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丁立生還沒有過來,張春燕先鬧到了乘風院前。
「你們都給我讓開,我有要事要見陳六公子,」張春燕的聲音又尖又利,對著不讓她進乘風院的羽林衛,蠻橫道,「耽誤了陳六公子的正事,當心要你們的狗命!」
羽林衛自然不受她的威脅。
張春燕立刻指使著婢女上前去推打他們,幾個婢女平常仗著她的身份也是囂張跋扈慣了,衝上前去,就要揚手打人。羽林衛可不慣著她們,兩腳就將她們給踢飛出去。不論是摔在地上,還是摔在樹上,都頃刻昏死過去。
張春燕尖叫著連連後退,「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你們知不知道我父親」
「春燕,不要鬧了,」張春華急匆匆地趕過來制止,「你想跟陳六公子說什麼,等陳六公子醒來,我帶你去見她就是,你這樣吵鬧」
「誰要你帶了!」張春燕憤怒地將她推倒地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就是擔心陳六公子見了我就不要你了嗎?我告訴你,我就是要讓陳六公子捨棄你!」
張春燕是被捧著長大的,雖性格驕蠻跋扈,但還算有分寸,今日這般莽撞蠻橫,實屬氣壞了。她費盡心機,陳六公子都沒有見她,張春華不過隨隨便便露個面,卻得了陳六公子青睞,憑什麼!
母親說得對,陳六公子一定是誤以為前幾次露面的是張春華,才會見她。所以今日她一定要告訴陳六公子,前幾次的人是她,不是張春華!
張春華騙了她!
從小到大,受人矚目,受人追捧的都是她,她不信陳六公子會是個例外!
她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見到陳六公子,她要糾正這個錯誤!
「我說過了,」張春華無力地解釋,「陳六公子找我,只是」
「你少跟我說這些,」張春燕居高臨下地譏諷道,「有功夫跟我東拉西扯,還是好好想想一會兒我揭穿你的真面目後,要如何跟陳六公子解釋吧!」
陳韶是被她們吵醒的。
聽著她尖酸刻薄的聲音,頭痛地揉一揉額頭後,問道「是誰在外面吵鬧。」
蟬衣將銅盆放到架子上,擰了毛巾遞過來「聽聲音似乎是張小姐和張二小姐。」
陳韶掀被起來「吵什麼?」
蟬衣將她遞迴來的毛巾扔進盆中,轉身拿起衣裳,邊伺候著她更衣邊答道「不知道在吵什麼,聽得不是很明白。」
「去問問吧。」陳韶吩咐。
蟬衣替她纏好腰帶,將外邊候著的全書玉叫進來替她梳後,快步出到乘風院外,看著對張春華接連譏諷的張春燕,冷聲呵斥道「幹什麼,一大早就在這裡吵吵鬧鬧!」
「何止是吵,還想強闖乘風院呢。」守在門口的羽林衛相繼開口,「我們不讓,還指使著婢女要教訓我們,給我們好看呢。」
「你來得正好,」張春燕看過來,看到蟬衣秀麗的臉龐,心底忍不住浮上一層警惕,但隨即想到自己太守之女的身份,又理一理衣裙後,挺起腰,揚起臉,趾高氣揚的命令道,「趕緊讓他們滾開,我有要事要見陳六公子!」
蟬衣冷笑「好大的派頭,我們公子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陳六公子身份清貴,自然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張春燕倨傲道,「但我不一樣,我有要事要跟陳六公子說,你最好趕緊領我去見她,否則事情一旦暴露,連你也逃不了受罰的下場!」
蟬衣好整以暇道「那就說說看,什麼要事。」
張春燕不屑「什麼要事,自然有陳六公子定奪,還輪不上你在這裡指手畫腳!」
羽林衛聽到這話,立刻上前要教訓她。
蟬衣伸手攔住他們,「你說得對,公子的事,的確輪不到我在這裡指手畫腳,但你想進這道門卻必須先過我這一關,我也不為難你,給他們道個歉,我立刻放你進去。」
「跟他們道歉?」張春燕畏懼地看一看幾個羽林衛,後退半步色厲內荏道,「他們算什麼東西,也配我給他們道歉!」
「春燕,不得無禮!」張春華低斥。
張春燕不耐煩地又一把推開她,「行了,別假惺惺地裝什麼好人了,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我也不想管你的事,」張春華虛虛看兩眼蟬衣與羽林衛,「但你的所言所行影響到了父親,就是不行!」
「憑你也想救父親?」張春燕不屑地嗤笑一聲後,回過頭來,對著蟬衣道,「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找陳六公子,就是為揭穿她,你要識相,就趕緊領我進去!」
蟬衣不為所動道「不管你為什麼,想要見我們公子,都必須先跟他們道歉。」
張春燕惱了,下意識就想指使婢女上前去教訓她。婢女的名字脫口的瞬間,想起她們還生死不知,又趕緊咽回去,換話道「你不過是給陳六公子暖床的賤婢,也敢對我吆五喝六,你給我等著,等我見到陳六公子,奪得陳六公子青」
嗖!
樹枝如利箭,沒有任何徵兆地從院內射來,在張春燕腳前十公分處,就那麼突兀地扎進了青石板中。伴著枝葉的晃動,李天流的聲音也冷冰冰地傳過來「滾!」
看著腳前亂顫的樹枝,張春燕在失聲半晌後,猛地尖叫出聲。
李天流的聲音再次響起「吵死了,將她給我扔遠些!」
「不要!」看著逼近的羽林衛,張春燕嚇得一把拉過張春華,將她擋在了自個的跟前。
張春華無奈地輕嘆一聲,又閉一閉眼後,向著眾人揖禮道「還請蟬衣姑娘與李小將軍手下留情。」
蟬衣看她一眼,又看一眼她身後的張春燕,冷聲道「想要留情,那就先道歉。」
「小妹不懂事,我替她向」
「你可以替她道歉,」蟬衣打斷她,「不過道完歉後,你就可以回去了。女子學堂的事,我會讓公子另請高明。」
張春華聽到這話,反手將張春燕拉前來,「你聽到了?趕緊道歉!」
「我憑什麼要道歉!」張春燕掙扎著甩開她,不管不顧地朝著蟬衣道,「你給我聽好了,她和高山長的兒子高杞已經定親,高杞不是東西,是人人皆知的事。她還沒有開始管女子學堂,就要把我和母親趕出太守府,還不准我們帶任何東西,同樣不是東西!學堂是教書育人的地方,陳六公子要任用她去管理女子學堂,根本就是在助紂為虐!」
看著張春華陣青陣白的臉色,蟬衣驚訝「你難道沒有告訴她們,你用三十年付出交換她們平安一事?」
張春華苦笑「說了,只是」
她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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