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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信武功十分厲害, 來去無蹤, 料想剛剛是站在樹上的話, 是將她跟霍允延的對話聽個徹底了?
&大人身法超絕,讓人欽佩。」
&實你心裡在罵我是樑上小人吧,偷聽你們談話。」
&敢」許青珂低眉順眼的,但身上一貫有種氣質, 冷漠而疏離, 哪怕笑著的時候, 笑意也不到眼底。
這個人還不如那些外表冰若冰霜的人來得好, 起碼前者事先告訴別人生人勿進,可她披著一層蠱惑人心的美好皮囊,又流淌著清雅溫柔的雋永氣質, 可接近了才知如冰川寒潭不見底——冷得人發顫。
&佛經了?如此用心, 也不知是對秦姑娘的, 還是皇子殿下的。」
不管是對誰的,都是一種試探。
許青珂抬眼看向對方,嘴唇纖薄, 聲音也纖柔:「若是對秦姑娘的,便懷疑我別有用心,要做秦家乘龍快婿, 會亂了朝堂格局,也亂了姜大人的計劃?若是對五皇子的, 那就更直接了, 親近皇子參與黨爭, 姜大人要將我列入黑名單交給君上閱覽嗎?可姜大人自身裹卷泥沙,還未洗盡就刺探他人,未免操之過急了。」
瞧瞧,明明字字珠璣、含刀帶箭,卻又如此輕柔雅致。
耳朵都要酥了似的,可心在跳。
&青珂,你想多了。」姜信的聲音有些輕飄,那目光很沉,似乎鎖了許青珂這整個人。
想多了?許青珂沒說話,只看著自己被攥住的手腕皺眉。
上頭傳來這個人的聲音。
&可不如你聰明,沒法一下子想到那麼多的彎彎道道,其實你為什麼不想得簡單一點呢?」
簡單?許青珂下意識抬頭看向這人,卻看到這人一臉壞笑,痞痞的。
&就是想知道自己的情敵是誰而已。」
呵!許青珂心中嗤笑。
&姜大人可得出結論了?」
&個都是。」
「......」
胡說八道,倒是跟那霍允延一個路數了,也不知現在偽裝的是幾歲孩童。
許青珂懶得跟對方牽扯,「姜大人慢慢思量,但請先放開。」
她的手腕動了動,要抽回來,可對方沒用力,卻攥得很緊。
&是計較萬全的人,難得有我這麼一個內力深厚的人幫你療傷,不好嗎?非要憑著一時意氣少了好處,還是說,你只是擔心......」
姜信輕輕轉過許青珂的手掌,手掌纖細,手指細柔,手腕更是就那麼盈盈一點兒,如她的腰肢,蒼白,也有青絲脈絡....
他的聲音仿佛含著薄沙,「怕我把脈,查出你的真實性別?」
那一刻山頂有涼風,吹動那一頭墨發,一縷縷的。
許青珂卻是笑了下,笑容淺淡,「非要執著這個而且浮想聯翩的人不是姜大人你嗎?但我跟你不一樣,我對你從始至終都是實事求是,並未花費太多心思想太多。」
她抽回手,也不看姜信的臉,正欲走,卻感覺到腰肢被握住,人被拉過去。
許青珂眉頭一皺。
啪>
抬手一甩跟拔劍一甩是同一時間。
那劍刺在樹上,樹上的花瓣顫顫落下,落在兩人的發上,肩頭,也落地。
許青珂猛然回頭,看到地上落地的兩截蛇身,再轉頭看向半張臉被她用力甩了通紅的姜信。
這廝不怒不笑,直勾勾得盯著許青珂。
難得,許青珂有那麼一瞬有尷尬感。
&剛剛以為.....是誤會,姜大人莫怪。」她不自在。
&什麼可怪的,你也沒誤會。」
什麼?許青珂疑惑,卻看到對方深深看著她。
&剛剛的確想乘機親你。」
「.....」
許青珂欲轉身離開,但慢了一步,忽有涼風,花隨風,她的人被籠罩在陰影里。
忽的,唇上一涼。
但很快分開,高個的看著她,矮個的從他的眼裡看到了震驚,還有迷惘。
那是一種糾結。
許青珂沉默,他也沉默,直到許青珂手動了動。
刷!高個的往後躍。
&青珂,我姜信從不吃虧,等你來找我場子。」
許青珂站在原地,皺著眉,表情也有些擰。
這個姜信.....竟真的好龍陽了?
卻不知姜信瀟灑縱橫山林消失在許青珂視線里後,落下扶著樹,不能再掠了,內力跟氣息不穩。
他摸了下臉,若有所思。
&好隔著人~皮面具,不然.....」
不然如何?臉紅嗎?應該只是內力運轉出了岔子,導致血流走向不對而已。
姜信靠了樹,靜靜調理內息,最後還是下意識摸了下嘴唇。
那一時,他眼底沒有半點屬於姜信的冷厲或者痞氣,倒是有種不該屬於他的出塵跟溫潤,還有嘴角掩不住的莞爾。
仿佛妖邪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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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娘子跟阿青沒看出許青珂有任何異樣,自然,姜信也沒看出來。
回邯煬的路上,兩人一直都是正常交際,許青珂坦坦蕩蕩,沒有半點扭捏,姜信見她如此似乎也不意外,與之相處也很尋常,似乎也在克制。
仿佛親了一下就偃旗息鼓了。
許青珂想,這個男人大概是在背後錘頭磕地懊悔自己的人生走錯了道兒,男子氣概都彎了,如今要烈士斷腕,懸崖勒馬,金盆洗手了。
這讓她有些猶豫自己還要不要挖點坑讓對方吃點苦頭,但若是不能斬草除根,不亞於給自己找了一個勁敵。
所以......要剷除他嗎?
許青珂幾番猶豫,放棄了,她還沒摸清這個人的路數,不能妄動。
但她也叫來了趙娘子,吩咐她做一件事。
&一下姜信,尤其是當年加入廷獄的細節跟他的出身,沒準這蜀國不止我一個許青珂。」
言外之意是這姜信很可能也有一個見不得人的身份,偽裝了另一個身後進入蜀國官場。
趙娘子心驚,但不露聲色,下去後便著手調查,而在這樣的波瀾不驚中,船隊一日日靠近邯煬。
霍允延下船後,仿佛一改之前在船上的低調,朝許青珂挑眉輕笑,「許哥,邯煬到了,日後可莫要跟我生分了,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
這是當著前來迎接的太子還有霍允徹的面說的。
兩人神色各異,都看了看許青珂。
&下玩笑了,下官不敢。」
&說罷,竟真的生分了!」霍允延撇撇嘴,面色不悅,正要發作,太子忙拉住他,勸了兩句,一來是有意拉攏許青珂,二來也是跟霍允延加深下兄弟情義,這不,明里暗裡都是誇他有才能,這一路也辛苦了什麼的....
出息了啊,太子爺。
不管是霍允延還是霍允徹在心裡都冷眼看待太子的不尋常,但內心不可謂不介意。
太子不能變好。
否則他們三分的把握就變成了一分都不到!
霍允延一如既往乖張,但對太子的示好表面上似乎略有觸動,竟驚訝又有些無措。
許青珂跟姜信才是真正的冷眼旁觀,暗道皇家多出人才啊,這哥哥弟弟一個個演技都十分好。
尤是霍允延......
回朝後,霍允延跟許青珂要被封賞,這是許多人猜測的。
真正上朝那一天,鍾元等大臣早早就到了,霍允延來得也早,穿得筆挺筆挺,乾乾淨淨的,一副好樣貌盡顯無疑。
他來得這麼早,讓人有些疑惑,但也有人討論是五皇子雖然頑劣,但也是稚子之心,也有想求父王誇讚的進取心,第一次入朝辦事,自然想認真點咯。
五皇子長大了啊。
也看到許青珂不早不晚出現在視線里。
事實上,朝廷官員跟許青珂很少有過接觸,之前以為她必死無疑,是避諱,後來是人遠在通州,沒法接觸。
現在人家真正穿著官服來了第一觀感就是.....
官員1:「真好看啊」
官員2:>
官員3:>
而在百官等待開朝的時候,蜀王單獨召見了嚴松。
桌子上一份奏摺,是姜信遞上來的。
&是你徒弟的調查結果,言士郎勾結燁國之人,意圖謀殺五皇子性命,再做出是三皇子陷害太子謀殺的痕跡,好謀算啊,一舉覆了我三個兒子,是要我蜀國朝廷動盪,好讓他們有可乘之機!」
嚴松低頭:「言士郎畢竟是朝廷重臣,以他的習慣跟作風,不至於勾結燁國吧。」
&以為他貪污了那麼多的錢都去了哪裡?嚴松,虧你把持廷獄這麼多年,竟還不如你徒弟觀察敏銳。」
嚴松皺眉,低下頭。
&士郎這個人,本就不可信,兩面三刀,以前就...」
蜀王忽然頓了頓,繼續道:「他拿巨資去勾結商旅,進行海外經商,倒賣了不少軍械給燁國,就是之前燁國發兵疆城的那大軍軍械都是我蜀國倒賣出去的,這事兒若是傳出去,我的臉面怕是都沒了。」
嚴松:「這份奏摺我也看過,但許多證據還未經過三司會審,恐怕不好定論。」
蜀王皺眉,眼底沉沉,「不能過三司,也不能過三公手裡,我要你廷獄全權解決.....」
他這話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