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防盜章,一般晚上12點替換!
另,上章重寫了xd
看到有親說上章節奏不好有點泄氣,我仔細一想也是,因為昨天又趕時間寫得太急,前頭有點流水賬了,劇情沒有仔細琢磨,結局落幕得很不好,改改!一夜沒睡從頭推翻全部重寫了,只是要麻煩看過的親們重看一邊了xd
另,方沐這裡的事不是方善水那裡的結局,而是另一個事情的開始,所以還是挪到下章去吧。
還有大家不用擔心正道之人啦,一切的發展只是劇情需要而已,脫離了中二期後,我最近三觀已經慢慢正了些了→_→
還未替換, 無內容 紅光很是微弱, 虛薄一層, 然而朦朧照射開來, 卻讓人身上暖洋洋的, 竟仿佛從心底油然發出歡欣渴望一般。
遠遠看到這一幕,方善水終於恍然,心道,原來是這些人身上帶了寶物。
也不知該說這些人倒霉,碰到了自己;還是該說自己倒霉, 被這些人連累的虛驚一場。
在方善水看來, 剛剛小兒夜哭的異狀, 極有可能是被自己師徒二人引來的, 但以師父的布置, 之後本該瞞天過海恢復平靜了。
然而這些人身上帶著的寶物, 估計在剛剛的巡查過程中, 引起了什麼東西的窺視, 才又有了現在這一出。
當然, 說自己倒霉碰到這些人, 倒是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畢竟有這些人吸引注意,虛驚應該只是虛驚。
下火車前, 方善水是不用擔心師父會出什麼意外了。
「也不知這些人手中的,是什麼寶貝,竟然引來這麼大動靜……」方善水低聲喃喃了一句。
那幾人猜不到方善水的深淺, 但方善水看了他們一眼,就知道了他們的來歷。無非是幾個盜墓賊罷了,說不定是剛剛從哪座古墓中,挖出了什麼好東西。
港城經常遇到這樣的人,畢竟很多東西在內地不好出手,這些人得了好東西,就會聚到港城來倒賣,或者想辦法從那裡偷渡出海。
但是生坑中的東西哪是那麼好拿的?方善水就遇到過不少因為買了不該買的東西,來找師父救命的富人。
當然,來求救的盜墓賊,方善水也遇到過幾個,所以對他們的氣息也算熟悉。
正想著,方善水隱約又聽到了一聲微弱的鳥叫,恍惚之際,車廂尾處的紅光忽然大勝!
這些光芒仿佛不是光,而是水和風,一時強勢瀰漫,眨眼間流淌了整個車廂,浸沒了車廂里的所有乘客們。
幽暗的紅光,並沒有使車廂里的黑暗褪去,反而給黑暗染上了一抹血色。
這不祥的色澤,本該讓人不安,可是紅光照射下的那股暖意,卻讓車廂里的乘客們忘卻了一切寒冷與恐懼,仿佛飄搖雲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一般。
眼見紅光也流淌到師父身上,方善水驀然驚起。
害怕這古怪的紅光會對師父的身體有什麼影響,方善水遮擋著紅光,摸到師父的掌心探查。
只是這一碰觸,方善水卻發現師父原本冰涼的手,竟然有點回暖的趨勢……
方善水一愣,呆呆喚道:「師父?」
……
沒有回應。
意料之中的事。
可方善水還是忍不住心下失望。
那陣紅光爆發的突然,消逝的也突然。
方元清身上那一層被薰染的暖意,很快風過無痕。
方善水暗嘆,看向紅光漸歇之處,眼神幾度變換,如果真有寶物能讓師父起死回生,說不得他就要動手強搶了。
但怎麼可能呢?
就算那些人身上帶了什麼寶物,也不可能有起死回生之效。
那種東西只存在於傳說中罷了,是他妄想了。
不會有的……
雖然方善水心裡反覆說著不可能,可妄念一起,又怎是那麼好消退的。
就在糾結猶豫之間,方善水的手已經不自覺伸出,從孔樂身上撿起了一根頭髮。
在能夠夜視的方善水眼中,這根氣場明顯和孔樂不合的頭髮,就如夜中螢火那麼顯眼。
尤其此刻燈光皆熄,干擾極少,方善水更是看得分明,都沒有驚動孔樂,就將之得手。
這是孔樂和那人碰撞時,從那人身上沾到的。
頭髮落入方善水左手掌心,方善水頓時下了決定,低喃道:「反正那些人也是不義之財,且先取來一看。」
方善水伸手輕拍座中几案,上面有一杯孔樂剛倒的水,沒見方善水怎麼用力,杯中水就向上震顫漸出,方善水右手從上方一掠,五指分別沾上一層水滴之後,那漸出的杯中之水,重又落回原處。
有黑暗掩護,就是坐在正對面比較細心的梁昊,也沒能從如此近的距離,發現方善水的古怪舉動。
方善水沾水的五指,壓在自己左手掌心中,分別正對應著左手五指方向,口中念念有詞:
「山龍廉貞有向,水龍巨門見水。敕!」
方善水右手五指,隨著口訣逆向轉動了個半圈。
口訣念完時,原本的五指正對已為逆對,而後方善水掌心一壓,兩手相合,不一會,掌下就似有鼓動,好像有東西鑽出。
方善水打開手掌,原本左手手心中的一根短髮消失,出現了一個如雞蛋大小的墨色玉石。
手一握,一股暖意瞬間沁入五臟,方善水頓覺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來,看樣子,這正是剛剛發出紅光的寶物了。
方善水心下一喜,但卻不知這到底是什麼,如何去用。
想到剛剛這東西光芒照射就讓師父身體返溫,方善水就試著將這圓石頭放入師父的掌心中。
只是方善水沒想到,這黑色的圓石頭,甫一接觸到師父的手掌,就仿佛烙鐵一樣發出滋滋響聲。
方善水嚇了一跳,顧不得這是什麼寶貝,揮手就將其打飛出去,那玉石掉落在地上,在黑暗中骨碌碌地滾了幾滾,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方善水眼下哪還有什麼寶貝的事,他趕忙執起師父的手細看,卻見師父掌心一層皮肉,已被燒灼成焦黑。
方善水心疼的直抽,面色鐵青,滿是懊惱。
是他貪心且想當然了。
他本以為這東西剛剛放出的紅光,能讓師父有一絲起色,就應該不會對師父造成傷害,卻不想差點害了師父。
不該貪圖別人的寶貝。
這時,車廂尾的騷亂也到了頂峰。
剛剛紅光消失後,空氣中的陰煞之物似乎不再忌憚,越發猖狂起來。
林二等人在暖身的紅光退去後,只覺渾身如墜冰窖,在這盛夏之時,竟然冷得渾身都僵硬了似的。
「叔!快躲,它又來了。」
林二猛一個鷂子翻身,躲開了當胸襲來的涼風。
但是躲開了前頭這砍來的明刀,卻躲不開背後的伺機偷襲。
剛剛落地的林二渾身一顫,心臟好像突然被什麼東西從後往前穿了個洞一樣,一時間透心之涼,涼的心臟都停跳了,林二幾乎以為自己死了。
恍惚間,林二似乎看到,自己胸口正有一隻黑色的手透胸而出,從他的衣襟中抓出了那個珍藏的布袋。
忽然一陣反胃,心臟沁冷的感覺讓林二忍不住大嘔出來。
這一嘔,剛剛胸前穿出的黑手什麼的,反而全都消失了,仿佛只是幻覺一般,是林二看錯了。
但是,林二藏在衣服下頭的那個袋子,卻是確確實實地掉了出來,喀拉一聲砸在地上。
沒人注意,就在這紛紛亂亂的時刻,這個剛剛還飽囊囊的布袋,突然莫名地扁了下去,而同一時間,十米之外的方善水手中,多了一個墨色玉石。
借著月光,林二看到那布袋被風捲起,似欲朝窗口飄動。
「快……唔……」林二暈眩得一時站都站不穩,只說了一個字就又要吐起來。
林凱眼疾手快,瞬間撲了上來。
林凱一把從風中搶住那即將被捲走的布袋,他伸入風中的手,像是和另一隻看不見的手碰到了一起,他們一起抓住那個布袋,互相角著力。
可是不對。
「東西呢!?」林凱失聲大叫。
是啊,這輕飄飄的薄薄布袋子,根本就是個空的,哪還有什麼寶物在裡面!
這時,和林凱角力的那陣風,也仿佛感覺到不對一樣,不再去和林凱爭搶那空無一物的布袋子,反而急急遁走。
「電源好了!來電了!」列車員高聲叫道,「大家都到自己的座位坐好,不要妄動,檢查下自己的隨身財物,列車長馬上就會過來。」
話音剛落,燈光從火車頭向著火車尾,漸次亮起,轉眼就到了他們這裡。
恢復光明的車廂內,林二捏著扁扁的布袋臉色烏青。
剛剛被陰煞侵襲的後遺症還沒好,如今又受這番打擊,這讓林二整個人都顯得陰戾起來。
林二再三詢問:「小凱,你確定那寶貝沒被怪風捲走?」
林凱斬釘截鐵地道:「我確定!在我抓住布袋之前,那袋子就是空的了!奇怪的是袋子口都沒打開。」
司機來不及為方善水的話淚流滿面,就又被方善水飛揚跳脫的車技嚇得心臟爆炸,司機再不敢和方善水搭話了,生怕方善水一受啥刺激,他就真要壽終正寢了。
「吱——嘎——」
「到了,下車。」方善水猛踩剎車,車子頓停之時,甚至還有時間回身給方元清扶住斗笠。
「我我也要下車?」司機張驚訝猶豫。
「你不想下可以自己回去,我趕時間。」方善水下了車來到後面接他師父方元清。
可能是因為感覺到了熟悉的環境,一直靜立不動的方元清,終於有了反應了——在方善水打開車門叫了聲師父之後,他仿佛聽見了一樣,姿勢僵硬地搭上了方善水的手。
方善水渾身一震,卻只能強自按耐,將師父扶下車來。
方善水聽從師父的吩咐,一直沒有刻意去看他,扶師父下車後甚至放開了他的手,並不離他太近,以防自身的生氣衝撞了他。
方善水拿出了手搖鈴,走在前頭準備給師父引路。
突然,剛剛那消失的鎖鏈突然出現了!直奔斗笠下的方元清。
方善水一驚,快速伸手去擋那條鎖鏈,「喀拉」,鎖鏈纏在了方善水的手臂上。
此時,方元清身上,驀然冒點綠火,那是剛剛被方善水灑上的符灰再次被點燃。
方善水心下微沉,暴露了。
十丈外,萬千黑暗中,那襲紙片似的白影,仿佛被風忽悠吹來,晃悠悠從黑暗的縫隙中擠出來。
不著地的無腳長腿,空蕩蕩仿佛只撐著竹竿的褲管,高得不協調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那不遠處,長長的黑髮蓋住頭臉,黑髮下似乎有眼睛在盯著方善水幾人打量。
「又,又出現了!他抓住你了。」還縮在車裡的司機張驚呼。
「咔、咔……」鎖鏈開始繃緊,把方善水衝著白影所在的方向拉,力道很大。
「你的手!」司機繼續驚呼,方善水手被鎖鏈拉的長了半截,一個手型的半透明影子正被從方善水身上往外拖,司機想到自己方才的經歷,連忙道:「快吹呀。」
方善水抓著車門定了定身,直接往自己手臂上貼了張符,然後掙著鎖鏈進車子把裡面的幾個非法乘客都揪了出來,包括正從副駕駛座上飄向司機的「一隻手」,都被方善水搓巴搓巴一起扔到鎖鏈上。
終於,勒在方善水手臂上的鎖鏈脫離了,改而纏住那些想要逃散的鬼影子,把那群掙扎欲逃的鬼影纏住,一點點拖進黑暗中。
一時間,鬼嚎遍野,讓人聞之欲狂,司機不禁滿臉受不了的表情。
只是拖走了鬼影子們,那高大的紙片人還是沒有離開,仍舊站在那裡,審視著方善水三人。
此時方善水三人都被陰氣糾纏,白影似乎有點分不清哪個是人哪個是鬼,他身邊的鎖鏈咔咔響動著。
司機冷汗直冒:「大師,他怎麼還不走啊?我們要怎麼辦?」
方善水:「他在考慮,要不要把我們三人一起拖走。」
司機抱屈:「怎麼這樣?我們是活人啊!」
方善水道:「沒關係,我有後招。」
司機雙目一亮,但很快傻了眼,張口結舌。
只見方善水從挎包里掏出一疊紙錢來,朝白影處拱了拱手:「離久回鄉,麻煩大哥行個方便。」
揚手揮灑,白花花的紙片頓時紛紛揚揚,漫天飛舞。
·
方善水的包並不很大,他們下了車一路走一路撒紙錢,紙錢一落地就會燃起綠油油的火焰,然後消失不見。
身後,那飄乎乎的白影始終不遠不近地綴在身後,咔咔的鎖鏈聲不時響起。
眼見著紙錢就要燒完了,終於,方善水三人也進了道觀,白影停在了道觀外的牌坊前,沒有再跟進來,只是看著三人走遠。
司機張緊緊地跟著方善水,時不時左一回頭右一回頭,就怕那亂抓活人的要命欽差再跟上來。
「你肩上頭上的三把火都熄了,先進廟裡拜拜吧。休息一會兒,等天亮再走。」方善水給司機張指了方向。
司機忙不跌答應:「好好好。……哎大師,你去哪?」
「我要先送師父去休息。」
眼見人就要走遠,司機又喊:「我跟著你行嗎?我一個人害怕。」
「不行。」方善水頭也不回地拒絕。
司機哭喪著臉,想要跟上方善水,但是看著方善水師徒逐漸遠去的背影,司機突然又感覺恐懼起來,不敢再跟上去了。
從下車後,方善水手裡就一直拿著個手搖鈴,司機本以為那是他對付剛剛那白無常的招數,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明明那白無常已經消失了,方善水還在搖鈴。
遠遠看去,方善水走一步,「叮噹……」一聲,他身後的斗笠人就跟一步。
那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速度不快不慢,卻有種詭異的協調感。
只是方善水姿態還如常人,可他身後跟著的斗笠人,行走間就仿佛是個生了鏽的機器,僵硬,不自然,渾身板直,似乎很多關節已經無法靈活轉動。
看那樣子,如果方善水再走得急些,那斗笠人可能就會邁不開步子跟不上……或者,直接蹦起來?
司機心裡頓時冷汗逆流成河,頭皮幾乎要炸起來。
司機想起來了,這一幕,他似乎在一些靈異電影中也看到過。
·
「叮噹……」
方善水帶著方元清走進了後山的琅琊洞,走到石洞深處,就見到了方元清所說的棺木,立在八塊倒栽著的三角錐石正中。
方善水山前推開棺木蓋子,隨即退到一側,手伸到打開的棺材上,再次搖鈴。
方元清仿佛無意識般,向著鈴聲傳來的方向僵硬前進。
看著方元清一步步走向打開的棺材,方善水嘶啞著聲音,說出方元清早先交待他的話:「師父,到家了,小心門檻。」
聽到方善水的這句話,僵硬得似乎只會隨著鈴聲前行的方元清頓住,停在了離棺材半步之外,突然腳一掂,直稜稜地凌空而起,他一步越過了棺材沿,跳進了打開蓋的棺材裡。
當完全站進棺材之中後,方元清僵硬板直的身體忽而一軟,隨即整個人倒下去,正正好好地睡在了棺材裡。
倒下時,方元清頭上的斗笠已經掉到了一旁,此時棺材裡方元清的臉色,並沒有方善水想像中的冰冷死白,反而紅潤帶光,栩栩如生,連他僵硬的手臂也開始軟化,仿佛人真的只是睡著了一樣。
方善水不知道方元清是怎麼做到的,但他卻知道,此後窮他一生,可能也再難聽到師父對他說上一句話了。
山腳下的第一聲雞鳴響起,方善水不得不合上了棺木。
手臂擦淨眼眶,淚水還是會掉下來,方善水在方元清的棺木前嗚咽出聲,長跪不起。
不遠處,正在給師父包紮手的方善水,聞聲也是一呆。
他只顧著師父的手傷,倒是忘了將那偷來的沒用寶物送還回去了。
此時低頭四望,那被他一手打飛的寶物,卻已再不見蹤影。
價值三千萬的寶物,他用五鬼搬運術弄來,要是不還回去,這因果落下,他還不知道要背運多久。
如果它對師父有用,方善水也就背了這偷珠賊的名頭,然而偏偏還是個無用之物。
列車長很快趕來,雖然乘客們都不信什麼三千萬的寶貝,但是列車長卻要擔負一定責任的,畢竟無論丟的是什麼東西,都是在火車發生故障的時候丟的。
列車長仔細詢問了林二等人失物的大小和形狀,也看了林二等人出示的照片布袋等證明。
看著一臉焦急的林二等人,列車長簡直要操碎了心,心說三千萬的東西,你就這麼當眾嚎嚎出來,你是不是傻!
三千萬啊,要不是職責所在,我都想昧了你的!
列車長搖搖頭,出聲呼籲乘客們多多幫忙尋找,甚至直言道,「如果下一站到站前找不到,我們會聯繫警方前來立案搜尋,希望大家不要自誤。」
這個丟失的東西價值太大,怕責任真落到自己頭上,列車長也只能來個勿謂言之不預了。
方善水朝著玉石被他打飛的方向梭巡著,他倒想早一步找到東西,將用非常手段弄來的玉石順勢還回去。
但是方善水找到東西前,在他左前方的胖子爸,卻先有所發現了。
胖子爸指著前方飲水機下頭問:「嗨,你們要找的,是不是那個東西?」
在飲水機機箱下頭,有一個雞蛋大小的黑色圓石,胖子爸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石頭上的一抹反光。
林二一行趕忙上前,彎腰掏出玉石後,大喜過望,「就是它!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