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商議間,鳳采幽、洛柔苒、雲夢、左浩正等卻是圍在金鐘旁,百般神通皆出,攻擊著金鐘各個角落,然而各種器物寶光,尚未接近鐘身,其即發出一波波金光,將眾多寶物擊回。
齊天明見到此情形,與華新雨相視一笑,笑道:「真是好寶物!」
這時,一個明雅聖潔、萬麗千秀的女尼,俏步來到鳳采幽等身旁,鶯聲嚦嚦道:「諸位道友請暫息片刻,聽小尼一言。」
眾人雖焦急萬分,但見這小尼聖雅的風韻,心頭亦是一陣平和,卻聽她道:「就小尼所知,此鍾應是佛家至寶——九劫護寺寶鍾,此鍾那是取天外一整塊空明精金所煉製,渾然一體,在外萬不可破。」
鳳采幽等黯然不語時,金鐘竟然左右搖擺,忽地直上九霄,鐘下一條黑影如飛而去,浮光掠影般直往殿宇渺渺處遁去。
那金鐘慢悠悠的落下,只見一藍影拔身而起,飛到鍾側,屈指一彈,鐘身輕顫,發出一波悠揚的鐘聲,似梵宇天籟,異域禪唱,自莫可知之的世界悠悠傳來。
在金鐘開啟的剎那,更有綿綿春意,悠悠而至,漫漫浸滿眾人所在的這一方天地。
本來覬覦寶鍾,已飛身而起的諸多修士,乍聞此悠悠鐘聲,心中的貪念頓消,盡皆徐徐落下,更有那已飛至古殿深處的那道黑影,發出一聲聲低沉的龍吟,竟一個踉蹌,幾乎墜落雲頭。
那藍影緩緩落下,右手展開,那寶鍾亦緩緩落下同時幻化成迷你小鍾,落在他的手上,他轉身目視鳳采幽等,笑道:「多謝諸位相助!」榮姿盛華,宛若日華滿枝,正是趙毅。
原來,當初他於萬急之中,頓悟天門神山自成天地的神髓,遂以傳承神木為源頭,形成元力靈氣體內循環,如此永不息止的元力供給,幾乎拖垮魔心。
魔心眼見著『魔面噬天』難以得逞,欲收回魔面,然而將收未收之間,趙毅手中飛出一物,直飛入魔面口中,魔心正在疑惑,眼前轟然炸響,魔面盡數化為凌厲的魔氣,激射四處,他的心神亦遭受重創,忽然眼前一團黑影,如泰山壓頂一般襲來,他用力相抗,拳勁相交,他身形直似遭受了凌遲一般,向後退去,直至後背撞在金鐘之上,抬眼看去,一切的源頭正是那個被自己一直壓制地奄奄一息的趙毅。
看到他猶站在鐘身中央,不動不搖,雄姿聳立,威若天神,魔心知道此人幾乎破了自己的魔心,這才被他侵入心神,無可再戰,隨即化為魔龍,一爪將金鐘擊飛,倉惶遁去.....
忽地,眾人只覺寂冬消逝,春日橫空,奼紫嫣紅......
趙毅正立於萬春深處,生機盎然,眾人如得融融大日,普照身心。
鳳采幽細看趙毅,只覺他精身完體,渾若天成,隱隱獨於天地而自成一體,修為明明精進了一大步,卻還是化氣大圓滿,真是咄咄怪事,其眉眼浩然,更有山雲水月之氣概。
她明麗一笑,緩緩道:「趙兄非但無恙歸來,更幾乎斬殺魔龍,每每都是如此令人驚艷。」
趙毅深深的注視著她,緩緩道:「趙某以魔制魔,以魔精珠重創魔龍,險生又死,險死還生,生死之間,私心深處只想到要再見這世間的妖嬈風華,這執念有若利刃,劃破籠罩心頭的陰霾,這才走過了這些心劫。」
鳳采幽細細體味其言中之義,婉然一笑,若帶幾分羞澀,亭亭玉立的身姿,風情寫意,道盡天下絕妙,那無可比擬的儀態萬千,可當天下群雌之首。
趙毅見此,笑道:「我得一物,與仙子鳳儀甚為相合!」言罷,取出天劍宗朱麒所留下的天鳳冠,笑道:「仙子,可願一試?」
她盯著天鳳冠,雙眸似水,波光瀲灩,妖嬈新眉,自有盈盈百態,真是美艷不可方物,其嬌顏之上,神光湛然,寶光四射,似頓悟了某種天地至理般皈依聖相,聖潔妙麗,風儀絕世。
恰在這時,趙毅等聞道一陣暗香襲來,其香別於土木之香,不似花草之芳,亦非那茶酒之芬,是女兒家的體香,趙毅聞香看去,那神聖隱秘的源頭,竟是鳳采幽。
她眉意眸語,款款生發,一刻不息。她身上的千般蜜香,萬種幽芳,更是款款而新,徐徐而盛,據古之秘傳,天地間有幽奇女兒,秀於百卉,不與群芳並列,丰姿艷色,遺世獨立。每當其心意款款處,則身心間會生出絕世聖香,此香直如春意一般,點燃大地春色。
眾人只覺暗香細細、沁人心脾,只趙毅覺得幽香四溢、入心襲人、馥郁芬芳、如墜萬芳叢中。
這時,只覺殿前草木更添新翠,清香洋溢;含苞待放的嬌朵,如約而綻,徐徐盛放。
趙毅見此,目綻異彩,大日真經徐徐運轉,體內生機與天地間的馥香生機依依而合,一股磅礴的春意君臨一方,一時間天地煥然,千花竟妍,四周草木,欣欣向榮。在場眾人皆不言不語,盡數沉浸在這萬香叢中,沉醉不知歸去。
趙毅身上的生機乃是得於大日所發出的大日金輝,乃是天地間至陽的生氣,而鳳采幽身上的幽香所攜帶的乃是至陰純陰的的生機,正所謂孤陽不長,獨陰難久,不想機緣巧合,他們進行了一場體外雙修,然而心頭的感觸,卻已盈滿了生命的各個角落。至此,陽光雨露,陰陽和合,身心精修,近乎完滿。
眾人皆在目視那十里錦繡間的一對儷影,鳳采幽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此人又是誰,這才是大家心頭疑問。
陽澤明深陰,天香馥大地。
當然,更有女兒黯然角落,是在鳳采幽不可一世的榮光下,而鬱郁失色,又或是在那一對神仙眷侶掩映下的孤身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