十五兩銀子啊,能買幾畝地了,牙婆子那裡五兩銀子就能買個乾乾淨淨的大姑娘了,你憑啥就值那麼多銀子啊,還當自己是家裡的千金大姐呢,」
「真是個懶貨,沒臉沒皮的玩意,都這麼喊了,還不出來,不知道大清早家裡的活計多嗎」
「二郎個敗家玩意,花了十五兩就娶了個這麼不懂四六的回來,今天她要不起來做這個飯,我這個當大伯母的必須要好好管教管教她」
這人嗓門很大,絮絮叨叨的罵個沒完,罵出來的話愈來愈難聽,而且還是站在清泉這屋的窗戶底下罵的,弄的清泉不得清靜,想閉目養神都不行,不由的有些煩躁。
這時,又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聽聲音是一位少女,「大伯娘,您就別罵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嫂子昨天落了水,發了高熱,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的,這會兒不定還昏迷呢,怎麼起來做飯了,您就通融通融,等她身子好了,再把這頓飯補上吧!」
「二丫頭,一邊去,你娘去的早,我這個做大伯娘的,怎麼也是正經的長輩,怎麼連侄媳婦都管不了了嗎,那裡輪到你這麼個未出閣閨女的出聲!」
這位大伯娘話有些可惡了,古代女子最重名聲,她一開口就把「未出閣的閨女」幾個字帶了出來,這是故意往這女孩身上潑髒水,羞臊這女孩呢!
蘇清泉以為這女孩聽了那大伯娘的話,應該會羞憤交加的跑開,卻是沒想到,那女孩爽利的聲音又響起來了,而且絲毫沒有受到那大伯娘的口沒遮攔的影響。
「大伯母,我這也是實話,我嫂子如今昏迷著,您在這就喊破了喉嚨她也聽不到,倒是您這嚷嚷的擾了爺、奶的好覺。而且咱們家昨天才辦的喜事,您一大早就這麼嚷嚷,讓四鄰八家聽到了面上也不好吧!」
本來聽到那女孩她擾了公婆的好覺的時候,那婦人心中還有些心虛,不由的往公婆住的上房看了一眼,不過聽她後面那句話的時候,卻是一下子沒忍住,諷刺出聲道:「什麼喜事,昨天那檔子事也算喜事,我呸,要不是」
「老大家的,一大早的瞎嚷嚷什麼呢,家裡這麼多活計堵不住你的嘴啊!」一道蒼老又中氣十足的聲音衝上房傳來。
這大伯娘聽到這聲音,嚇的趕緊閉了嘴,後面的話也不出來了。
「娘,我這不是看著輩們太不成體統了,幫您管教管教嗎。」剛才還盛氣凌人罵人的大伯娘,這會兒唯唯諾諾起來。
「怎麼,你還想打這個,罵那個的啊,我還沒死呢,這家裡輪不到你做主!還不趕緊做飯去,你爹馬上就起來了。」那蒼老的聲音繼續罵道。
「哎,這就去!」那大伯娘再不敢提讓新媳婦去做飯的事。
倒是剛才那爽利的姑娘,脆生生的道:「奶,您和爺起來了嗎,我倒了洗臉水,給你們端進去吧。」
那邊沉默一些,有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聲音,然後聽到那老太太了一聲,「二丫頭,端進來吧!」,聲音比剛才和藹了不少。
在廚房裡翹著腳坐著,看著老二媳婦做飯的那位大伯娘,聽到外面的動靜,不由狠狠的啐了一口,「死丫頭,馬屁精!」
然後看著低眉順眼在灶台旁燒火的丫頭,不由的鄙視的翻了個白眼,伸手衝著她後背「啪」的狠狠的抽了一下,口中教訓道:「死丫頭動作麻利,沒聽到你爺、奶已經起身了嗎,誤了你爺、奶的飯,仔細你的皮!」
那丫頭,好好的燒著火,卻是無緣無故的被打,心裡委屈,眼中噙著淚花,卻是不敢反駁。
抬頭看了一眼在一旁燒飯的母親,母親正在低著頭,專心致志的燒飯,仿佛根本沒看到她被打了似得,她嘴唇動了動,卻是什麼也不出來,只得繼續低頭燒火。
躺在屋裡床上的蘇清泉並不知道外面的這些事,她只是聽著外面再沒有了那煩人的叫罵聲,不再那麼吵鬧,便慢慢的陷入了沉睡中。
她此時的身體太虛弱了,睡的很沉,迷迷濛蒙中,感覺好似有人進來過,好像還伸手摸了摸了她的額頭,檢查了檢查了她的身體。
那時候她很想睜開眼看看是誰,但是她眼皮太重,根本睜不開眼,只能讓自己昏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