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備忘錄 第23章 為夢突圍23、

    除卻調整方向繼續跋涉之外,沒有別的捷徑可走。一筆閣 www.yibige.com偶爾從身邊駛過的班車特別誘惑。而且有的班車甚至會停下來邀約上車。然而,司乘人員即便是好心,但遇到鐵了心的趙連福們,自然是瞎子點燈白費蠟。鄭曉龍自我安慰道:苦不苦,想想紅軍的兩萬五!正值青春年少,需要開開眼界,筋骨受點勞累,要不「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這話數百年來怎會被認為是最最正確、永遠正確的勵志經典呢?

    公路兩邊和遠處,山的影子已經幾乎看不見,相應稠密的村莊,井然有序的農田,成為映入眼帘的最多的風景。與老家相比,鄭曉龍覺得不僅僅是略勝一籌而是天壤之別。每隔幾里路就必須經過的村莊、集鎮,帶來諸多誘惑。比如飲食店,水果店,冷飲店等等,讓心靈經受一次又一次的衝撞,折磨。鄭曉龍盡最大努力,先後兩次共計花費將近兩元錢,買過三截甘蔗,三個冰棍。這兩種零食雖然不耐飢,卻能暫時解解饞,降低飢餓的恐慌。本來在最近的一個不大的集鎮上,鄭曉龍還想如法炮製請趙連福爺兒倆吃饅頭,豈料轉遍集鎮上僅有的兩條窄窄的、陳舊的街道,居然沒有找到賣饅頭的。問過兩家小飯館的工作人員,對方操著本地方言拿起菜單比劃。鄭曉龍們只好選擇落荒而逃。

    「離廣州越來越近,集鎮會越來越多。咱們在堅持多走幾步,必然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聽我的,沒錯。」看似很土很窩囊的趙連福,時不時會冒出幾句讓鄭曉龍很意外的話來,對於趙連福自稱是文盲的自述,心中早就是一個斗大的問號。

    頂著烈日走到中午十分,口乾舌燥,雙腿近乎麻木,鄭曉龍很想說「趙老哥,你饒了我吧,讓我倒在公路上休息一會,就算是被車輪奪取性命,也在所不惜!」然而,看看一臉哭腔,步伐更飄搖的趙強,鄭曉龍暫時收起想說的話,他感覺趙強肯定會先倒下。很多時候,求佛萬遍不一定「有求必應」,但往往有些烏鴉嘴說某某事一說就靈。這不,鄭曉龍的「烏鴉嘴」尚未開口說話,卻見趙強幾個踉蹌之後,轟然倒地,伴隨口吐白沫。

    儘管有預見,鄭曉龍還是吃驚不小,心裡喊叫著「兄弟,一定要挺住!媽媽和妹妹一定要找到、見到!」他的行動是搶先一步站在趙強倒地的公路前面,明白無誤地告訴駛過來的兩輛汽車:請遠離我的朋友,不要傷害他!等到汽車擦肩而過,鄭曉龍搭手,與哭天喊地、驚恐萬分的趙連福一道,把趙強挪到公路邊的樹蔭下。

    一把鼻涕一把淚沒用,此刻最需要的是水和食物,以及休息。公路邊五十米開外,一條近乎荒廢的泥路盡頭,有一排明顯是工棚的簡易房舍。鄭曉龍快速跑過去觀察一番之後,回來對一籌莫展的趙連福說:「趙老哥,別激動,看來不讓趙強休息一時半會,後果堪憂啊。那邊工棚無人,咱們把趙強攙扶過去休息一陣吧。」

    眼見得人命關天,又是自己的唯一在身邊的單親兒子,趙連福即便有心繼續趕路,也不敢拿兒子的性命當兒戲。鄭曉龍搭手,兩人合力將趙強搬到工棚里。可能是人員撤離的時間還不是太久,工棚里的簡易床尚在,地面也不是特別雜亂,屋裡也沒有被蜘蛛網纏繞的難以進人。屋角甚至還有沒有擺放著一口鐵鍋的灶台等。簡易床是用較粗的竹子、較厚的竹片搭配成的大通鋪,上面有較厚的灰塵,老鼠屎等。屋鄭曉龍從床下找到一把還勉強可以用的掃把,把床和地面略作打掃。沒有被褥等,趙強只能被臨時放在竹床上。

    趙連福哭喪著臉,不停地給兒子嘴裡灌水,同時在臉上用手蘸水擦拭。蛇皮袋裡還有四個饅頭兩袋榨菜,也被拿出來,預備讓趙強醒來吃。初中有門課叫「生理衛生」,裡面講過人呈現昏迷症狀的各種解釋,以及急救方法。憑藉模糊的記憶,鄭曉龍認為趙強此刻昏迷不醒,暈倒占一部分,更多的是累和睏乏,需要較長時間昏睡才能清醒過來。如果此刻趙強躺在醫院,那肯定會弔水的。而此時此刻,只有不怎麼衛生的涼水。

    將通鋪另一頭略微整理,鄭曉龍躺上去,眼睛閉上之前,客氣地對趙連福說「趙老哥,你先辛苦一會,我休息一時半會,到點請即時叫醒我換班。大家是老鄉,理應同甘共苦,不必客氣。」等不及趙連福回話,鄭曉龍已進入夢鄉。等到他稀里糊塗醒來時,屋裡漆黑一片,眼睛好一陣才適應。再從工棚的縫隙看看外面,與棚里一樣漆黑。我的媽呀!從中午一覺睡到後半夜了!這怎了得?

    屋裡實在太黑暗,雖然記得還有兩個同伴,可是卻看不見人。鄭曉龍心裡堵得慌,趕緊輕聲呼喚「趙老哥,你們還在嗎?」連喊好幾聲,沒有回音。一股不祥的寒意瞬間襲上心頭。他一時間大氣也不敢出,側耳傾聽,還好,近在咫尺有輕微的鼾聲,憑鼾聲的節奏判斷還不是一個人發出的。鄭曉龍心裡略略放心。內急,鄭曉龍下地,摸索著來到外面,將一泡尿撒在工棚後面的稻田裡。

    既然趙連福爺兒倆瞌睡正香,鄭曉龍也就懶得打攪他們,輕手輕腳復又躺在竹床上。肚子餓的咕咕叫,想睡著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鄭曉龍靜靜地平躺著,心裡默默地數數,以此緩解飢餓帶來的難受。不知道數了多久,他還是很精神,完全沒有睡意。無數次聆聽趙連福爺兒倆的鼾聲,動靜,很羨慕他們能夠長睡不醒。屋裡也不是很安靜,床下、屋頂都有昆蟲爬動聲和輕微的鳴叫聲,甚至有老鼠活動的跡象。反正是睡不著,聽聽昆蟲、老鼠活動的動靜,倒也未嘗不是分散飢餓感覺的一種消遣方式。

    不對勁!外面有動靜!鄭曉龍警覺地坐起來。起初他判斷是野獸或者牲口慢慢地接近工棚,另他渾身要起雞皮疙瘩!不知道這裡地方有沒有狼蟲虎豹之類吃人傷人的動物猛獸,但是必須小心為上!鄭曉龍趕緊摸到趙連福的手,使勁拽。年齡大些的人比較驚醒,趙連福瞬間醒來,問道:「是不是鄭兄弟?哎呀,你看我怎麼稀里糊塗睡著了。現在啥時候了?」

    「趙老哥,別出聲,你聽外面,有動靜!有什麼東西再向工棚靠近!」可能趙連福也聽見什麼了,也採取默不作聲從床上坐起來,仔細聽外面的動靜。

    「海娃,不知道這棚子裡有沒有長蟲之類的傷人東西?這邊有劇毒的眼鏡蛇。咱們萬一貿然進去被咬上一口,處在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可就只有白白把小命交代啦!」「說的也是,小心無大錯。你不是還有個打火機嗎?咱們扯點棚子上的乾草、干枝丫點燃,仔細看看再說。」

    因為比較安靜。外面的對話趙連福、鄭曉龍聽的清清楚楚。不僅如此,他倆均判斷說話的是兩名年輕男子,而口音是川腔,與趙連福、鄭曉龍家鄉口音異曲同工,相互完全聽的懂。鄭曉龍心裡則有些興奮,難道遇上「同是天涯里淪落人」不成?

    「外面的兄弟,請進來休息。屋裡沒有毒蛇猛獸,只有三個活生生的大男人。」趙連福搶先說話。


    只聽外面傳來兩聲驚叫「媽呀!屋裡有人。」然後傳來腳步離開工棚的行走聲,只是沒走幾步又停下來。鄭曉龍迅速下地,三幾步走到門外說「老鄉,不用怕!我們有三個人,也是臨時找個地方休息一陣,可能一半個小時之後就要趕路。你們進來吧。」

    「你說的口音怎麼與我們差不多?你們究竟是哪裡的人?怎麼會住這裡頭?」「說來話長又一言難盡。兩位老鄉還是進來吧,裡面寬的很。」「那好吧。」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不過幾秒鐘時間,趙連福、鄭曉龍感覺兩個黑影矗立在工棚寬大的沒有門的門口,向裡面探頭探腦張望。「裡面怎麼這麼黑?」一個黑影說。「嘿嘿,將就吧。難道還指望遺棄這工棚的主人刻意給萬一來避難的人留著電燈不成?」鄭曉龍說。

    「也是。不過也實在太黑了。」一個黑影說話的同時,打亮了打火機。漆黑的工棚里隨即飄蕩著鬼火般的微光。藉助微光,可以看見人的大致輪廓,依然看不清楚人的全貌。

    「兩位老鄉,來,到我這邊。隨便躺竹床上。」鄭曉龍客氣地發出邀請。「好吧。謝謝老鄉。」兩個黑影依言藉助打火機光,來到鄭曉龍旁邊,顧不得看竹床上是否堆有塵垢、垃圾,用手隨便掃掃,便躺下。竹床在五個人的重壓下,發出吱嘎的響聲。竹床的某些部位是綁在支撐工棚的竹子立柱上的,對竹床的重壓也波及到工棚自身,導致工棚略微有些搖晃。不速之客安頓好,打火機熄滅。整個工棚里立即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深淵裡。

    趙強依然安靜地睡著。趙連福、鄭曉龍睡意已無,躺床上閉目養神。新加塞的兩位在床上輕微擺動著身子,估計難以入眠。只是誰也不想說話,默默地等待晨曦的到來。當然,如果不是趙強出現意外狀況,鄭曉龍們此刻極有可能披星戴月步行著在趕路。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折騰到午夜時分,趙強突然大呼小叫著醒來,嚷嚷著「渴,餓」!守護在兒子身邊的趙連福趕緊將兒子扶起來。因為太過黑暗,趙連福央求新加塞的兩位不速之客說「新來的兩位老鄉,把打火機借我用用,行不行?」

    「打火機那點光不頂事,我看屋角和床上等處,還可以摸索到一些生火的物品,咱們不妨在屋裡生點火。」鄭曉龍提議說。「行啊。我倆那陣就想生火。」一位新加塞的陌生者說。

    於是乎除卻趙強之外的人都下床,各自摸索到一些可燃物,放在廢棄的灶糖里,點火。幾秒鐘之後,可燃物呼呼地燃燒起來,工棚里的黑暗被驅走一小半。

    藉助忽閃的火光,鄭曉龍基本看清楚新加塞的兩位老鄉的外表,估計年齡都不超過二十五六歲。他主動說道:「兩位老鄉,咱們相互介紹下好不好?我首先毛遂自薦,我姓鄭,全名『鄭曉龍』,來自xx省梁州市柏山縣。算啦,我把另外兩位老鄉也給你倆介紹下。他倆姓趙,是爺兒倆。父親叫『趙連福』,兒子叫『趙強』,和我來自一個省一個市但不是一個縣。你們兩位呢?方便的話也自我介紹下吧。一回生二回熟。」

    「都是出門人,客氣話不用說的太多。我姓林,全名『林紅軍』。這位叫『馬文明』。咱們雖然不是一個省,但是隔的很近,口音都基本相同。你們從哪裡來呀?打算到哪裡去?」那個自稱叫「林紅軍」的帥哥說道。

    「我們從廣州柳城來到此地,準備到廣州去。說來慚愧,我們窮的叮噹響,連路費錢也沒有了,所以只好步行到廣州去,已經走了兩三個晝夜的路了。你們兩位又是怎麼回事呀?」鄭曉龍異常熱情地說道。

    「唉!一言難盡。我倆從韶關步行過來,也是準備到廣州去。咱們境遇相差無幾,都是缺錢,沒車費只能步行。而且只能一條路走到黑。」林紅軍崔頭喪氣地說。「依照你倆所走的路線,咱們目前在什麼位置?距哪個地方比較近了?」鄭曉龍問道。

    「我們前天傍晚穿過清遠市,離開清遠又走了一天一夜。今天白天看見的路牌顯示,左邊是四會、肇慶,前面是花都、廣州。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在清遠、四會、花都交界的地方。不過,憑我對地理位置的了解,你們從廣西柳城過來前去廣州,廣西境內我不怎麼熟悉,但是進入廣西之後你們要經過肇慶吧?從肇慶到雲浮、四會,你們選擇的無疑是一條多走一兩百里的路線!」林紅軍說。

    「哎呀!我們又不熟悉路,也沒有地圖參閱,只能按照公路上國道里程標誌和路牌指示趕路,基本是只看到廣州怎麼走的指示牌,其他的都忽略。照林兄弟的說法,我們的一隻腳已經踏在廣州管轄的花都地界上了嗎?」鄭曉龍說。

    「還不是很清楚。我估計應該差不多。但即便如此,我們從這裡到廣州比較核心的火車站,還有兩三百公里。也就是說白天晚上不停地趕路,也還需要三四天。」林紅軍說。

    (本章完)



第23章 為夢突圍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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