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志 八十五、夢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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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凌峰終於還是要娶當年父母給他指定的親事人選了。美國小說網 https://www.gogogous.com/面對任少原,這位連自己的出身姓氏都不知道的人,無怨無悔的跟他的家族姓的人,漫漫歲月里堅守信諾的人,他感到深深的愧疚與罪惡。他覺得自己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那個無根之人。曾經,自己的衝動與傲慢導致大半生飄零,現在看來是生活對自己配不上一個對言行負責、對生活認真的童養媳的懲罰罷了。現在終於歷練得足夠成熟穩重,可以和她並肩了,才有資格回來娶她

    任少原確信她等待的人終於要娶她了,眼淚從眼眶裡滾了下來。她心中感喟:自從年幼不得不在惶恐中踏進了任家那座院落,進門她就知道自己是這家的兒媳婦,但是兒媳婦究竟什麼意義,那時的她還不清楚,但她始終清楚的記著任家長輩的叮嚀的自己不能更改的身份,為這個身份,她從不明白,到明白,再到希冀在漫長的歲月里,她始終堅守,雖然她懷疑、憂慮任凌峰對她的態度,她也沒有動搖,始終的等候是她對任凌峰只做不說的不會更改的一生誓言。現在跨世紀的等候終於有了結果。

    漫長的靜候的歲月里,任少原和陪伴在身邊人一樣,都以為再也不能見到活著的任凌峰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越來越失望,也越來越平靜,但是她等待的心也從沒想過改變,她曾不止一次的告訴女兒:

    「一定要把我的骨灰葬到任氏老家的祖墳,如果老任回來,那麼百年之後就把我們葬在一起,這是我唯一的意願。」

    每次這麼說時,她就掛念起自己等待的那個人,那個人還牽不牽掛她,她不知道。但是她一生只會等這一個人,即使他走了,再也不回來

    任凌峰出國後雖然發過書信回來給家人和朋友,但是無論是李家還是任家或是段玫等人都沒有任何消息回復。段玫是經常變動的,他無法知道他會在哪裡,沒法聯繫還算正常。其他人呢為什麼也沒有消息他想回來,竟然回不來了。他的掛念就像空中白雲,飄來飄去,卻沒有著落,也無法企及。他想知道在他離開以後,他們都怎麼樣了,只有等待時機,親自回來

    任凌峰作為海外知名學者,一回國,當地政府就分了一棟小別墅。他要在別墅內鄭重的迎娶任少原。

    任凌峰和任少原的婚禮是由任代兒等家人給籌備,準備的物品也由年輕人去辦。只是有一樣東西是任凌峰自己準備的,而且悄悄準備好了讓段玫先替他保藏著,讓他在婚禮那天再給自己拿來。

    要舉辦婚禮,任凌峰的別墅內張燈結彩,熱鬧非常。儘管任代兒是任少原收養的一名孤兒,但是,她繼承了養母的清爽明淨的性格特質,又把這份精神遺產傳給了女兒高思任。高思任精心為姥姥準備一場簡潔而又絕對不失雅致的婚禮儀式。

    任凌峰和任少原都反對鋪張浪費,一致要求外孫女和外孫女婿簡節而為,他們早已沒有了期盼繁華耀眼的心情和年紀,只求一個圓滿的心靈慰藉而已。

    暢義宏和高思任還是很為姥姥和姥爺的婚禮費心,僅僅是姥姥的結婚禮服就備有好幾套:一套米黃色古典美的旗袍;一套粉紅中式婚紗禮服;一套歐式紅色拖尾婚紗禮服,之外還有紅色敬酒服和晚裝各一套,還有一套繡鳳唐裝。為姥爺準備的有:西裝灰色和黑色各一套,燕尾服一套,繡龍唐裝一套。

    任少原試穿每一件衣服,都笑盈盈的,眼角淚花兒閃爍。任凌峰試穿每件衣服,還沒扣好扣子就說好。

    他們試完衣服,任少原惋惜道:

    「可惜,當年為了的逃命,把婆婆給我準備的嫁衣不知丟到哪裡去了」

    任凌峰聽了緊握住她的雙手道:

    「都是我的錯」

    傍晚,任凌峰的家院裡傳出輕鬆愉快歡聲笑語。夕陽炫目的金色光輝籠罩著別墅小院,院裡的盛開的紅玫瑰、黃月季在夕陽下又添了幾分溫馨輕柔。四處裝飾得一派溫馨祺祥的氣象。舒展開放的粉紅百合花擺成的長廊盡頭,擺著一條裝飾著紅玫瑰花的藤椅,椅子前的藤條桌子上擺著紅玫瑰、糖果、四色點心。長廊兩邊排滿了桌子,每張桌子上擺著一束百合花、糖果、點心。

    桌子上的點心全是任少原做的。晚輩們都不想讓她勞累,但是她堅持要為自己的婚禮做點事。之所以做點心,是因為她還記著任凌峰最愛吃的點心:栗子糕、紅餅紅豆為輔料做的、青餅綠蘋果為輔料做的、錘肉白酥。想不到多年不做,她做的,不論是不是真的還是那麼好吃,而他依然讚不絕口,她也就知足了

    任代兒從外面進來,雙手捧著著大盒心形擺插的玫瑰。她在院裡徘徊,琢磨應該把花放在哪裡。

    身穿灰西裝的任凌峰坐在白色柳編椅子上,看見花,招呼女兒把花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任代兒把花放到桌子正中央,說:

    「是剛才段伯父讓人送來的」

    一任凌峰看看花,看看坐在旁邊一身紅裝的任少原,笑了。他們

    曾經的徘徊、忐忑、期盼、追悔和懊惱經過近一世紀的翻騰,現在終於沉澱了,畫上了昨天的句號的同時,新的開始來臨,一切都是多麼的祥和而平靜。

    段玫來參加婚禮,坐在角落裡,幾次側臉瞟向坐在一邊的暢義宏,而心裡卻想起了李維軍,他覺得他們應該差不多的年紀。可是

    他猶豫一番,終於說出口:

    「小暢啊,我有個侄子,叫李維軍,和你差不多大唉」

    「」暢義宏知道李維軍,也知道他的一些事,但是今天是好日子,說起他顯然是感傷的,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才不失體統,就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這位長輩。

    「令人惋惜的是,他走了,獨自生活去了,反省去了」段玫說著,眼角的淚珠滑落。

    暢義宏忙抽了張紙巾給老人家拭淚,說:

    「段爺爺,我一次開會時認識的他,那時對他印象很好,不知道後來他會這樣」

    「你認識他」段玫以為自己跟他在絮叨的是他視野里的陌生人,既是陌生人,則無關大雅,沒想到,他們竟然認識,這讓他有些尷尬。

    「嗯嗯」

    「個人,學習不足,智慧不夠,犯下錯誤,最好的結局是將錯誤踩成台階,穩當行進下一步。若在錯誤面前就此打住,是最悲哀結局。面對錯誤,一定要有回頭的勇氣,回歸正道,否則就只能搬石頭砸瘸自己了」

    「是的,認識爺爺可惜他走錯了路,等他想明白就回來了」

    「你覺得是他走錯了路其實我覺得也是我們走錯了路。讓他在我們的錯誤上一直奮鬥掙扎,卻又無法走出去。他的錯,首先是我們的錯啊」

    「」暢義宏無法理解老人的話,不說一句是否,只是連連點點頭。

    「你看看,揪小辮,挖牆腳,鑽空子,以為難他人為榮、為樂幾千年了,人性從來就沒有進步。我們雖然仗打勝了,可人性並沒有翻身,反而在一段時間裡讓惡更加凸顯看看他老家李家莊子的那些人對一群孤弱的所作所為就知道了」

    「爺爺,單位里有不少些人也懷抱這種想法,他們所至之處,帶起的風氣在哪裡都不會好。」

    「這些人,他們不吃虧,朝思暮想著小手段、小聰明自以為他們何等聰明,能精明的看見空子,抓到空子,以為自己僥倖,優越無比,可是等著他們的往往是目光短淺大虧等他們鑽進去了,就會發現那是漁網,不是空子,不是捷徑,更不是便宜,是自己的聰明把自己困陷在裡面了束縛這些人的,只有規章制度,不斷地進步與完善的規章制度,堵住小人的小心思,讓我們生活越來越安定有序」

    「是啊爺爺人性,需要不斷進步制度束縛匡正」


    「唉孩子,人啊,路要走走,然後停下里反省一下,讓理智清醒,什麼時候都要有守住本心的智慧,才能沿著正道走,哪怕不小心掉進溝里或者走入歧途」

    「是,爺爺」

    「我知道你們只是聽進耳朵,入不了心。我們以前何嘗不是片面固執的守著自己的想法,以為正確,勇往前沖,結果呢,莽夫罷了走了一圈彎路,才發現應該早點兒聽進去勸。可是不走彎路,又有誰會明了,長輩的勸言的正確。」

    「唉,嗯,爺爺」

    「人生朝後看,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句號;朝前看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問號。活著就是不斷開啟智慧,把問號書寫成坦然的句號。寫好了,問號解決了,句號圓滿;寫不好問號增加了,句號也圓不起來了。也許有錯誤的部分,也許非常正確,無論你滿意不滿意,你寫過的符號都你的人生奮鬥結果,都是你努力解決經歷的困惑的結果」

    「哎嗯」

    「老了,愛嘮叨可是又有幾個人年輕人能把這些沉重的心得當回事呢」

    「爺爺,你們在說什麼,婚禮要開始了我們過去入席吧」高思任微笑著走過來招呼段玫。

    段玫起身,暢義宏跟在後面。高思任側身恭請長輩前頭走。待老段過去,暢義宏笑著趴在高思任耳邊悄聲道:

    「這爺爺太能說了,都快把我訓懵了」

    高思任聽了捂嘴偷笑,也趴在暢義宏耳邊說:「你老了,可能感悟比他還多,還能說」

    雖然被邀請,覃紅星卻無論如何也不肯到任家來參加婚禮,她愧疚的向表舅舅段玫說出其中的原委。但是表舅舅和藹一笑,告訴她:

    「其實到現在,忙於相夫教子的小高還不知道李維軍的事,而任家的人也是在我訴說此事才知道的。他們不會記恨當年的事的。別顧慮那麼多了,徒勞無益」

    除了高思任,其他人都知道李維軍的受挫的事,個個唏噓不已。高思任的家人沒有為昔日的牽扯而落井下石的意思。任少原聽說李家的新遭遇後,告訴任凌峰和段玫:

    「其實看見拿回來的翡翠李子,我就知道外孫女交往的是李家人。原本也不反對他們,還打算趁機親自去看看多年

    不見的昔日的故人的後人,但是,沒想到他們又提出了反悔,也料想其中必有緣故,因為早就知道李家翡翠李子的出手不可悔的原則,所以我只好選擇沉默。」

    「是啊家裡家外,只要知道李家的人,誰人不知曉翡翠李子,誰人不在傳說翡翠李子」段玫微微苦笑著感嘆。

    覃紅星終究還是難以破面前來參加婚禮。她在心中默默祝福一對老人。

    婚禮儀式全是現代的。絕不是很久以前任少原在夢中無數次想像中的樣子,而今不想像了,卻意願圓滿的實現,比想像中的情形更要讓她涕淚縱橫。

    酒宴上,任凌峰攙著任少原,緩步走來敬每一個人酒。他們先敬到段玫面前,段玫站起身,打開桌子上的一個金色的盒子,雙手托到任凌峰面前。任凌峰從裡面拿出一頂精緻的金玫瑰花冠,戴在了任少原頭上。

    這時在場的眾人一片歡呼掌鳴

    任少原看看身邊的任凌峰,流淚了,任凌峰看看人任少原,也流淚了,段玫也流淚了

    暮色悄悄襲上來時,宴席散了,他們一起前往墓地告慰兄弟和朋友,他們就是李瑞卿、李銘卿、梅爵

    任少原讓晚輩們帶來很多紅蠟燭,給每座墳前點上一支。就連風兒也靜靜的撫慰著這片燭火照耀的天地,不敢煽動瑩黃柔弱的燭火,怕驚動了終於可以安穩沉睡的靈魂。燭光柔柔的灑在每座墳墓上,微弱的光只能照拂就近的土堆,就如天空中的星星,再是密集,閃爍的光輝也只能讓自身就近明亮或者暗淡,無法隻身照亮整個天空

    暢義宏等晚輩們點完蠟燭後來到幾位長輩的面前,說:

    「有人來祭奠過,奇怪的是每座墳前都排有四堆紙灰」

    「孩子,不奇怪,那是李家四位後人或者這四位後人的後人來看望他們的各位祖輩了他們回來了,長眠故地,且會有家人來奠念,今後他們就沒有遺憾了吧。」段玫感嘆道。

    任少原走到女人們的墓地前,目望著一個個土凸堆,似依稀看見她們儀態嫻雅的款步走來想起初次見她們時看到的她們佩帶著晶瑩剔透的翡翠李子,雖著素衣,卻照舊精緻,而舉止清雅,令人刮目;再到後來再見時的困頓不堪,衣食不保現在每座墳墓里葬著一顆翡翠李子,每顆翡翠李子就是一位嫁到李家的女人,她們當年都是何其光彩照人的嫁到李家的,誰曾想到卻在艱難辛苦中為男人們守望了漫長的歲月。而在不久後,墳墓上枯黃的雜草將在未來的歲月里將輕輕的搖曳,守望李家女人們的生生世世的歲月,守望李家男人們高高在上的天空

    遠遠的似乎有人走來,從他們對立面,緩緩的,從薄薄的暮色里走來

    任少原首先看見有人來,不由得招呼大家注意。任凌峰和段玫翹首望去,就見一高一矮兩個人慢慢走來,分明都是女人,矮的還扎著搖搖晃晃的小辮子,段玫自言自語道:

    「奇怪,高的好像是梅表妹的身影呀」

    任凌峰和任少原聽了都側過臉來疑惑的看看段玫,又疑惑的看那兩個身影

    一高一矮漸漸走近了,是曹廣文牽著女兒慢慢走來。

    看清來人,任凌峰和段玫彼此相視,會心一笑。任凌峰輕聲道:

    「李家薪火相傳,不會停息的」

    「是啊,只要有一個人在,一個家就有延續的希望」

    曹廣文看見他們,淚珠就滾落了下來。彼此點點頭後,她猶豫著問:

    「段爺爺,翡翠李子違規報應的說法是真的嗎」

    「孩子,翡翠李子的因果報應是真的,又不是真的。因為翡翠李子只是個信物。每一樁婚姻最早時,拿出信物是經過經過了深思熟慮,匆忙拿回去往往有不得已的原因。匆忙不得已時就會顧此失彼、思慮不周,就要付出代價。也許翡翠李子不過是背了一個詛咒的惡名。」

    她點點頭沉默不語,緩緩走到墓前,肅穆遠望

    任凌峰長舒一口氣,感嘆道:

    「時間就是一條長長的河,向前,一去不回頭,無論好壞」

    眾人站在墓前,一起注目墳墓,心中默默感念:李家的翡翠李子;李家的存亡;李家的興旺,李家的男人們,李家的女人們;李家的昨天和今天

    肅靜中,又一個春天將再次徐徐來臨,裊裊晨霧將籠罩在茫茫原野,雖然枯草上凝結著黑夜清寒的霜露還未融消散盡,而悠悠碧草,終將在太陽的焱炎下搖曳,搖曳在墓地里每一個終於得以安歇的靈魂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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