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尹豪又說道
「楚豹,見你是條漢子,我們也不難為你,給你兩條路,一是自斷一條臂膀;二是跪下叩頭謝罪。筆硯閣 m.biyange.com我們便放你離開如何。」
公孫衍冷笑一聲,並沒有回話,心知與他們理論是白費功夫。
「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不要怪我仙武宮以大欺小了。」尹豪說罷,「嗆、嗆」兩聲,他與嚴晟兩人幾乎同時亮出寶劍。
「嗖」的一聲,公孫衍迅速躍上身後的一棵大樹,那倆人也立刻騰身躍起追殺過去,三人展開身法,在林間樹梢上縱橫穿越。
公孫衍既然知道了濟世山脈北面就是仙武宮的勢力範圍,只能轉而向東騰躍穿行。尹豪、嚴晟二人則在其後緊追不捨。一直糾纏了近百里,公孫衍的身法優勢開始顯現,逐漸與那倆人拉開了距離,又奔行了數十里,終於將二人甩開。
期間,公孫衍是有機會發錐射殺二人的,但他與兩人無深仇大恨,也不想再添新仇與豪門結怨,更怕給伊祁強惹來麻煩,只能避其鋒芒,揚長而去。
尹豪、嚴晟二人見最終追丟公孫衍,也不再繼續追趕,他們二人其實也覺得與公孫衍無甚冤讎,犯不上為此拼命,只是顧及到名門弟子的面子,不得已而為之,實在無法泄憤也只能悻悻而回。
公孫衍在濟世山脈中繼續向東奔行了數百里,然後折向正北,朝一座名為仙林城的方向行去,他還是決定繞道永吉國去夏肅國,再經猖垣國返回華辰國,一來是可以完全甩掉「尾巴」;二來是為了增加閱歷,同時還可了解他國地理風情,為以後做準備。
謹慎起見,路上他又調整面部肌肉改變一下容貌,雖然依舊是黃臉青年,但看上去判若兩人。
仙林城是濟水王國北部的一座大城,規模雖然比不上王城,但也遠非安化城可比。主道兩側也是店鋪林立,商販聚集。此時已是春季,可屋頂與路旁的積雪仍未消融,路上行人車馬不是很多,但三三兩兩的人群也時有所見。
公孫衍來到仙林城時已是中午,數日在山林中的奔波,他顯得風塵僕僕,此時他身著藍色衣褲,身後背著黑布包裹的寶劍,連同露在外面的樹枝看上去極其普通,這樹枝是他特意為了掩飾寶劍用的。
公孫衍進城後,沿著中心大街一直向北行去,他打算前往北門尋找客棧和民驛,順便瀏覽一下商鋪,置辦一些禦寒衣物及其它必需品,來到北方後,他才感覺穿得有些單薄。他邊走邊逛了近一個時辰,途中經過一家茶肆,感到有些口渴,於是走了進去。
茶肆里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大部分桌位都坐滿了茶客,公孫衍尋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下,要了杯茶,獨自坐在那裡慢慢喝了起來。
這時,附近茶座上茶客的聊天聲不時傳來
「算上這次,濟水學院已經是連續三次奪魁了吧!」
「好像是,不過這次青丘宮也不錯,拿了個第二名,前十名有三位呢。」
「唉!仙武宮這次可慘了,只獲得了第三名,而且前十名里只有兩人。」
「只有兩人?仙武三劍客不是都參加了嗎?」
……
眾茶客議論紛紛,公孫衍則暗自吃驚,大比結果如此快就傳到這裡,這消息的傳播速度也實在驚人!他哪裡知道,各大宗門和重要城堡都有自己的情報系統和傳報途徑,遇有重大事件發生,消息很快就會傳遍整個王國。
「哼,那蕭野被人砍了臂膀,據說連前二十都沒進?」一青年茶客繼續說道。
「哈哈,這回三劍客變三缺一了,看仙武宮那些傢伙還囂張不。」
「噓,小心隔牆有耳。」
「是誰這麼大膽?是濟水學院的人?還是青丘宮的人?」
「不清楚,聽說那人連前十都沒進。」
……
公孫衍一邊喝茶,一邊聽周圍茶客雜七雜八的聊著,聽到他們聊到自己,他連忙側耳細聽,無奈別人又轉移話題了。不過,從他們聊天的字裡行間,他倒是覺察到這裡應該還是仙武宮的勢力範圍,行事還是小心為妙。
付清茶費後,公孫衍繼續前行,臨近北門附近時,開始出現幾家民驛,有了前面的經驗,他向一家規模很大、門面氣派的民驛走去。這時裡面走出來一個夥計,對著公孫衍熱情地問道
「這位客官是要出遠門嗎?」
「哦,是的。」
「客官請進!」那夥計連忙把公孫衍讓進民驛。
走進大廳,迎面牆上繪有一幅碩大的地圖,上書「驛通天下」四個大字,這也正是這家民驛的名稱。
那夥計將公孫衍讓到待客桌前坐下,送來茶水,並拿來價格表請他過目。公孫衍仔細翻閱,看見這家民驛經營的路線比安順民驛還多,不僅有去王國勢力範圍內所有屬國的路線,甚至還經營去其它王國的線路。交通工具以馬車和馱鷹為主,也可租借馬匹。
乘坐馬車可分為高、中、普通三個檔次,公孫衍選了普通檔次的馬車,一車二十座位,目的地是永吉國的武原城,費用是三十兩白銀。付好定金後,約好第二天早上辰時上車。
見公孫衍好似單身出行,夥計又介紹說民驛繳費二十文錢可留宿過夜,還包早餐,公孫衍欣然答應住下了。
進入房間後,他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上新買的衣褲,打理一番後走出民驛,準備欣賞一下仙林城的夜景。
王國北部城市春天的夜晚,依然有些寒冷,公孫衍走在街上感到寒風凜冽,冰冷刺骨,街道上也顯得格外冷清,只有商家的燈幌酒幡在寒風中搖曳飄舞,路上偶爾遇見一兩個行人也都包裹的嚴嚴實實。沒走多遠,公孫衍覺得索然無味,還是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公孫衍吃好早餐,略微備了點兒乾糧就上車了。車內共有四列座位,他來得稍早一些,選了個中間靠前的位置坐下。沒多久,上來倆穿皮衣挎腰刀的青年,此時車中只剩下後面兩排位置了,這時,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走到公孫衍面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喂,小子,你去後面坐吧,我倆是一起的。」
公孫衍邊上剛好有個空位,他抬頭看了下他倆,隨口問道
「既然後面有空位你倆為什麼不去坐?」
「我們哥倆看上這位置了,不行嗎?」那高大青年狠聲回道。
公孫衍無語,索性坐在那裡不動。
那高大青年伸手一把揪住公孫衍的衣領就欲動粗,這時,旁邊的一位年長者勸解道
「息怒,息怒,大家都出門在外,何必為了小事大動干戈。」隨即又對公孫衍說道
「這位小哥也是,不就讓個座位嘛,何必如此計較,小哥賣我個面子如何?」
周邊眾人隨後也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紛紛指責公孫衍小氣,倒好似是公孫衍出來挑事兒一樣。公孫衍心裡冷笑一聲,也沒與眾人理論,起身走到最後一排坐下,一場風波至此結束。
車內很快就坐滿了人,有些人帶的行李較多,空間立刻顯得擁擠起來,但秩序尚好,車老闆驗票後驛車準時出發。驛車很快就駛出了仙林城,走上官道一路向北駛去。
發車前公孫衍就大致瞄了一眼車內乘客,以便做到心中有數。那些從頭到腳一身皮具的人應該是永吉國的人,長居北國應該對禦寒有一套經驗;而那些絲綿加身、頭戴氈帽的應該是王國本土人,他們對禦寒相對沒有那麼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