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頭洞口不大,像是一座小型拱橋,流線分明,應該不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有人故意設計的,刻意彰顯洞口的大氣磅礴,就差在兩邊擺放石獅子了。
風水陰陽術上講,門為通行之門戶,陽門多吉,陰門多詭,氣場不同,無論生門還是死門都是可以相互轉換的,甚至可以共存共榮。
直覺判斷,這是一座陰陽門,因為里外兩重天,一腳在外便是陰門,一腳在內便是陽門,此乃陰陽門也。
我擔心骷髏鳥和醉蜂趁我們不備而發動偷襲,世外桃源可是個死胡同,一旦被堵在裡面,我們插翅難逃。
大牛緊張兮兮地問我說:「那怎辦?我可不想被它們關門打狗。」
我說:「你這話說得多喪氣,什麼叫關門呀打狗,你這張臭嘴,快趕上大街上的臭豆腐了。咱們先把石洞口堵上,我就不信它們能進來,這叫拒敵良策,再提什麼關門打狗,別說我跟你翻臉。」
大牛眼睛一亮,阿諛奉承我說:「我嘴是臭點,這不是被急得嘛,你是紅花,我大牛是綠葉,給你做陪襯。」
五人搬來附近的石頭,這些石頭大多是被人加工過,大概不符合標準,被遺棄在附近。
我們將石頭堵住洞口,看著差不多了,才放心往遠處的神道走去。瘋子老漢猜的一點沒錯,很多石頭上寫著字或者刻著人物畫。
我也不問他為何猜到這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說按照崑崙山葬俗,全TM的扯淡,崑崙山多神秘就不提了,單單死亡谷基本無人生還,哪來的狗屁葬俗?若是我問急了,老漢必定拿夢境重遊來說事,搪塞我也就算說了,但不能侮辱我的智商。
瘋子老漢似乎有心理準備,斜著眼睛瞄了我一眼,他也在奇怪,我為何突然之間什麼都不問了,這麼大的一個問號,我竟然願意稀里糊塗地放過去。
我話裡有話地說:「大爺別看了,你在我心中就是個神,你說黃母娘娘是個男的我都信。」
瘋子老漢臉色一紅說:「這話說得要多酸有多酸,我就那麼神嗎?這一切都是山神給我託夢。」
大牛跟我穿一條褲子,他能不知道老漢在糊弄我們?大牛鼻子哼氣說:「大爺你做夢的時候跟山神請求一下,我大牛也想跟你沾點光,無人知曉的秘密,只要山神托個夢,我便了如指掌。」
老漢尷尬笑了笑說:「娃兒,我可以給你打個報告,山神能不能待見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打趣地對大牛說:「看吧?看你造化夠不夠,山神沒準看你不合格,吧你當屁一樣給放了。」
田七女孩臉皮薄,看我和大牛滿嘴粗俗,也算是幫老漢下台面,她說道:「你倆文明禮讓,孔夫子沒給你們上課嗎?敬老愛幼,禮賢下士,沒指望你倆文質彬彬,但至少不能太粗俗吧?好歹算是京寶齋的人,傳出去丟人不是你倆,而是堂堂京寶齋的名譽。」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掉京寶齋的名譽,我好說是掌門,我不怕丟人,你田七怕丟人現眼?我說:「田七啊,大人說話,你小孩家家的別亂插嘴,長輩們說話,你站一邊聽就行了,站起來指指點點的,小心咬舌頭。」
海爺見我們嘰嘰歪歪地吵鬧,臉色一寒說:「起鬨是吧?你仨都閉嘴,神道當前,尋找墓門才是重中之重,大傢伙不合著智慧參悟石頭上的訊息,你一言我一語的,打嘴仗呢。」
很少見到海爺發脾氣,我們膽子再大,也不敢忤逆他老人家的意思。我趕緊說:「都是些門戶之見,告一段落,誰也別提了昂,海爺一席話猶如醍醐灌頂,我們三個那是茅塞頓開,絕對你老唯馬首是瞻。」
大牛一看我先軟了骨頭,他骨頭也硬不了哪去,趕緊跟風說:「你指哪我們就打哪,絕對服從指揮。」
田七更不敢吭氣了,只是看不慣我和大牛這副嘴臉,小聲嘟囔了一句說「倆軟骨頭」。
大牛臉皮一皺,我哼了一聲說:「大牛幫我看看那些刻畫,跟蝌蚪似的,我眼神不好,幫我打個眼。」
大牛看我使了眼色,知道不能再鬧了,海爺一臉寒霜,誰也惹不起。趁著我給的台階,他蹲在一個石頭跟前,認認真真地揣摩那些刻畫來。
我看到這些古文字,突然想起沈冰來,我嘆息說:「要是沈冰在就好了,她多少懂一些古文。」
田七不服輸說:「她不在,我照樣看得懂,你以為我待在琉璃廠這麼多年玩呢。識文斷字的本事不在南派沈冰之下。」
我生氣她剛才幫著瘋子老漢對我,心裡有氣,嘴裡卻不痛不癢地說:「哎呀,怎麼忘了還有你這個才女呢,那請你斷斷?」
我們行話「斷斷」,就是揣摩揣摩的意思,田七還真有當仁不讓的架勢,將蹲在地上的大牛往旁邊一扒拉,差點將人家推個人仰馬翻。
大牛不知道哪裡來的好脾氣,一聲不吭地站起來,好像一點不生氣。
我的眼神大牛能看不出來,假裝若無其事說:「沒事,讓她斷斷。她這脾氣我多少了解點,這是較勁呢,沒看她像個炸藥桶?我再給她拱點火,炸死的是我,不是你老大。」
田七惡狠狠地看了我倆一眼,氣哼哼地說:「算你倆識相!」
我假裝怯怯地對大牛小聲說:「幸虧你忍辱負重,否則咱倆吃不倆兜著走。」
大牛厚顏無恥說:「我這叫臥薪嘗膽,以大局為重。」
我心想你大局個屁啊,你怕惹禍上身就直說嘛,還美其名曰「臥薪嘗膽」。
田七有模有樣地比劃著那些蝌蚪文字,時不時地將刻畫複製在地面上,反覆比對。她相信文字和刻畫傳達的是一種信息,即使哪個文字或者哪副刻畫看不懂,都能相互借鑑和參考。
田七站起來,大概費腦子太多,身心疲憊說:「信息不容易被理解,但斷斷續續地傳達給我們一些訊息。」
大牛說:「術業有專精,說大話會死人的。」
田七狠狠瞪了大牛一眼,我一看大事不不妙,趕緊擋在大牛前面,一臉憨笑說:「你肯定看出點什麼,否則你就不是京寶齋的七仙女了,其實我還是挺看好你的。」
聽了幾句恭維話,田七減少了惱怒,指著前面說:「我分析出來的信息,前面有匹石馬,肚子中藏著一把石劍,好像我們拿到石劍才能進得去墓門。」
我看了一眼瘋子老漢,他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麼,說道:「葬俗說神道兩旁都是石頭,可也沒說不讓擺放石馬啊,何況外面都是石頭,越是靠近墓門,陳列越是奢侈,別說有匹石馬,就是有座金山,我們也得信啊。」
瘋子老漢這話倒不是完全替自己脫身,龍脈之地的古墓肯定跟普通墓葬明顯不同,這裡出現任何怪異都不算事奪人眼球的事。
我招呼大家說:「往前走走看看,果真出現一匹石馬,田七說得就算屬實。」
田七好像對我的質疑有點生氣,她咬著嘴唇說道:「一定有一匹石馬,我敢以性命擔保!」
我說:「沒那麼嚴重,有就有,沒有就沒有,犯得上拿性命賭博嗎?一切都有定數,一切都是未知,我呢,不是質疑,只是提出懷疑的態度,摸著石頭過河,我們走一步看一步。」
田七沒跟我爭辯,搶先一步往前走,我怕她有危險,趕緊緊緊地跟上去。
往前走幾步,我們頓時開了眼界,沒想到最外面的都是石頭陳列,往裡走卻稀稀拉拉地出現了成型的石雕,左邊是人物像,右邊是各種各樣的動物雕像,最奇怪的沒一樣東西是相同的。
我有種預感,石馬快出現了,右邊擺放的都是動物,石馬一定在其中。
我興奮喊道:「大家都跟上,石馬馬上就要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