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萬歲 第6章

    儘管我不知道趙雪為什麼主動發信息給我，但我還是迫不及待點開，點開的時候，心裡是突突的，按照趙雪的性子，應該會罵人吧！？

    「林風，賤人，你欠我的！！！」

    果然，短短几字，加上三個感嘆號，透著屏幕，我都能感受到裡面的憤怒，一個女孩子，在大庭廣眾下出了這麼大醜，確實挺氣人的，加上她面子本來就薄，想想倒是釋然了，心頭，一直存有愧疚。

    這時候，我也想通了，趙雪叫倪娜來收拾我，真正說起來，也沒把我怎樣啊，反倒是趙雪那邊虧的更多點，而且，趙雪是我同桌，以後和她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一直僵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男人，不管在何種情況下，都應該大度點！

    所以，在深思熟慮過後，我編輯一條簡訊發過去：「不好意思趙雪，我錯了，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這就行了！？」

    「恩？』

    「你傻啊，我要你當面向我道歉！」

    「當面？要不然我等會在教室里向你道歉吧？」

    「你腦袋被驢踢了啊，教室這麼多人，你怎麼向我道歉，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額...那去哪啊？」

    「放學後在校門口等我！」

    不知道為什麼，和趙雪對話過後，我心裡頓時坦蕩了，原來，她也是鬧著玩的，到時候見到她，好好給她道歉就行了。

    不過，等我回了教室，發現同學們都用訝異的目光看我，還有幾道不善的目光，從我進教室起就開始鎖定了，大多來自班級角落，在我們班，坐角落的，要不是學渣，要不是吊兒郎當的。

    儘管被這麼多道目光盯著，後脊背發毛，有些不舒服，但我還是強忍著，坐在自己座位上，旁邊空空如也，趙雪竟然沒來，還以為她去上廁所了，可上課鈴都打響了，她還是沒來，大概是習慣了，就連老師也不聞不問。

    挺奇怪的，就怕她放學後不在校門口接受我道歉，放我鴿子，中途我給她發了條簡訊，沒回，石沉大海。

    熬完了整個下午的時光，放學鈴一打，我心裡開始忐忑了，不知道趙雪是不是耍我，不過，我還是努力讓自己不去多想，經過小賣部的時候，我還買了一根小熊冰淇淋。

    這種冰激凌我沒錢買，從來都沒吃過，只看趙雪經常吃，向她道歉的話，應該能派得上用場，只是花費了我五塊大洋，要知道，我一個星期的生活費也就幾十塊，除去吃飯基本上沒剩餘了，肉疼。

    但是，一想到是送給趙雪賠禮道歉的東西，我心胸頓時坦蕩了，在校門口等了一會，因為我來的早，又碰上放學高峰期，剛開始人流挺多，後面越來越少，可趙雪，卻遲遲沒有出現。

    我心裡還是挺急的，先不說趙雪會不會放我鴿子，現在這會還是三伏天，熱的不行，趙雪再不來的話，這盒五塊錢的冰激凌就浪費了，自己也捨不得吃，還盤算著不成就厚個臉皮，拿到小賣部去退呢！

    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趙雪還是來了，這時候校內的人走的也差不多了，校園裡空蕩蕩的，整個校門口，除了值班室喝茶看電視的保安外，就剩我倆了。

    現在的趙雪，還是原來的裝束，黑直長髮披肩，緊身白襯衫，胸脯間的兩鼓，波瀾壯闊，幾乎要把整件襯衫給撐爆了，下身，露出膝蓋的白色小短裙，兩條嫩白大長腿邁動，特別是現在的夕陽餘暉剛好斜照在她身上，連同秀髮泛著澤澤光輝，有如西方的雅典娜女神，美呆了！

    略微失神之際，我趕緊走上前去，陪著笑臉說道：「趙雪，我剛放學就在這等你了，現在你總算來了！'

    既然是道歉，態度就要好點，禮貌點，上前的時候，我還特地把端著冰淇淋的右手背在身後，驚喜，總是要留到最後的，可趙雪，卻不太感冒，只是淡淡點頭，貝齒輕啟，應了一句：「恩。」

    在她吐出這個「字」的時候，我周圍都是涼絲絲的，感覺空氣都冷上了幾分，看來，趙雪還在生氣，這種事，也急不得，女孩子，總是喜歡生一些悶氣，多說幾句好話就行了。

    深吸一口氣，看著趙雪這張潔白無瑕的俏臉，我鄭重道：『趙雪，不好意思啊，今天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麼用力推你的，現在，你在我面前，我當面向你道歉，只要以後我們倆和平相處，我保證，不會再做出那樣的事了！」

    聽我這麼說，趙雪微微一怔，漂亮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神色也開始複雜了起來，一見有戲，心頭一喜，我趕緊掏出背後的冰淇淋，雙手攤開，呈在她面前，咧嘴笑道：「趙雪，我特地為你買的冰淇淋，還是巧克力味的，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口味的，就當作道歉的禮物吧！」

    「林...林風，這是你特地為我準備的？！」見到我手中突然多出來的冰淇淋，趙雪驚訝了。

    「對！」感覺整件事情已經成功了大半，我趕緊把整盒冰淇淋小心翼翼地遞到了趙雪手中，中途不小心觸碰到她的手背，滑潤的皮膚，帶些冰涼，簡直了。

    豈不料，打開一看，整盒冰淇淋基本化成了一灘水，黑的白的一片攪搭在一起，趙雪面色一變，似乎有些嫌棄，就連我的面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不由說道：「不好意思啊趙雪，化了這麼多，要不然你放家裡冰凍一下吧，到時候還可以拿出來吃，實在不行，直接就能喝的，可別浪費了。」

    「恩，沒事，我不浪費。'

    "嘿嘿，不浪費就好。'

    "我的意思是，不浪費在你身上！」說著，趙雪揚起整盒冰淇淋，直接蓋在我頭上，瞬時，各種黏噠噠的液體順著我的鼻子，耳朵，眉毛，流下，後背黏黏的，還有些滲透到了我眼睛裡，眼前的視線，都有些模糊了，但我還是依稀可見趙雪嘴角擒著那一抹嘚瑟的笑意，那是一種報仇雪恨過後才能有的快感。

    「為什麼？！」眼圈紅了，拳心漸漸拽緊，在質問中，我很想大吼一句，發泄心間的憤懣與不甘，可我的嗓子，卻壓抑的厲害，無論我怎麼放聲，都吼不出來。

    「呵呵，鄉巴佬就是鄉巴佬，我會要你東西麼，一個冰淇淋而已，融了就扔了唄，玩這麼花樣幹嘛，本小姐不屑，而且，本小姐約你在這，壓根就沒有接受你道歉的意思，你給帶來的侮辱，我一樣還給你！」輕輕抬了抬畫著淡妝眼影的眼皮，趙雪把手挽在肩頭，嘴角，還是擒著一絲笑意。

    看到她的笑意，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心頭一疼，在黑暗夾縫處，我聽到了「玻璃」碎裂崩潰的聲音，這一刻起，趙雪在我心裡的所有美好印象，都成了黑色的，黯淡無光，如瘴氣般消散，儘管她美若天仙，人見人愛，但現在的她，在我眼裡，就是魔鬼！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內心，深深地拷問自己，我都擺出十足的誠心向她道歉了，可她，為什麼得理不饒人，還要一而再打擊我，人，是有感情的，沒人能忍受地了接二連三的打擊，還有這種人格上侮辱，受傷的，不是肉體，而是心靈！

    儘管現在是放學時分，但趙雪，一直是學校的女神，全身自帶光環，我們這邊一鬧，第一時間就有人圍攏過來，到後面越聚越多，甚至有人議論出聲：

    「喲，這不是一班那個鄉巴佬麼，現在吃鱉了吧，我看啊，他是向趙雪女神表白，最後被拒了，可悲，活脫脫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

    「哈哈，這小子，還挺有意思的，我們向趙雪女神示好都不靈驗，更別說他了，簡直自尋死路，自作自受，自己求辱！」

    」嘿嘿，你們還別說，這小子你看他現在這狼狽樣，頭上頂一個五顏六色的帽子，像不像乞丐啊！？來我們學校讀書，丟臉啊！」

    眾人的議論，無一不是往趙雪那邊偏移，頃刻間，我就成了眾矢之的，他們的話，像一把把帶刺的飛刀，鑲嵌在我的心頭，疼痛難忍，可我，明明什麼錯都沒犯，相貌上，不說帥氣，至少對得起觀眾，唯一的差別，就是穿的土氣了點，難道，這就是原因麼！？

    他們，都是以貌取人，根本不會在意心靈的好與壞，這些看上去朝氣澎湃的面孔，在我眼中看來，都是黑色的，烏煙瘴氣，我承認，我的心理，已經開始扭曲了，也許是環境的影響吧，也許是趙雪這一次，打擊了我！

    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始終不忘初心，我的心頭，一直沒有升起害人的念想，如果非要說有的話，我唯一的目標，就是趙雪了！

    然而，在議論聲中，達到了目的，趙雪並沒有輕易離開，而是用漂亮的杏花眼緊緊盯著我，從她的眼神中，我沒有看出任何同情與愧疚，只有勝利者才能擁有的得意，旋即，她冷冷開口道：「林風，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麼，這只是前奏，再給你加道菜吧！」

    說完，抬起雪白的皓腕，玉掌攤開，很有節奏地拍打了幾下，人群中，立馬走出幾名不良青年，看到領頭人的時候，我眼前徹底黑了，心情，跌落谷底，後脊背，莫名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