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寡婦那帶著威脅意味的低語,李氏再是潑悍,仍多了些顧慮。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這克夫的老寡婦————」李氏暗暗咬牙,恨不得立刻擼起袖子,和她撕打起來。
可這會兒信王在場,她深深的覺得自個兒迎來了第二(春c混),便不想給人看笑話了。
「大嫂說得是呢,到底是一家人,寶柱現在成了小王爺,哪有就不認親了的道理?」李氏臉色訕訕的道。
她又扯了扯已是小王爺的兒子:「寶柱,快和你爹求求(情qing),就饒了咱王家吧,哪有一家人在窩裡橫著鬧的道理咧!」
二柱「呵」的一笑,搖了搖頭,開口嘲諷:「寶柱既然已成了小王爺,那他的家人,應當在京城,咱王家,又算得了哪門子的親戚?」
李氏不是喜歡搞這些事嘛!
看信王另有想法的模樣,他便沒有揭穿。
但是他可以離間寶柱和她的母子之(情qing),縱使寶柱飛上枝頭,她也休想拽著鳳尾。
「去去去,這裡哪有你這個白眼狼兒說話的份,滾一邊去!」李氏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因著信王在場的緣故,她說話已是十分客氣了。
二柱卻不識好歹,又道:「此言差矣!我也是王家的子嗣,」
說到『子嗣』二字之時,他看了眼心虛別過頭的王老漢,以及強行厚臉皮撐著的李氏,淡淡一笑,「若說誰沒有說話的份,那也只有你李氏。」
聽到他說自己是王家的子嗣,一旁的信王臉色略有不快,但仍是繼續聽下去。
二柱指著李氏,臉色驟然變冷,指責道:「我爹才過世多久?你不說披白裹素,反而穿紅戴綠,勾引權貴,簡直毫無廉恥之心,換了旁人,早將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浸了豬籠,也省得污了旁人的眼!」
他這一番話下來,直將眾人聽呆了。
此時以孝治世,父母縱使有過,這做兒子的也是說不得的。
更何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信王有些不自在的以拳掩嘴,輕咳了一聲。
二柱的話,令他有些不適。
李氏本還在驚愣當中,聽見這咳嗽聲,頓時回過神來,忙撲向二柱:「你這死雜禾中,你敢這樣編排老娘,我打死你——!」
她體格壯碩,年紀也正值壯年,這一著,二柱說不準還真接不下來。
王老漢見狀,生怕他們急紅了眼,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忙又擋在二柱前邊。
「夠了——!!!」
他年邁嘶老的嗓音,已是吼到了極致,才將那憤怒的李氏給嚇住。
再回頭看他那副紅眼珠子都要氣得突出來的樣子,只覺得心中駭然,不敢再鬧了。
二柱看祖父王老漢一副快要氣得升天的模樣,抿了抿嘴,也沒再繼續開口。
「王爺!包庇許家罪犯一事,乃我王家之過,是老漢我管家不嚴,鑄成大錯……」王老漢從李氏和二柱二人那邊走過,到了信王的面前。
他想跪地,卻被信王攔著。
「要殺要剮,儘管衝著老漢我來,只是逸軒他,不能死啊!」他發出悲鳴。
王逸軒是王家崛起的唯一希望,他不能讓這個孫兒死了,否則王家今天的榮光,便不復長久。
「祖父!」
聽著祖父王老漢這樣維護,王逸軒亦是紅了眼睛。
信王面色複雜,微微一嘆。
還未等他說話,卻見門口,有兩個少年男女,一同前來了。
二柱微微一愣,「是許靜嫻和許硯書!」
守在門口的侍衛橫出刀刃,想攔著他們。
卻見那姐弟毫無畏懼,猶然往前繼續走著。
信王皺眉,抬抬手示意放行。
「王爺!」許靜嫻小走幾步,在信王跟前施施然行了個禮。
果真是大家閨秀,即便此刻面對著殺父仇人,依舊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怨恨。
王寡婦眼神閃了閃,沒敢去看這個兒媳婦。
王逸軒亦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她。
「此事乃是我一人所為,是我瞞著相公與王家眾人,悄悄將我弟弟許硯書藏在了屋裡。」
許靜嫻說著,眼神又是一定,決然道:「萬不能讓祖父替我承受了這份罪責,一切,就由靜嫻來承擔吧!」
她說著,已是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緩緩飲盡。
許硯書有樣學樣,亦是喝下了毒酒。
眾人大驚。
「你……」信王也是愣住了。
他並沒有將許家趕盡殺絕的意思,許有直罪有應得,可是對於他的兒女,信王是有心放過的。
更何況這許家兒女,他其實另有用處。
二柱嘴角抽搐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這酒中根本沒有毒。
眾目睽睽之下,許家姐弟以前養尊處優,從未學過下毒這種污髒勾當,哪能真的行事?
王寡婦聽風就是雨,誤以為這酒菜裡面真的有毒,故而有了這齣鬧劇。
這會兒許靜嫻和許硯書一副悲壯赴死的姿態,也不知是做給誰看的。
卻見許硯書和許靜嫻二人,嘴角溢出一絲紅液,雙雙倒地。
「靜嫻!」王逸軒悲痛的喊了一聲,跑過去將她抱扶在懷裡。
「真是果斷決然的好兒女!」二柱讚嘆道。
與信王相處不久,但他多少能猜出對方的一些心思。
信王根本就沒有要將許家姐弟趕盡殺絕的意思。
看著躺在地上裝死的許家姐弟,二柱笑了笑。
信王和高志遠都沒有那意思,他沒必要揭穿許家姐弟,招來別人的惡意。
但是————
看著旁邊一副懵懂狀態的寶柱,二柱飽含深意的笑著。
自己不去招惹許家姐弟,但由寶柱『動手』,卻是可行的。
……
卻見原本站著的寶柱,不知為何就向前踉蹌了幾步,正好踩在許硯書攤開的手掌上。
「啊!!!」
許硯書被他踩得一陣疼痛,頓時就睜了眼,尖叫著將自己被踩麻的手掌收了回來。
「呀!」眾人一驚,向後退了一步。
唯有少數幾人,目光灼灼的盯著許家姐弟看。
弟弟露出了破綻,許靜嫻便也裝不下去了,『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尷尬的看著王逸軒。
就在剛才,對方還眼淚鼻涕俱流,抱著她的屍體痛苦。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信王瞥了二柱一眼,瞭然一笑。
剛才二柱推攘寶柱的場面,被他看見了。
這會兒許硯書又因為疼痛,不小心喊出了聲音,其假死的伎倆,便也被眾人看破。
「好一出一石二鳥之計!」信王笑著鼓掌。
既能助王家擺脫困境,讓王家銘記許靜嫻的功勞;又能使許硯書脫(身shēn)於信王接下來的追捕。
可謂兩全其美。
「只是卻叫人給破壞了!」他瞥了眼站在不起眼的位置,一副懵然表(情qing)的二柱,心中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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