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盈的五色靈霧在這裡卻是不顯,全都化作清清靈水,醞釀在靈池的五方,如夢似幻。
一群麗人正在各色脈屬的池水裡面修煉,輕薄的夏衫浸透貼在她們窈窕**上,顯得春光一片,而風情各具,讓人欣賞流連。
何太后泡在赤紅靈池中,此時聞聲轉首,和葉青目光撞見,臉色就是微紅,又鎮定下來,她終漸漸穩固修士心性,自信處事坦蕩之下並無干係。
芊芊看在眼中,回首笑了笑:「不是說有軍情要商量,怎麼回來這樣早?」
葉青對眾女稍一點首,沉身在芊芊對面,坐下來:「帶這批漢臣上來的好處就是這樣,以後此等細務自有文武解決,我不必過於關注,等應州取得後更是可以漸放軍政,轉向精修,順便可以多陪陪家人,論修為同脈雙修才是進度最快,論親疏你們也是我最放心的人。」
他說的是實話,或當初懷著漁色之心,但生活日久,就成了親人的羈絆。
芊芊目光變得柔和,故意轉過首,鼻子裡輕哼一聲:「雙修?是九修,或十修了吧?」
後宮驟擴張一倍,丫頭肯定吃醋了……葉青失笑,颳了刮她的鼻子,若有所覺,轉首就對上幾女眼神。
表姐臉色微嗔,周鈴臉紅避開視線,有些懵懂又有些明白。
貂蟬眼神趣味促狹,她此刻容貌清麗而脫俗,卻是下土本身回到地上,與江子楠身體融合而改變,不止體貌上兼具二女優勢,更重要是修為突漲,只稍遜色於芊芊。
下土五妃如吳莧蔡文姬孫尚香大小喬都只是一味閉目修煉,裝沒聽到……她們習慣葉青分身,暫時還沒習慣葉青本體,且修為在陽化中損失較多,急著恢復。
蓮唐姬伏壽三位太后都是性格剛強,自視皇帝的親人長輩,自不會參與雙修,葉青雖回歸本體,不會**到動她們,很多時候純粹親人的聯繫會比男女之情更持久。
「看她們這樣重視修煉,恐怕潛意識裡有些將這裡看作仙界,將我看成了仙王一類了。」
葉青暗想著,覺得有趣,回首對芊芊說:「確實九修共鳴,對為夫的增益最大……我不矯情說公平不公平,只爭取迅速恢復仙人位格,最好你也能至仙位,以開啟對北魏大戰。」
「我會努力。」芊芊點首,她自忖所需資源只有夫君五分之一,能早一步完成也未可知。
葉青想了想,開口說:「我準備寫封私信給俞帆,有可能還是勸降,和以前競爭不一樣,我現在格局容納此人已經綽綽有餘,新的時代需要各方面人才,這人和司馬懿一樣,放對了位置就無危害。」
芊芊一怔,收斂詫異情緒,說:「此由夫君自主,我無異議,不過我覺此人未必會投降。」
「哦,何以見得?」葉青揚了揚眉,自己可算對俞跑跑最了解的人,這傢伙能不死就不死。
「女人的直覺,他某些方面和夫君是同類,可惜立場不同……他能跑,卻不會背叛支持他的人。」
「而且,自古英雄多是性烈。」
英雄麼……葉青沉思著,覺得和前世應侯隕落類似,只說:「先試試,人總是會變的,這傢伙已讓我刮目相很看多次。」
…………
「家主,您看,葉家軍抵達縣城了。」張古雨用手指說著:「縣尊大人派人詢問我們張家的意見,此時是拒是迎。」
下面人不禁對望一眼,看向了家主張堪,張家是此縣最大的家族,是郡望,張堪平素寡言罕語,令人難以親近,但說來奇怪,下面越是敬重。
這樣的大事,自是家主來決定了。
張堪猶豫了一下,並不回答,只緩緩踱著步子,環顧回周,遙遙望著西沉而下的太陽。
它的半面掩在峰巒下,殷紅的光帶了一層紫,將附近漸漸發暗的村莊,籠罩在華蓋之下……
遠處靄靄的炊煙,一片靜謐,良久,張古雨才又說著:「家主,我觀此營,不過是千人。」
用手指了一片已有燈火的營地:「就算有大將主持,也奈何不了我縣,再說,根據各縣傳來消息,就算抗拒,並不直接攻打,家主不必擔憂。」
聽了這話,張堪目光一亮,隨即黯淡下來,自失一笑,說:「回縣尊的話,就說葉家軍是為了抵禦北魏賊子,還是迎到縣城裡適宜。」
「家主?」張古雨一驚。
「夕陽甚好,只是黃昏。」張堪望著,見整個軍營十分整肅,設著垛樓,士兵來回巡戈,嘆著:「你看軍氣似是狼煙,筆直不屈,才千人,就衝出十丈,真是虎狼之師——我們要看長遠。」
說著,張堪下了城牆,留下著張古雨若有所思。
再片刻,縣城徐徐而開,一聲歡呼,葉家軍有秩而入。
這樣情況,頻繁發生,夏季里的一陣陣雷雨中,朝廷在應州的統治也是風雨飄搖,氣氛雲波詭異。
南廉都督府不斷恢復,集聚一批就開始出兵一郡,葉家軍刀鋒所向,各郡縣官員熱情配合的都保留原職,只副職安插文官「輔佐」,不配合直接「請」離開崗位捲鋪蓋回州城,有的家族當場投降迎接,有的家族出於種種顧慮閉門不降,葉家軍也不攻打,只是記錄下來,到頭來還是得分親疏遠近論待遇。
幾乎一個夏季,就光明正大侵奪了全州的統治,唯獨啟陽州城沒有進去。
「誰都看出來是正式爵位沒下來的考慮……但獨留一個州城,這太假了吧?」各地留任的官員都是冷汗,感覺新上司這樣膽大包天,自身下場堪憂。
而捲鋪蓋滾蛋的官員,卻是怒氣填膺:「幾乎將州府完全架空,朝廷難道眼瞎看不見?」
有人嗤笑:「葉都督是天庭的人,豈能以朝廷視角來看?」
「聽說和大司命關係……誰敢打殺了?」
「哪裡聽來的胡亂八卦,關鍵是葉都督在下土已經是皇帝,又修成下土仙人,這可就是仙王……青脈這方面缺乏,你們沒聽說過?」
眾人沉默,稍許嘆息:「仙王……」
葉家這樣勢大,聲威赫赫,沒投降家族都開始遲疑不決,觀望著州府和葉家軍兩邊動靜。
但朝廷方面遲遲不動,對葉青實質侵奪全州的行徑不獎不罰,局勢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讓人看的眼花。
很多觀望的家君私下猜測:「這葉青到底是第一個吃螃蟹的勇士,還是出頭椽子先爛?」
「朝廷方面,聽說七個皇子就要下放,一個都不留在帝都,也不知皇帝屬意於誰,不過聽風聲,會有皇子要放北地來防禦魏國……」
「嘶,現在看來要防的可不止外藩呢。」
「或朝廷猝不及防,自己也沒想好應對?本州初步陽化這樣快,魏國一等強藩都還在下土沒出來呢……」
「天庭態度呢?」
「誰知道呢,外域一反常態,似都沒什麼大動靜……」
討論來討論去,更多觀望的家族倒向了葉家,而剩下的更是惶然。
無論外界如何猜測,葉家軍之前動作狂放,這時又謹慎,似無視了州城的存在,只顧散布控制地方,而大批文臣和術師分散各郡縣接過政務……總之軍事和政治上架空的態勢越來越明顯,只差一個政治名分了。
「朝廷會怎麼反應?呵,還能是什麼反應,不過是天庭強壓著罷了,但第一個封侯肯定是麻煩多多,縱最後封侯,之前也要打壓一陣氣焰,以儆效尤,名分沒到之前我會給人這把柄?」
葉青收了各地對照匯總的情報冊,心思很冷靜,對呂尚靜和江晨等留守的文武說:「這些真真假假,都不要管,將全州大部軍事政治上都抓穩,吃到的才是真實,暫時直接以都督府名義統和州里,大司命已表示過青脈會為此背書,只要不直接撕破臉攻擊州城就可。」
「是。」眾人相視一眼,都鬆了口氣,有天庭一脈保證就是不同,主公果是吃到了第一個螃蟹:「那接下來的工作重心是?」
「政治上安心等待朝廷封侯,軍事上注意收編各地郡兵,各郡負責主官都要專注內政經濟上,我們有四五年時間給本州擴充實力,無論人口糧食製造產業都要攀上一個台階……等天庭和朝廷封賞下來,我們還得去草原圈一塊地皮回來,木爾部可是囂張很久了。」
說起殺上草原的事,關羽等將就是興奮起來,紛紛應是。
葉青一笑,對呂尚靜下令:「宜早不宜遲,現在各郡抓穩的地點,都開始複製下土第一個五年計劃,實施火靈蒸汽機,有沒有問題?」
「這都是輕車熟路,根據州情稍作變動,注意軍隊保護生產即可。」呂尚靜點頭,眼前似晃過下土那滾滾高漲的社會洪流,至今仍覺炫目,稍許遲疑問:「地上小規模鋪行,不等天庭驗收下土?」
「下土徹底陽化要將近二百六十年,換算地上驗收時間還要四五年,我們等不了這麼久,稍作提前幾年,這風險還是能擔著。」葉青從容說著。
眾人相視一眼,都是瞭然——火靈蒸汽機固大幅提升生產,要上規模才顯出對社會的影響,這種百萬年前所未有的新事物,一時間沒幾人會覺得這東西要命,等四面敵人反應過來,卻已晚了。
其實還可以直接通過大司命欠的那一個人情,向天庭請求提前驗收,但那就要折損大半天功,葉青覺得還是順其自然,而且地上也需建立起獨有的經濟優勢,以將各州國洞天陽化前的這幾年優勢擴張到最大,拉平甚至超過一等大州大國的實力。
「注意低調點,葉火雷發明後,無用廢棄的雜品靈石一下就升值,但這價格還是很低,遠比不上往後火靈蒸汽機大規模應用的暴漲,所以乘著價格低多吃些,過幾年反手就是暴利。」
「主公……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