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聽著秦檜言不由衷的話,開口道:「你之前擔任戶部員外郎,如今立下大功,朕提拔你擔任戶部侍郎,繼續主持大宋銀行。同時,協助鄆王進一步清查天下各州的寺廟。」
秦檜瞬間激動了。
戶部侍郎啊!
他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能得到這樣的官職,而且升遷如此快。
正常的提拔,他一個戶部員外郎,至少要提拔為戶部郎中,再提拔為戶部侍郎。
或者是擔任了戶部郎中後,還得去刑部、兵部之類的擔任侍郎,因為同樣是侍郎,刑部侍郎和戶部侍郎,那也是有著極大懸殊的。
權勢完全不一樣。
秦檜撲通跪下了,高聲道:「官家,臣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負您的厚望。臣此生此世,就是官家手中的利劍,一定會替官家披荊斬棘。」
趙桓讚許道:「朕拭目以待。」
對於秦檜這個髒手套,給了一定的好處後,他才知道繼續努力做事。
趙桓又勉勵了幾句,說了後續的事情,才讓秦檜退下了。
秦檜先去了吏部,領了戶部侍郎的官袍、印綬,更換了衣裳後才回了戶部衙門。
戶部員外郎擱在戶部,那就是一個小吏,沒有什麼身份。可是成了戶部侍郎,那就是戶部的大佬之一,有了自己的地盤。
秦檜成了戶部侍郎,先宣示了自己的主權,安排了自己的嫡系人員,才背著手離開,一路往自己的住宅去。
秦檜回到家中,閒來無事,吩咐人準備了酒肉。
一個人吃著肉,喝著酒,嘴中還哼著小曲兒,日子無比的愜意。
幾杯酒下肚後,秦檜環顧著自己的院子,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孤單,沒有貼心的女人,他的年紀也不小了,一個孩子都沒有,實在是太丟人了。
太失敗了!
都是王氏這個黃臉婆害的。
王氏這個賤女人,就是個不下蛋的母雞,就是個蠢女人。
秦檜喝著酒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王氏不急不慢的回來了。她剛剛在外面去做了一身合體的衣裳,心情原本是很不錯的。
可是進入大廳中,就看到秦檜不去點卯做事,反而在家裡喝悶酒,擺明了是秦檜這個廢物,又被皇帝晾著了。
「秦檜」
王氏心寬體胖,體型巨大,驟然一喊,那真是如獅子吼。
聲音傳入秦檜的耳中,嚇得他手一抖,手中的杯子也隨之落地,滿杯的酒水灑落了下去。
秦檜也是怒了,呵斥道:「吼什麼吼?你一個女人,怎麼沒有一點賢良淑德的樣子。你都已經很胖了,現在還這樣暴躁,讓人怎麼喜歡你。」
一句話直戳王氏的心窩。
一時間,王氏徹底怒了,邁著快速的步伐,腳踩在地上,地板都咚咚作響。
她如旋風般走到了秦檜的身邊,肥胖的大手探出,直接揪住了秦檜的耳朵,咬牙切齒道:「秦檜,你說什麼?」
秦檜哼了聲,沉聲道:「我讓你賢良溫柔些,你老是這樣暴躁,越胖越暴躁,怎麼讓人喜歡得起來。」
轟!
王氏的腦中都仿佛有驚雷炸響了。
整個人很意外。
很是震驚。
秦檜這個狗東西,當初要娶他的時候,嘴上抹了蜜一樣,什麼不在乎你的相貌容顏,什麼你就是小心肝。
現在竟然變了。
王氏大怒下,鬆開揪著耳朵的手,順手一巴掌扇了下去。
啪!
響亮的耳光傳出。
秦檜挨了一耳光,臉上火辣辣的,腦子都懵了。
賊婆娘翻天了!
換做秦檜以往也就算了,忍一忍還得繼續過日子,誰讓他沒身份沒背景,王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呢?
當時他需要仰仗王家。
如今,秦檜是戶部侍郎了,擱在朝廷中,也是有身份有權勢有話語權的人,豈能怕了王氏這個賤婆娘。
秦檜伸手指著王氏,吩咐道:「王氏,立刻道歉!」
饒是如此,他也留了餘地。
王氏卻沒有半點服軟的心思,女人的怒火升起來了,女人不主動熄火,那就不可能滅掉。男人越是辯解,越是講道理,反而使得事情更加麻煩。
王氏一咬牙,又是一巴掌扇了出去。
啪!!
老響亮的一耳光傳出。
秦檜又挨了一巴掌,且兩耳光在同一側,五指印重疊下,秦檜臉上火辣辣的,清晰浮現出鮮紅的手印。
秦檜先前惱怒,也留有餘地,現在見王氏如此的蠻橫,他變得強硬了起來,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一巴掌扇了回去。
啪!
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出。
王氏肥胖的身軀,也應聲倒在地上,嘴角吐血,半邊臉肉眼可見的紅腫了起來。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本就懸殊,加上秦檜憤怒下全力出手,更是把王氏打得腦袋都暈乎乎的。
過了半晌,王氏才回過神。
她自小養尊處優,是高門下嫁給秦檜,在家裡一直是女強男弱,現在秦檜忽然強勢,她徹底受不了了,站起身後咆哮道:「秦檜,我和你拼了。」
王氏伸手朝秦檜的臉上抓去,又被秦檜一巴掌打翻在地上。王氏還要糾纏,卻被秦檜拳打腳踢,疼得王氏嗷嗷慘叫,不得不抱頭蜷縮著身體。
這一刻的王氏,真疼啊!
許久後,秦檜才停下來,看王氏的眼神沒有半點的憐憫,這樣的蠢婦人、肥婆,他當年是怎麼瞎了眼娶回來的?
秦檜哼聲道:「好自為之,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說完,他大步往外走。
王氏躺在地上渾身疼,咬牙道:「你一個七品的戶部員外郎,要怎麼翻臉無情?秦檜,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我王氏一定會報復的。」
「我王家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
「我大哥他們,會為我做主。」
「你,一定會付出代價。」
歇斯底里的聲音,從王氏的口中傳出。
她這輩子,從沒有如此恨過一個人,也從沒有如此的想要報復,她要讓秦檜付出代價,讓秦檜身敗名裂。
秦檜停下來,轉而看著躺在地上的王氏,竟然又轉身折返回來,蹲在了王氏的面前,拍了拍王氏紅腫淤青的面頰。
秦檜神色自得,冷笑道:「報復我,憑你嗎?我秦檜已經不是七品的戶部員外郎了,我現在是戶部侍郎。」
「戶部侍郎,你知道嗎?」
「是實權的戶部侍郎,是負責大宋銀行的戶部侍郎,是協助鄆王管理天下寺廟的戶部侍郎。」
「我秦檜的未來,註定前途無量。」
「你王家曾經出了宰相,那是祖宗的身份。現如今,我秦檜憑藉自己的能力,會一步一步的走到最高,會成為宰相的。」
強橫自信的話語,從秦檜的口中傳出。
他徹徹底底出了口惡氣。
這麼多年承受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的傾瀉了出來,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舒坦。
王氏也愣了下,看著秦檜得意的嘴臉,愈發的憤怒了,一口血水噴了出去。
噗!
血水含著唾沫,噴灑在秦檜的臉上。
王氏嘲諷道:「秦檜,你就是個下賤的男人,你再怎麼樣,也被老娘騎在下面。」
秦檜伸手擦掉了臉上的血水,冷笑道:「你一個多年不下蛋的老母雞,又還能如何?今天,我秦檜就要去青樓,就要去找年輕的,身輕體柔的女子,她們活兒好」
說完,秦檜大步離開了。
王氏一個人躺在大廳,一雙充滿了血絲的眼中,滿是憤怒,滿是怨毒。過了好半晌,王氏才忍著渾身的疼痛,一點點坐起身。
「來人,來人!」
王氏喊了幾聲,好一會兒才有丫鬟來。
王氏心情不好,遷怒了丫鬟,對著丫鬟一通輸出後,情緒稍稍好轉,也不管被她打了的丫鬟,吩咐道:「去,立刻去通知我大哥來。」
「是!」
丫鬟答應下來,急匆匆去通知。
王氏癱坐在椅子上,也沒有整理散亂的鬢髮,就這麼枯坐著。甚至於,他嘴角的鮮血都沒有擦掉。
臉上的傷勢隨著時間流逝,反而愈發的腫脹了。
身體的疼痛,也愈發的難受。
王氏越想越難受,豆大的淚珠在眼中盤旋,可是淚光流轉間,最後卻收了起來。
她眼神前所未有的兇殘,喃喃道:「秦檜,我一定會讓你身敗名裂的。」
她靜靜等待著。
許久後,王氏的大哥王殆走了進來。
他看到王氏的模樣,嚇了一大跳,急切道:「小妹,你是怎麼了?誰打的你?」
王氏回答道:「大哥,是秦檜打我的。」
「狗x的秦檜,他這是要翻天嗎?」
王殆徹底怒了,咆哮道:「他秦檜一個普通的家族出身,沒有咱們王氏的支持,他在這偌大的東京城,連一口飽飯都吃不了。」
「沒有咱們王家的運作,他就不可能踏上仕途。」
「這個狗東西,該死啊!」
「我現在就去戶部找他,讓他給一個說法。」
王殆沉聲道:「小妹你放心,就算父親被問罪,咱們這一支衰敗了,也不是秦檜一個區區七品員外郎能欺負的。」
昔日,王仲山靠著父輩餘蔭,還有些影響力。
之前無數人叩闕,王仲山也帶著人去參加,導致二兒子王昌被抓,王仲山也被抓了。
王仲山被處死了,王家也衰敗,而且還賠了無數的錢。
王家如今是江河日下了。
即便如此,王殆也不懼一個區區的七品員外郎,只要是家族願意付出代價,自然有人願意收拾秦檜。
王氏搖頭道:「大哥,秦檜不是七品員外郎了,是戶部侍郎。他升了官,得意了,才敢這樣對我。」
王殆也是眉頭一挑。
戶部侍郎是實權官職,以王家現在的實力,要對付一個戶部侍郎很難。
王殆有一剎那的想法,是希望小妹向秦檜賠罪,因為他也知道這些年,秦檜一直被自家小妹欺負。
只是這個念頭,他一瞬間就壓了下去。
小妹沒有孩子,秦檜突然得勢了,曾經承受的委屈都會報復,現在賠罪也沒用的。
王殆問道:「小妹,你找我來是想怎麼辦的?」
王氏回答道:「大哥,秦檜如此羞辱我,我定要讓他付出代價。我知道他當官後,把秦家的幾兄弟,都安排在大宋銀行了。」
「秦家的人一向貪婪,在大宋銀行裡面,絕不可能兩手空空,一定會藉機撈錢的。」
「大哥,你去盯著秦家的人,他們一定有問題的,」
「咱們王家倒了,秦檜變心了,我就拉著他一起死。他不是想要當宰相嗎?我要找到無數的罪證,等他在最風光的時候,我去敲響登聞鼓,讓他突然跌落深淵。」
「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近乎歇斯底里的話,從王氏的口中傳出。
王殆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只是,他也沒有阻止,因為之前父親被斬殺,秦檜從始至終都沒有求情。要知道在當時,秦檜也已經能夠得到皇帝的信任了。
王殆點頭道:「小妹你放心吧,我會調查清楚的。」
王氏說道:「辛苦大哥了。」
王殆搖了搖頭,安撫了小妹後就匆匆離開了,留下了王氏一個人獨自的舔著傷口,消化著身體的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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