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雀風霜刀 第122章 122.風波再起（2）

    「怎……怎麼可能……你明明受了重傷，怎麼可能恢復如此神速……」卓山野滿臉的不可思議，兩隻眼珠子似乎要飛出來一般。

    龍一併不答話，嘴角始終掛著似有若無的蔑笑。下一刻，他的長劍再一次高高揚起，躍動的劍光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四周圍住的武當弟子，包括杜陵和易連宗在內，無一不是目眩神迷，還未看清楚他怎麼出招，長劍便已抵達了溫、卓二人的咽喉。

    「鏗鏗鏗——」

    一連數下清脆的響聲擴散開來，在靜謐如斯的武當山顯得格外刺耳。

    圓圈之中，兩團白光和一團藍光早已糅成一片，在暗夜裡飛快的舞動。看不清人，也看不清劍，只有清脆的響聲不住地傳到耳中。在那白光藍影之中，龍一步步緊逼，溫風吟、卓山野節節後退，臉上的神情越來越不好看，漸漸的已經面如土色。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卓山野已是驚恐大叫。

    正是此時，龍一一個急招往下，往卓山野手中一挑，白光劍身脫手而出，繞著他的手掌旋了一個大圈，劍柄再回到龍一手中時被用力一拉，登時一道鮮紅的口子顯現在卓山野的手腕上。

    「啊——」

    「噔——」

    接連兩聲巨響，卓山野齜牙咧嘴地喊叫開來，而手中的孤鴻劍已然脫手落在了地上。

    「師叔……」杜陵大喊，所有弟子都驚得目瞪口呆，完全接受不了眼前的局面。

    溫風吟亦是瞠目結舌，但見龍一此時已使出移形換影之功，往那孤鴻劍上飛出掌去。他勃然大怒，大喝一聲：「奸賊住手！」

    話音未落，手中銀劍已帶著煊煊威勢飛出，如閃電一般往孤鴻劍上刺去。龍一大驚，本已將孤鴻劍如探囊取物一般勝券在握，卻被這疾厲的劍勢逼得只能收招，待落地站穩，地上只有入土三寸的白劍，孤鴻劍卻已被溫風吟反握在手，濃烈的藍光愈發邪魅妖冶。

    「師弟，你覺得如何？」溫風吟道。

    卓山野此時已從長袍上撕下一塊布條，將手腕飛速包紮了，大喝：「師兄，我沒事。奸賊可惡，若不將此賊拿下，我死也不甘心！」

    那溫風吟不再答話，二人只消對視一眼，便已通了心神。下一刻，二人再一次同時出招，同時大喊：「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話音未絕之時，卓山野已將身子打橫，右掌猛地拍地，左掌在空中與溫風吟的左掌相接。再往上，溫風吟的身子與卓山野反方向打橫，右掌卻執著孤鴻劍擎天而立。

    荒山斷木之中，八卦太極劍法再一次施展起來。頃刻間，場內陰風呼嘯，沙土飛旋迷得人眼都睜不開，山中鳥鳴獸啼大作，撲稜稜轟隆隆亂作一團，在這暗夜當中甚是陰森恐怖。

    而此時，溫、卓二人已在空中劃出一個八卦之形，鎮壓鬼魅之態往龍一所在傾軋而來。

    在這八卦太極劍陣對面，龍一卻泰然而立，渾然沒有半分落敗後的驚懼。此時的他手中已沒有了劍，但對於眼前山呼海嘯一般的滔天威勢，他的臉色沒有半點波瀾，瞧得所有人都是詫異。

    溫風吟隱隱覺得不妥，可是劍陣已如離弦之箭發出，沒有了收回的餘地。頃刻間，八卦掌渾然一體的強大內力和孤鴻劍施展出的太極劍法所蘊藏的凌厲鋒芒，眨眼就要楔入龍一的咽喉。

    鮮血未現，飛揚的塵土之中，只有「嗡」的一聲鳴響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響，驚得人的耳膜都似乎要破裂一般，待所有人再回過神，場內已沒有了半點聲息。

    騰騰而起的塵土慢慢沉降下來，三人的身形逐漸顯現，眼前的場景叫杜陵和易連宗瞪圓了眼睛——

    孤鴻劍，在龍一的兩掌之中。

    他竟以徒手雙掌之力，將加入孤鴻寶劍的八卦太極劍陣輕易化解，而雙腿不退半步。

    「這……這怎麼可能？」杜陵大喊起來。

    與他同一般驚訝的，還有溫、卓二人，兩雙飽經滄桑的眼睛此刻奮力彈出，千萬分不可思議地落在那劍掌相接之處。而就在他們還未回過神的時候，龍一卻已將右掌收回，以極快的速度在胸前一彎一繞，畫出了一個八卦之形。

    隨即，那寬闊又略顯蒼白的手掌再一次落在劍身，滔天的勁力便順著幽幽寒劍，飛快地涌到溫風吟手中。如電擊一般，他的手掌登時不受控制，與孤鴻劍分離開來，與此同時，兩人亦是一左一右向兩邊甩去，一上一下的八卦之形頓時瓦解。

    「這……這不可能……」站定之後的卓山野，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局面。才說了這麼一句話，一口腥甜已涌到嘴邊，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溫風吟的情形不比師弟好多少，臉色已是慘白，只因極力隱忍才沒將鮮血噴出。

    「你……你方才使的……是八卦掌？」溫風吟突然道。

    龍一臉上，仍是那副陰冷不知心事的面孔，沒有半句回答。

    「為什麼不說話，你方才使的，分明是八卦掌中的離岸拍濤，是也不是？」溫風吟怒吼起來，蒼白的臉色頓時怒紅。

    龍一卻只是冷笑：「你若果然確定，又何必問我？」

    溫風吟胸口一窒，將方才那一招反覆研析，卻是不敢斷定。那般身手招法，確實與「離岸拍濤」驚人的相似，可是掌中內力傳導過來，卻是紛繁複雜、猛烈霸道，與八卦掌截然不同。

    八卦掌之所以作為武當九藝之首，只因心法內功凝聚著武當一派數百年之大成，掌力可發可收，可猛可柔，不管是傷敵或是防守，皆有驚世駭俗之威力。可是剛才龍一打出的那一掌，只有發沒有收，只有猛沒有柔，而且掌中之力肆虐，如一隻掙脫牢籠的猛獸一般。

    如此詭異的功法，又怎會是正氣凜然的武當派所有。溫風吟思來想去，只覺得有百般不解，而這時，站在杜陵身後的易連宗突然大叫：

    「他……他吐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