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衍也沒再說什麼,見時候不早了,為避免他人生疑,他還是建議姜岐及早歸隊,並叮囑他無論如何也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燃武閣 www.ranwuge.cc隨後兩人依依惜別、互道珍重就分手了。
三天後,霍鳴山按照公孫衍的吩咐處理好軍中事務後,來到監軍司向公孫衍稟報,並商討接下來的軍中邊防事宜。為避免這次事件對軍中產生不良影響,兩人決定對北軍團所屬的北疆防地進行全面的視察,安撫將士,並進一步摸清軍中狀況。
公孫衍與霍鳴山帶著衛隊先是直奔華辰國最東北角的海城,從那裡開始一路向西視察,一直到九月中旬,歷時三個多月才視察完全部北疆邊防。公孫衍對軍中狀況也有了全面的了解,他建議霍鳴山以後對猖垣國的戰事還是採取守勢為主。
到了視察結束最後的一天,霍鳴山照例一早來到公孫衍的臨時住所,見袁誠已經等候在那裡,兩人一起又等了好久卻不見動靜,他們故意在門外弄出響聲也不見回應,袁誠只好奓著膽子高聲請示公孫衍,但依然沒有反應,兩人面面相覷,不禁心生疑慮,硬著頭皮推開房門,發現已人去樓空。
只見屋內案几上擺放著一枚金印,下面還壓著一封信函。霍鳴山走上前去查看,正是公孫衍寫給他的信函,上面只是說明他已辭官而去,讓他代為轉告國主與輔國公。
信中還提到,一旦與猖垣國發生大戰,讓他奏請國主請求夏肅國幫助,甚至是直接請濟水王國出面進行干預。信中最後提到,讓霍鳴山把這次參與作證的人都官升一級,明里說是為了褒獎正義之人,其實是為了報答白戰勇他們當年善待公孫典之恩。
霍鳴山與袁誠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現場,並沒有發現金龍令留下來,估計是知道金龍令干係重大,穩妥起見公孫衍還是帶走了。
霍鳴山手裡拿著那枚監軍金印,心中百感交集、慨嘆不已,但心裡更多的是敬重!他見監軍使年紀並不大,可面對如此重要的官職地位,毫不戀棧,說捨棄就捨棄,飄然離去。
離開軍營,公孫衍馬不停蹄,曉行夜宿,一路向東朝鹿鳴山苃城方向疾行。大仇得報,辭官尋親,他心情一下放鬆不少,有一種超然物外的感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娘親弟妹和專心修煉了。
儘管他近段時間也一直在斷斷續續的修煉,但眾多凡俗事務還是讓他分心不少,好在經一事長一智,這段時間的經歷讓他心境提高不少,這對以後的修煉是有利的。
十月初,公孫衍終於來到了鹿鳴山下的苃城。鹿鳴山脈也屬於雙蟒山脈的支脈,橫亘在華辰國的東部,翻過山脈就是大海,華辰國人習慣上稱東海。這裡常年多雨,氣候要比北疆溫潤許多,十分適宜各種植物的生長。
苃城在華辰國有「藥都」之稱,許多醫學世家都發源於此,公孫家族就是其中之一。苃城雖然有很多醫學世家,但以歧家、公孫家、俞家和秦家四大家族為尊。
公孫衍走進苃城已過午時,此時正值初冬,但大街上依然是熙熙攘攘,熱鬧無比。苃城內的建築布局與其它城相比大同小異,但商家卻以經營醫藥生意為主,沿街有許多小型店鋪乾脆把各種藥材擺在門前供人篩選。
公孫衍此時已易容成一個青年武者的模樣,一身藍色衣褲短打扮,手裡拿著寶劍,身後一個大包裹,走在街上顯得及其普通平凡。
他雖然出生在苃城,但不到周歲就隨父母遠赴邽水鎮做生意去了,只是在他五歲那年隨父親回來過一次,如今算來也有近十年光景了,他對家族的所在依稀還有些印象。
苃城規模沒有都城那麼龐大,但也有近萬平方里的區域,公孫衍記得家族居住在城中的東南方區域,靠步行去那裡最起碼得超過一個時辰,他思親心切,還是雇了輛馬車向東南方向駛去。
不到半個時辰,馬車在一處高門大宅前停了下來,車夫告訴公孫衍這就是公孫家族的所在地。公孫衍也沒多言,付清車費後就下車了,他並沒有直接朝那大宅走去,這裡顯然是公孫家族的主家,而他們是分支,估計也就住在這附近。
這裡遠離商業街區,街道上冷清不少,公孫衍先是試著憑童年的記憶尋找他熟悉的街道,但在附近轉悠了很久也毫無頭緒,顯然是街道建築已有不小的變化。他記得祖父的名字叫公孫啟,於是開始向路人打聽祖父,可一連問了幾人都說不知曉,也難怪,公孫衍的祖父年事已高,又非主家名人,認識的人自然不多。
直到黃昏公孫衍也沒找到人,他只能在附近先找家客棧住了下來,他來到苃城東南區域比較繁華的街道,在一家名為「百草園」的客棧住了下來,尋親不著,他也沒有心思吃飯,加之他旅途勞頓,直接去客房休息了。實際上,近些日子因修煉的緣故,他也是很少進食的。
第二天早上,公孫衍下樓準備結賬離去,看見店裡的夥計在忙來忙去,他突然想到「若想消息靈,茶樓、酒肆、客棧行」的江湖諺語,他決定吃過早飯再結賬,在角落裡找了張桌子坐下,夥計連忙過來招呼,公孫衍依然點了一盤他習慣吃的肉包子,又悄悄塞給夥計兩文錢,然後低聲問道
「夥計,向你打聽個人,方便嗎?」
「方便,方便,客官要打聽誰?」所謂拿人手短,那夥計眉開眼笑的答道。
「知道公孫家族的人嗎?」
「哈哈!算你問對人了,我就是公孫家族的旁系弟子,你想打聽誰?」夥計答道。
「你知道公孫啟嗎?」
「公孫啟?你問他做什麼?」夥計立刻有些警覺地問道。
公孫衍心裡咯噔一下,看見夥計緊張的神態,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兆,他不動聲色的說道
「哦,沒有什麼,幾年前家父曾經在他手上買過一批藥材,這次來讓我先拜訪他一下,順便再採購些藥材回去。」公孫衍編了個理由,他記得家族雖然以從醫為主,但順帶著也做些藥材生意,二伯在邽水鎮就是如此。
「噢,那客官定是有幾年沒有來了,公孫啟兒子犯了大事,早被貶去東山看守藥園了。」
「東山?」
「噢,客官是第一次來苃城嗎?東門外面對著的山就是東山呀!山腳下有幾十萬畝都是我們公孫家族的藥園」夥計自豪地說道,似是又想起什麼,他又問道
「客官是來買藥材的嗎?我們這裡可以負責聯繫的,你放心!保證質優價廉。」
公孫衍擺擺手說道
「哦,我先在城裡轉轉看,若想訂貨一定來找你們的。」
「嘿嘿,那客官稍等,我去給你端包子上來。」說罷,轉身忙活去了,他哪裡不知公孫衍這是敷衍之詞。
公孫衍狼吞虎咽地吃完包子,立即結賬向東門方向疾行而去。
出了苃城東門,陰沉沉的天空下,遠處的山峰若隱若現,初冬季節的苃城氣候雖不及北疆那樣冰封寒凍,但卻陰冷入骨,冷風吹來,就連公孫衍這習武修煉之人也覺得全身有些發涼的感覺,他緊了緊衣襟,展開身形向東疾行。
疾行了約半個時辰,公孫衍在一片看似村莊的附近停了下來,開始緩步而行。放眼望去,這村莊周圍都是藥田,種植著柴胡、烏頭、白朮、沙參等各種藥材,隱約還可以看見田間有人在勞作。
公孫衍走進村莊,一條溪流穿村而過,他沿著溪流旁的道路繼續前行,大概是天氣陰冷的緣故,村莊裡在外行走的人並不多,也沒有人出來對他阻攔,公孫衍不好貿然敲門詢問,只能漫步前行,希望能遇見行人打聽一下祖父他們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