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雀風霜刀 第23章 023.血刀七衣

    那谷黑雄見鹿老三一頓胡攪蠻纏，心中甚是著急，忙道：「小兄弟，你莫要被這妖人蠱惑了。小兄弟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重謝於你還來不及，又怎會恩將仇報呢？」

    鹿老三冷笑一聲：「說得好聽，你谷黑雄是什麼人物，旁人不知便罷，我還不知嗎？你青羅幫老幫主死了沒幾天，他兒子就離奇暴斃，然後你就坐上了幫主之位。江湖上誰瞧不出來，卓老頭和他兒子八成就是你給弄死的！」

    谷黑雄大怒，吼了起來：「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幫主分明是跟崑崙派掌門比武時受了重傷，後來不治去世的，跟我有什麼相干！你休要把這屎盆子扣到我腦袋上來！」

    「受了重傷？你蒙誰呢？好好，就算你說得是真的，那卓老頭的兒子又是怎麼死的，難道也是跟人比武，被打死的？」鹿老三一面說一面冷笑連連。

    「這……這……」谷黑雄氣結，臉色通紅，「我青羅幫的事，與你這邪魔外道有什麼關係，用得著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我們是邪魔外道，可你谷黑雄又是個什麼東西？也不找個不滲水的地界撒泡尿照照你那張肥豬臉，還有臉來搶寶刀，真是可笑，可笑！」

    谷黑雄怒吼道：「你們能搶，我為什麼不能搶？這寶刀好說也是件罕見的兵器，即便我青羅幫不搶，也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落到你們血刀七衣的手上！」

    「你不搶，你是沒本事搶，你是搶不到吧！」

    「我搶不到，你們又搶到了，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你……」

    兩人越吵越凶，小春卻越聽越明白，他們所說的寶物，原來不過是一把刀而已，當下興致缺缺。小春心道：「要說寶刀，全天下應該沒有比得上神劍山莊那把『克己刀』了吧！我倒要瞧一瞧，他們口中說的寶刀到底是個什麼貨色，值得他們這麼紅著眼睛拼了命地來搶！」

    想到這兒，小春心裡又道：「師父用刀，這把刀若當真稀奇，我把它搶來送給師父，他老人家肯定十分歡喜。即便師父不肯要，由他送給那什麼聖仙門的聖主，也比給這些人拿去邀功要強。」

    當下便計上心來，指著那楚姓漢子道：「你們所說的那個寶物，就是這把破刀？」

    那谷黑雄正與鹿老三等人正唇槍舌戰，陡然聽小春發問，心中一驚。再瞧他臉色猶疑，渾身質樸，又是放下心來，笑道：「普天之下，也只有小兄弟你管這把刀叫破刀了！」

    小春狐疑道：「這把刀又長又寬，粗笨得很，若是拿來砍柴，還不如我家的柴刀好使！你們口口聲聲說這是寶刀，倒是說說，它有何神奇之處。」

    谷黑雄笑了笑，道：「小兄弟，你想知道這寶刀有何神奇之處不難，只消替我點了穴道，待我休息片刻，自然將這寶刀的如何神奇演示給你看。」

    小春心裡罵了一聲老狐狸，嘴上卻道：「你又誆我來。我替你點了穴，你拿了刀就跑了，哪裡還會演示給我瞧！」

    那鹿老三聽了哈哈大笑，道：「小兄弟，你可真是聰明得緊。」

    谷黑雄忙道：「小兄弟誤會在下了，你救我性命，我自當報答你的大恩，又怎會一走了之呢？」

    小春道：「那你倒是說說，這寶刀有何神奇？」

    「這……」谷黑雄一臉難色，顯然是對這寶貝稀罕得緊，怕說多了徒惹小春貪念。

    小春見騙他不到，又轉向韓影等人，道：「他不說，你們說。」

    韓影等人見狀，卻也是噤若寒蟬，一個個支支吾吾不肯開口。

    小春憤恨不已，指著谷黑雄道：「你們要是不說，我這就在他後背的穴道按上一按，叫他殺了你們。」

    此話一出，韓影臉色驟然一陰，鹿老三等人卻早已叫嚷開來：「不可不可，萬萬不可！」

    「那就快說，這把刀到底怎麼稀奇？」

    鹿老三等人哪還敢有半點隱瞞，寶刀再重要，也沒有命重要，當下你一言我一語，爭前恐後地開口。

    小春聽得雲裡霧裡，又聽鹿老三道：「這寶刀最神奇的地方，是刀中蘊藏著已故天下第一高手賈驚風的驚人內力，要是有這把寶刀在手，即便武功平平，也能藉助刀中所藏的內力，成為一等一的武林高手！」

    小春聽了這話，只覺得熟悉得很。原來，前兩天母親駱瑩瑩在告訴他身世的時候，對神劍山莊的三件神兵利器都粗淺的介紹了幾句。其中，克己刀的厲害之處，好像就是刀里藏著個武林高手的內力。

    小春聽到鹿老三所說，不由得眉頭緊皺，問道：「這刀叫什麼名字？」

    「這……小兄弟是個砍柴郎，問這個做什麼……」

    「問你你就說，廢話這麼多幹什麼！」小春頗不耐煩。

    那鹿老三嚇得一怔，竟訥訥地開了口：「這把刀叫克己刀，是……」

    後面的話小春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腦子裡一陣轟然。世事竟然這般巧妙，小春進入江湖的頭一次遭遇，就與當年神劍山莊遺失的一件寶物重逢了。

    小春再看向那長刀，情不自禁往那楚姓漢子走近了幾步，視線再難從那寶刀身上抽離開來。

    小春正沉醉著，卻發覺拿刀的人渾身顫抖，一雙眼睛驚恐萬分地瞧著自己，好像看到鬼了一樣。

    「鳳……你是鳳霖？」那漢子驚恐道。

    小春疑惑不已，想這鳳霖是誰，忽然渾身一震，鳳霖不正是父親的名字！

    小春心道：「這人看見我神色如此慌張，想來我和父親長得十分相像，才叫他給認錯了。母親說，當年她回到神劍山莊的時候，克己刀已經不見了，也不知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和這個人又有什麼關係！」

    「你是誰？」小春警覺問道。

    那人哽咽道：「你……果真是鳳霖？」

    「你認錯人了，我只是山腳下一個村民而已，今年才十七歲。你說的什麼鳳霖，我從未聽過。」

    那人一驚，再仔細瞧了瞧小春，見他一臉稚嫩，年紀哪能作假，便嘆了一口氣。小春見他這般模樣，心中更是好奇他與父親的關係，便想著要把他救出去，再細細盤問。

    就在這時，小春身後卻颳起一陣古怪的陰風，一把鋼刀飛天躍起，朝他後背砍來。

    小春本是武學奇才，三個月把沖靈刀法的招式全部記熟了不說，聽聲辨向的本領也頗有長進。此刻他雖然心裡有事，身後的風聲呼嘯也被他察覺到了，大驚之下側身一閃，卻也將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給避開了。

    「好小子，有些能耐！」

    小春這時看清，偷襲的他的是個中年漢子，長相平常，一身紅衣卻是極為惹眼。不待小春猜測，鹿老三等人已大叫起來：「大哥，你終於來了！」

    原來這人是血刀七衣的帶頭，姓錢，人稱錢老大。

    血刀七衣本出自聖仙門，二十年前聖仙門式微之後，七人出走自立，在江湖上為非作歹、無惡不作，許多武林人士和無辜百姓都慘遭他們毒手。江湖各派多次攜手追擊，而這七人武功甚高又神出鬼沒，竟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

    錢老大瞧見洞中景象，吃驚道：「你們怎麼成了這個樣子，老二怎麼了？」

    鹿老三哭道：「我們按計劃行事，姓楚的中了韓長老無影針，克己刀本來唾手可得，不想這谷黑胖子潛伏在後，在洞口放了什麼軟香散，害的我們三個時辰內不能催動內力，只能打坐護體。二哥怕這小子要來暗害我們，強行運功要取他性命，不想還未得手，自己先是經脈逆行，便成了這副模樣，也不知活得成活不成了！」

    那錢老大怒不可遏，指著小春吼道：「那這小子又是什麼人？」

    鹿老三才要答話，韓影卻先冷笑了一聲，道：「他自稱是山下村民無意路過，方才卻百般挑撥，一心要打聽克己刀的情況。你突如其來的一刀，他卻能夠及時避開，身法純熟，反應靈敏，顯然是有武功在身。如此居心叵測，必定是武林中人，為了奪刀而來。」

    聽完這番話，錢老大還不待怎樣，那谷黑雄卻已經暴怒不已，罵道：「你這黑心的小賊，原來是坑我來！」

    小春心中叫苦不迭，嘴上卻不服輸：「坑你又怎麼樣？你這老賊自己黑心，真當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如意算盤呢？想騙我給你打通穴道，搶到寶刀在手，然後腳底抹油一溜。呸，想得倒美，老子才不上你的當！」

    「你……」那谷黑雄被搶白一通，竟說不出話來。

    這時，那楚姓漢子突然開懷大笑，戲謔嘲諷之味甚囂塵上。

    鹿老三沒好氣道：「楚雲天，你笑什麼？」

    楚雲天道：「枉你們一個個自稱江湖豪傑，今天卻差點被一個毛頭小子給算計了，這難道還不可笑嗎？」

    鹿老三一聽這話，噎得無言以對，半天才噴出一句：「大哥，這小賊當真是可惡，你快將他殺了，才能解我心中一口惡氣！」

    小春心中更是叫苦，暗恨自己不該貪心什麼寶物，如今連武當掌門的面都還沒見著，只怕就要身首異處了。

    正心中後悔，那錢老大已是大喝一聲，揚起彎刀，捲起陣陣陰風砍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